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误撞
“你怎么知道的这些?”良对九瞿说的事有了兴趣。
“我怎么知道?
我好好的干着活,就被拉去施粥了,那能不知道么?”
九瞿听了良的问题也有了些反应,音调都高了几分,口气中满是身不由己。
“你也去过那女人那施粥?”良想起了当时提着木桶去用勺子一勺勺盛粥米的红儿和翠儿。
“该不会九瞿也见过吧?”他心想,此时九瞿又开口了。
“没有,我是在城外,没有她那么偏。
但那替官府施粥的人,几乎都知道城外山下有一个客栈,掌柜的是一个女人。”九瞿也没把良当外人,把他知道的说了说。
“怎么?你认得那女人?”九瞿看之前一直不搭理自己的良此时也愿意追问自己一下,便反问了回去。
“不认得。”良倒是没多说。
“不认得也好,和她扯上关系估计不是什么好事。”九瞿随口说道。
良此时才发现了实际上的鸢比他以为的复杂的多。
回想起来,去年去找她时,鸢那样明目张胆的开黑店,就已经很不对劲了。
过年期间,鸢的客栈施粥时,用的米也不少,也不像是黑店的作风。
在说起与鸢离别时,鸢给自己说了不少她的痛苦过往,显得鸢是想借善行来抚平之前她家破人亡时所受的心伤。
可听了九瞿所说的,良觉得鸢做的事情无非是把流民引到城外争斗,又或是组织起来打劫来往客商。
这些事情良都是见过的,他之前当过流民,也抢过鸢的家。
见过官府施粥时,越是向着郊外的棚子,所盛粥中的米粒越多,为的就是将流民引到别处。
良在解州城的时候也听了不少人说过,因为流民,城内的粮价已经翻了两三番,城外盗匪横行,抓人吃肉也不是稀罕事。
当初的良也庆幸自己的运气好,带着穗儿去解州城的时候没出什么事。
殊不知鸢就是这危险的源头,只是鸢不愿告诉良真相,反倒修饰出了一种太平的感觉。
此时的良有些无可奈何,无论是鸢还是青乾,都是板上钉钉的恶人,但也都对自己很好。
这给了良一种很不真切的感觉,只是在恶人堆里,如今便只想着怎么帮顾熙找姐姐就好了么?
良如此想着,便又觉得腰间一疼。
等他回过神看向九瞿的时候,九瞿依靠在车篷上,并没有看他,有的只是从窗外涌入的阳光和马车吱呀吱呀的声音。
良此时才看向了刚刚掐他的女娃子,恰好此时满穗也在看他。
她没觉得怎么样,就是单纯的想掐愣神的良。
良倒是别有一番感触,虽然很多事情想不透,但是保护好这个睁着懵懂大眼睛的女娃子准没错,便也愿意以德报怨一次,又抬手摸了摸穗儿的头。
这不摸不要紧,一摸把满穗的脑袋摸得不太清醒了。
她本来想的是良此时一定在惦记着别的女人,所以不能让他继续想好事了,便自作主张的掐一下他,让他生气一下。
虽然满穗如今已不计较着找良报仇,但还是不想让良过的太舒服。
满穗哪能知道良被掐了之后看着自己释然的笑了,还摸了摸头。
她可受不了。
受不了这种“好像”真的被关爱着的感觉。
“真的有‘好像’么?”现在是轮到满穗来想不通了。
突然她也感到了腰间一痛,才回过神来。
满穗很生气,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被掐一下没事,禾儿的腰哪能由着他来碰?便一拳打在了良厚实的臂膀上。
这也没法把良打疼,甚至让良看着她无可奈何的气急败坏而笑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两个人莫名奇妙出现的表情——
轮到九瞿迷惑了。
......
正如车夫说的那般,在太阳被搁置在地平线时,良和穗儿一行人到了陕州。
“今晚住哪?”良问着向窗外看着的九瞿。
他记得这个陌生人说要给自己找地方住。
陕州对于良是一个是非之地,之前他就在这里把舌头杀了,与四只小羊逃跑时还险些被抓住。
当时良发誓再也不回来了,要走就向南走。
可命运就爱向他开玩笑,他非但没有向南去,反而又回了陕州。
良想住到离尹三的客栈远些的地方,最好路上都不要看到那客栈。
“什么住哪?”九瞿反问。
“你他妈——”还没等良骂完,他就想了起来。
“哦哦,我那个地方住的不太舒服,我看你有钱有闲的,不如自己找个地方住。”九瞿不情愿的说着,似乎不是什么好住处。
“没事,只要是正经住人的地方就行。”良倒是无所谓,他不挑。
“好,你们跟我来吧。”九瞿虽然依旧是不情愿的样子,但还是带着下了车的良和穗儿要走。
“良,你不去去住店么?”车夫看良要走,突然喊他。
之前在解州城的时候良是自己找地方住的,没想到车夫准备了地方给他住。
“什么店?”良问着。
“老地方,还有老朋友。”车夫却是早就准备好了一般,紧接着将答案说了出来。
良一听,立刻犯了难,但是既然这车夫之前问他“去不去”,那就是可以不去。
“我去他那看看。”良最后还是拒绝了。
他怕回去之后,舌头缠上他。
车夫没有多挽留良,只是摆摆手便转身走了。
不知是因为天气冷,还是到陕州城的时间太晚了,大街上十分冷清,只有几片枯黄的叶子被凛冽的寒风驱使着赶路。
九瞿在前面带着路,良就拉着穗儿在后面跟着,那去向是城中的方向。
原本良觉得这陕州城中心或是北面都是好地方,九瞿怎么会说住的不太舒服。
可是又走了一会儿,他才觉得事情不对劲了起来,
远远的可以看到三开间的大门,门口还有两个石狮。
甚至还有还有个大大的牌匾,上面写着——
县衙。
虽然天气本身就冷,但此时良流淌出的冷汗却与四周的环境无关,只是单纯的害怕。
满穗看到这县衙时也愣了一下,随后就抬头看起了良慌慌张张的样子。
“要不要帮他?”她心想。
“怎么了?马上就到了,我跟你们说,住这里肯定安全!
嘿嘿,就是不太舒服。”九瞿无比憨厚的说着,良听的却是心惊肉跳的。
良现在有两点害怕,一是他才知道眼前这人是在县衙当差的,二是居然要在县衙过夜?
良越品味着“不太舒服”越感到不妙。
该不会要被安排在大牢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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