赵高闻言，顿时如遭雷击，脸色惨白一片。
皇帝没有再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柳韫之，问道：「你就是柳韫之？」
柳韫之挣扎着抬起头，目光直视着皇帝，一字一句地说道：「草民正是。」
「你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
柳韫之依言抬起头，尽管他的脸上满是血污，但依然难掩他俊朗的眉眼。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即使身处绝境，依然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皇帝看着柳韫之，心中没来由地一动。他仿佛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像，真是太像了……」皇帝喃喃自语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隐隐的激动。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柳韫之的脸颊，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你……你姓柳？」皇帝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压抑着什么巨大的情感。
柳韫之微微一愣，不明白皇帝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举动和语气。他点了点头，说道：「草民正是姓柳。」
「你父母是？」皇帝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家父柳云帆……」
「啪！」
皇帝手中的茶杯再次落地，摔得粉碎。他一把抓住柳韫之的肩膀，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他捏碎一般。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皇帝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刺耳。
柳韫之吃痛地皱了皱眉，但他依然毫不畏惧地迎视着皇帝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家父柳云帆，家母沈青禾。」
「轰！」
皇帝只觉得脑海中一声炸响，眼前一阵发黑，险些站立不稳。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指着柳韫之，嘴唇颤抖着，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皇…皇上…您…您没事吧？」赵高见状，连忙上前想要搀扶，却被皇帝一把推开。
「滚开！」皇帝怒吼一声，指着赵高，声音嘶哑地说道，「把…把他给朕拿下！不，不许伤害他！把…把他带下去，好…好照顾，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动他！」
赵高被皇帝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搞得一头雾水，但他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不敢多问，连忙招呼侍卫将柳韫之押了下去。
御书房内只剩下皇帝一人，他跌坐在龙椅上，双手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缓缓流下。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悔恨，「朕…朕对不起你啊……」
破庙里，一个身穿黑色斗篷，头戴斗笠的人，早已等候多时。
「主上。」黑衣人见到柳韫之，连忙起身行礼。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柳韫之问道，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回禀主上，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只等主上一声令下，便可将赵德海的势力，连根拔起！」黑衣人恭敬地说道。
「很好。」柳韫之满意地点了点头，「传令下去，三日之后，我要让赵德海，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是！」黑衣人领命而去。
破庙中，只剩下柳韫之一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赵德海，你的死期，到了……
赵德海瘫在冰冷的地板上，剧痛如跗骨之蛆般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衣衫。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柳韫之最后一句话：「从始至终，我都是皇甫云澜，从未改变……」
「好你个皇甫云澜！好你个七皇子！」赵德海咬牙切齿地咒骂着，声音嘶哑得如同夜枭啼哭，「你竟然装疯卖傻，骗了我这么多年！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你当做棋子……」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无比。
「来人啊！来人啊……」他虚弱地呼喊着，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他知道，自己完了。
皇甫云澜既然敢对他下手，就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势力，到头来，都成了为他人做嫁衣裳！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赵德海双目圆睁，眼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最终，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破庙外，夜色深沉，寒风呼啸。
柳韫之站在破庙门口，望着漆黑的夜空，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赵德海，这只是开始。」他喃喃自语道，「我会让你所有参与当年那场屠杀的人，都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代价！」
「主上。」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恭敬地说道，「慈宁宫那边已经处理干净了，赵德海的那些心腹，也都已经抓住了。」
「很好。」柳韫之满意地点了点头，「把他们都关押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他们。」
「是！」黑衣人领命而去。
柳韫之转身走回破庙，在破败的神像前盘膝坐下，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脑海中浮现出当年那场惨绝人寰的屠杀，熊熊烈火，冲天的血光，父母兄弟姐妹临死前的惨状……
「啊！」他猛地睁开双眼，咬牙切齿地低吼一声，双拳紧紧地握在一起，指甲深深地刺入了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淌而下。
「我一定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三日后，皇城内外，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赵德海突然暴毙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皇城。
紧接着，便是关于七皇子皇甫云澜的种种传闻。
有人说，七皇子其实并没有疯，他只是在韬光养晦，等待着报仇雪恨的时机。
有人说，七皇子这些年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如今羽翼已丰，自然是要为自己的家族报仇了。
更有人说，七皇子根本就不是人，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谁要是敢惹他，都不会有好下场……
