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铁崖愣愣的听着远处传来的声响,整个人都彻底懵了!
那声音——
他太熟了。
太熟悉了。
兵马奔行的脚步声。
杂乱、急促、毫无章法的溃军声响。
可正因为熟悉,他才会如此惊骇。
“怎么可能?!”
“拓跋努尔明明已经撤军了!”
“明明是朝另一个方向撤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又会出现在这里?!”
沈铁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的第一反应,是荒谬。
第二反应,是否认。
第三反应,才是——
一阵从脊椎骨深处,缓缓爬升上来的冰冷寒意。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这是错觉……一定是错觉……”
可那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的轰鸣声,却无情地,一点一点,粉碎着他所有的侥幸。
那不是错觉。
是真的有人,在高强度疾行。
就在这条路上。
正朝着他们的伏击圈,一头撞来!
沈铁崖的脸色,在这一刻,彻底变了。
由之前的轻蔑。
由之前的侥幸。
由之前的冷笑。
一点一点,变成了——
震惊。
茫然。
以及难以遏制的恐惧。
“怎……怎么会这样……”
“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猛然抬头,看向前方那道静静立于高处的身影。
萧宁。
夜色之中,那道身影挺直如剑。
衣袍被夜风轻轻卷起。
他没有丝毫慌乱。
甚至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仿佛这阵由远及近的行军声,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沈铁崖的瞳孔,在这一刻,剧烈收缩。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猛地从脚底窜上天灵盖。
“难道……”
“难道从一开始——”
“他就知道拓跋努尔一定会撤向这个方向?!”
“不……”
“不是知道……”
“是——算到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沈铁崖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倒流。
他忽然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不透这个年轻的帝王了。
而与此同时。
伏击阵地之中。
随着那阵动静愈发逼近,赵烈的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起来。
他低声道:
“陛下……真的来了!”
董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听这动静……人数还不少!”
韩云仞的声音沉稳,却带着明显的寒意:
“溃军……而且是大规模溃军。”
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萧宁缓缓举起了右手。
这个动作,很轻。
却在这一刻,牵动了四万大军所有人的神经。
霎时间——
伏兵之中,无数道目光,齐刷刷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整个伏击区,静得可怕。
只剩下——
远处越来越清晰的马蹄声。
人群奔逃时的杂乱喊叫声。
战马因恐惧而发出的嘶鸣。
那声音,像是一股正在失控的洪流,正朝着他们这张早已张开的死亡之网,疯狂涌来。
终于。
在那一片混乱的声浪逼近到极限之时——
萧宁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让兄弟们——”
“准备好。”
他的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
却在这一刻,压过了夜风。
下一瞬。
他的目光,穿透黑暗,直直望向前方那条幽深的通道。
“准备好,好好迎接一下咱们的老对手吧!”
这五个字落下的刹那。
伏击阵地之中——
四万大军,同时屏住了呼吸。
弓弦,被无声绷紧。
刀柄,被死死握住。
战马,被缓缓安抚。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短暂静止。
而沈铁崖,则在低洼之中,彻底呆住了。
他看着前方那道被夜色吞没的身影,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种——
近乎崩塌般的恐惧。
“完了……”
“这一次……”
“真的完了……”
他终于意识到一件事。
自己之前所以为的“多活一段时间”。
所谓的“等一晚上什么都等不到”。
全都是——
笑话。
……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着四周。
寒风吹动着草地,草叶沙沙作响。
远处传来几声风中的狼嚎,显得尤为孤寂。
拓跋努尔带着一队兵马,狼狈不堪地穿过一片荒野。
他们在这片空旷的平原上艰难前行,气喘吁吁,步伐沉重。
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兵马损失惨重,士气低落。
拓跋努尔几乎没有片刻休息的机会,他的身体也开始透支。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血迹斑斑的衣衫,心中涌起一股愤怒。
“大汗,前方已经没有敌人了。”拓跋蛮阿的声音传来。
拓跋努尔猛地抬头,看着远方那片漆黑的天际,沉声道:“快,再前进一些。”
就在他们继续行进时,拓跋蛮阿又急急走来:“大汗,前方的地形较为复杂,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来探查。”
拓跋努尔点点头,低声说道:“那就探查清楚,一定要确保安全。”
拓跋蛮阿没有多言,快步朝前方走去。
拓跋努尔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松开了紧握的剑柄。
他的心情越发沉重,仿佛一股不安的预感在内心深处蔓延开来。
他忽然回想起刚才战斗的情形,心中充满了愤懑和不甘。
敌人的突然伏击让他措手不及,损失惨重。
萧宁,这个年轻的帝王,显然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他能通过一场简单的战斗,破坏拓跋努尔的布局,实在是出乎意料。
拓跋努尔愣在原地,目光越发锐利,仿佛能穿透黑夜,看见未来的局势。
他忽然觉得自己身上的负担更重了,那种焦虑的感觉更加强烈。
“大汗,前方已经探查好了。”拓跋蛮阿终于回来,他看着拓跋努尔,缓缓说道,“前方一处山谷,暂时可以休息。”
拓跋努尔点点头,跟着拓跋蛮阿走向山谷。
他们终于在一片隐蔽的地方停下,稍作喘息。
拓跋努尔重重地坐下来,喘着粗气,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四周。
“休息一下。”拓跋努尔说道,声音疲惫。
拓跋蛮阿点点头,也坐在旁边,开始喘气。
“这大尧的兵马真邪门。”拓跋蛮阿忍不住低声感叹,“他们本来可以在大疆据险以守,怎么偏偏要出来伏击?”
