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学费太贵了。我不想你们受苦受累，我真的不想念了！“小娟子低头嘟囔。
“那你咋知道很贵呢？这不是还没来通知书呢？”付英责怪。
“我爸说了，大哥家的闺女也是念美术学校的，一年两万多呢，四年就是八万，八万呀！我的天，你们累死累活也挣不了那些钱！”
付英一听是王彬的主意，她气上心头：“我发现你平时挺聪明，一到花钱的事情上就脑子不好使。你爸当然不希望你念书了，别说两万，两千他都觉得贵。
他希望的是你们赶紧嫁人要点彩礼，他好养老不用干活了，他从来都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你要是啥都听他的你这辈子就完蛋了！”
小娟子默不作声，她不是不想念，可是念书就像一把双刃剑，不扎自己就扎父母。
付英叹气开口：“除非你自己无能考不上，只要你考上，我砸锅卖铁供你，去上大学，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过过那上等人的生活！为什么总要放弃呢？若干年以后想想，当初就为了几万块没上大学，你不后悔吗？”
付英的话字字珠玑。
小娟子红了眼眶。
“你给我好好学文化课，我宁愿泥里趴着啃馒头供一个大学生，也不愿意穿的的干干净净看着自己闺女围着锅台转又是碌碌无为一辈子。你要是真的敢不念，不好好考试，咱们以后就断绝母女关系。我不再是你妈！”
小娟子心里又崩了，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不念了，妈妈这又让念，她在念与不念之间反复拉扯。
小娟子捏着红薯皮幽幽开口：“你是不是以为考上大学就能有好工作就飞黄腾达了？
我爸说我大哥家的闺女到现在还没找到工作，白扔了八万块，要是有那八万块干啥不行？
何况我和小昭都念书，你们去哪里弄这些钱！”小娟子说着眼角湿润。
付英点了一根烟窝着心口：“你别听你爸一天天逼逼叨叨，你要是听他的就完蛋了！更何况我也不指望你以后能赚多少钱，就算毕业找不到工作，就算白扔八万块。
我也希望你能去大学里，坐在那宽敞的教室里，穿的干干净净跟着优秀的孩子们体验体验大学生活。
懂不？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因为我的无能就这么窝曲的当一辈子家庭妇女。你想像招娣那样过一辈子吗？。”
付英说着流出眼泪。
“妈。。。”小娟子也跟着哭出来。
付英擦了眼泪掐掉烟头。“好好学，好好考！给妈去那种有颜色的操场上跑两圈，也去大学食堂里刷刷卡打打饭。
就跟电视里头演的那样，放学跟着同学到湖边散步，只要你能过上好日子，我累死我都心甘情愿！”
此刻，小娟子才知道，妈妈是希望自己能代替她去完成她做不了的事情，看她看不到的世界。
“妈！我。。。”小娟子对付英描述的画面充满好奇，她有些动摇。
“啥也别说了，吃完该干啥干啥！我等着你大学通知书寄回家！”付英态度坚决。
小娟子抹了眼泪又坚定了信念，她这次下定决心不再被干扰，开始备战高考。
晚上，王彬看着里屋本来该灭的灯又亮了，他心烦意乱的扭身过去叹了一口气。
付英嘴角谩骂，她发现自己就不能离开，不然这个混蛋玩意就开始作妖。
付英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小娟子高考之前，她哪里也不去了，时刻关注小娟子的心理，防止妖魔鬼怪作祟。
美术班的教室里，同学们像大头苍蝇一样闭目摇头念念叨叨。
一中，文化课的同学更紧张，宁宁已经好几天睡不着，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后墙的黑板上，倒计时从两位数变成一位数。
高考前夕。
美术班。
刘老师站在讲台上面色凝重。
他点了一根烟皱眉开口：“同学们！辛苦了一年终于到了最后决战时刻，美术成绩大家都考的很好，现在马上进入最后也是最难的时刻，文化课考试。
每年都有大批过了美院的学生因为文化课被刷下来，这是很遗憾的事情，所以大家要认真再认真。
另外，我还有一点想说的，如果在考场上遇到美术班的同学，那些学习好的在不影响自己的情况下是可以帮一帮他们。
比如卷子耷拉一下，当然你不能太明显，别最后让老师把你的也给收走了，就是说在红线里头适当的帮一下，也许真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刘老师话音刚落。
陈建君用脚踢了踢小娟子，他嘴角乐开花。
“好，现在我们发准考证！”刘老师和大师挨个发着。
发到小娟子这，陈建君一把夺过去，他拿着自己的跟小娟子的对比。
“给我！你拿我的干嘛？”小娟子不明白。
老师在黑板上画着座位图。
陈建君自己在本子上画。
刘老师边画边说：“依照往年经验，位置是这么排的，咱们美术班这五个文化课好的同学分别坐在这，这，这！”
刘老师把名字挨个写着，小娟子也在上面。
刚写完，同学们就迫不及待的低头看自己的号，是不是足够幸运能挨着这几个同学。
陈建君对比完以后高兴的大喊大叫：“王小娟，我在你斜对面，我在你斜对面！”
小娟子看着他发癫的样子十分诧异，大师摇摇头：“你小子赚大发了！”
方越看了看自己的位置皱眉头，他扭头又看了看田帅的位置一脸错愕：“你的命。。。是真苦！”
田帅看到王小娟的位置，他真是悔不当初。
一切都像老天故意安排好的一样，他正好坐在小娟子后面，按道理如果关系够好，王小娟随手一个纸条就能送他一片锦绣前程。
可是，可是偏偏两个人结了仇，说什么都晚了。
田帅狠狠踹了几脚桌子，他心头淤堵，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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