一时间，皇城内外，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赵德海。
而此时，引发这场轩然大波的始作俑者柳韫之，却依旧平静地待在城外的破庙中，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主上，赵德海的那些旧部，都已经招供了。」黑衣人跪在柳韫之面前，恭敬地禀报道，「当年参与屠杀柳家的人，除了赵德海外，还有当今的太子，以及……」
「以及什么？」柳韫之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寒光闪烁。
黑衣人顿了顿，语气有些迟疑地说道：「以及……当今的皇上。」
赵德海最终也没能等到他的「来人」，他做梦都想不到，那个他一直控制在鼓掌之间，甚至可以随意揉捏的「傻子」，竟然会是夺走他性命的人。
他更想不到的是，自己费尽心思、机关算尽，到头来，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破庙外，柳韫之听着殿内逐渐消失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赵德海，你也有今天！」柳韫之望着漆黑的夜空，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主上，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黑衣人躬身问道。
「去查！当年参与屠杀柳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柳韫之语气森冷，如同地狱中索命的恶鬼。
「是！」黑衣人领命而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破庙恢复了寂静，只有呼啸的寒风，如同厉鬼的哀嚎，在耳边回荡。
三日后，赵德海暴毙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城，一时间，朝野震动，人心惶惶。
各种传闻甚嚣尘上，有人说赵德海是遭了天谴，也有人说是七皇子皇甫云澜下的手。
一时间，皇甫云澜这个名字，成为了整个皇城的禁忌，所有人都在暗中猜测着这位曾经的「傻皇子」的真实目的。
而身处这场风暴中心的柳韫之，却依旧平静地待在城外的破庙中，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主上，赵德海的那些旧部，都已经招供了。」这一日，黑衣人再次出现在柳韫之面前，恭敬地禀报道，「当年参与屠杀柳家的人，除了赵德海外，还有当今的太子，以及……」
「以及什么？」柳韫之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寒光闪烁。
黑衣人顿了顿，语气有些迟疑地说道：「以及……当今的皇上。」
柳韫之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冷笑道：「好一个皇上！好一个太子！竟然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下得去手，真是好狠的心啊！」
「主上，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黑衣人问道。
「既然他们想玩，那我就陪他们好好玩玩！」柳韫之眼中闪过一抹寒芒，冷声道，「传令下去，从今天开始，我要让整个皇城，都为我柳家陪葬！」
「是！」黑衣人领命而去。
皇宫，御书房。
「皇上，大事不好了！」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跪倒在地，惊慌失措地说道，「赵……赵德海死了！」
「什么？！」正在批阅奏折的皇上闻言，猛地站起身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你说什么？赵德海死了？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啊皇上！」那太监哭丧着脸说道，「奴才亲眼看到赵德海的尸体，被人抬出了慈宁宫，据说……」
「据说？据说什么？」皇上厉声问道。
「据说……据说……」那太监吓得浑身颤抖，支支吾吾地说道，「据说……是七皇子……七皇子下的手！」
「皇甫云澜？！」皇上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阴沉，眼中闪过一抹浓烈的杀机，「这个孽障！他竟然还敢回来！」
「皇甫云澜？！」皇上猛地一挥龙袍，奏折散落一地，「他不是疯疯癫癫，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吗？赵德海怎么会死在他的手里？！」
那太监吓得匍匐在地，浑身颤抖着，不敢言语。皇上见状，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沉声问道：「可查到是谁在背后散播谣言？」
「回……回皇上，奴才无能，尚未查明……」那太监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废物！」皇上怒喝一声，一脚将那太监踹翻在地，「还不快去查！朕要知道，究竟是谁在暗中操控这一切！」
「是……是……」那太监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御书房。
皇上看着空荡荡的御书房，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赵德海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如今却不明不白地死了，这让他如何能安心？
更让他不安的是，皇甫云澜这个名字，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当年，他为了皇位，不惜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将其毒哑，并对外宣称他疯了，将他囚禁在冷宫之中。
原本以为，皇甫云澜这辈子就这样废了，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而且还杀了赵德海！
皇甫云澜的突然出现，打破了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平静，一股莫名的恐惧，逐渐蔓延至他的心头。
「来人！」皇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吩咐道。
「奴才在。」一个身穿黑衣的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御书房中，单膝跪地，语气冰冷。
「暗中调查皇甫云澜，记住，不要打草惊蛇。」皇上眼中闪过一抹阴狠，「朕要知道，他这些年究竟在干什么，还有，是谁在暗中帮助他！」
「是！」暗卫领命而去，如同他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
而此时，柳韫之正坐在破庙的神像前，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这枚玉佩，正是当年他父亲的贴身之物。
「父亲，母亲，孩儿不孝，让你们等了这么多年……」柳韫之轻轻抚摸着玉佩，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不过你们放心，孩儿很快就会为你们报仇，将那些仇人，一个个送下去陪你们！」
「主上。」这时，一个黑衣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跪倒在柳韫之面前，「属下打听到，皇上派了暗卫，正在暗中调查您。」
柳韫之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寒芒闪烁：「调查我？呵，他这是怕了……」
「怕了？他当然怕了，」 柳韫之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玉佩随意地抛起又接住，「当年他为了皇位，连亲弟弟都能下得去毒手，如今赵德海一死，他怕是已经开始疑神疑鬼，寝食难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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