“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拓跋蛮阿深感无奈,握紧拳头,“简直无法想象他们能做出这种布局。”
拓跋努尔听到此话,脸色一变。
他站了起来,气愤地盯着拓跋蛮阿:“你说什么?”
拓跋蛮阿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在怪我让你们连夜行军,被大尧算计了是么?”拓跋努尔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语气也变得沉重。
拓跋蛮阿赶紧低下头,连忙摆手:“大汗,我不是这个意思。”
拓跋努尔冷冷看着他,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算了,不要再说了。”
他语气一转,低声说道:“不得不说,这大尧的确有些让人意外。”
拓跋努尔的眼神变得深沉,仿佛在回想着什么。“大疆本来可以选择稳守,为什么偏偏要出击?他们怎么能算到我们会连夜行军?”
他又看了看自己左臂的伤口,愈发感到一阵寒冷从心底涌上。
“萧宁,肯定又是萧宁!”拓跋努尔愤愤说道,“这小子果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纨绔。”
他看着自己的空荡荡的左臂,恶狠狠地道:“萧宁,我跟你势不两立!”
转而,他又轻叹一声:“不过,我很确定,他现在的局面也不一定能赢。”
他冷冷笑了笑:“如果我在他的位子上,我早就知道敌人会连夜行军,然后设下伏击,切断敌军的退路。”
他看着周围零散的兵马,心中充满了不满与愤懑。
“但显然,萧宁并没有如此果断。这个小子,距离真正的成功还有很远。”
拓跋努尔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下令道:“赶紧下去,统计一下现在的大致人数。找出跑散的兵马,尽快重新聚集起来!”
拓跋蛮阿连忙点头,朝着士兵们下达了命令。
拓跋努尔看着四散的兵马,皱起了眉头。“三十万人,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竟然有些人还在逃跑,溃不成军。”
他一把抓住身旁的士兵,怒道:“你们的士气都去哪了?我让你们集结,现在竟然还这么松散!”
拓跋蛮阿快速指挥士兵们去清点兵力,而拓跋努尔则站在一旁,双手背在身后,面色沉静。
然而,刚准备离开时,拓跋蛮阿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猛地回过头,满脸疑虑地问道:“大汗,您刚才说萧宁还差点?可是,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也想到了这一层……”
拓跋蛮阿突然停住脚步,心中猛地闪过一丝不安的预感。
他急忙摇了摇头,似乎不愿面对这可怕的想法。
“不可能的,不可能!”拓跋蛮阿低声道,试图驱散心中的恐惧。
拓跋努尔猛然转头,眼中闪烁着怒火,直接扇了过去。
巴掌落下的声音清脆响亮,拓跋蛮阿愣在原地,脸颊火辣辣的。
“闭上你的乌鸦嘴!”拓跋努尔怒声道,目光凶狠如刀。
拓跋蛮阿捂住被打的脸,沉默片刻后,低头不敢再说话。
然而,空气中的紧张感并未消散,反而愈发浓烈。
就在此时,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迅猛地接近。
拓跋努尔和拓跋蛮阿猛地一愣,随即转身望向那阵声响的来源。
他们看到,身后的大疆军士仍在仓皇逃跑,大部分没有停下来休整。
许多士兵的脚步乱作一团,慌乱的喊声此起彼伏。
一支支带火的箭雨迅速从天而降,猛烈地射向大疆的逃军。
箭矢如疾风般穿透空气,闪烁着冷冷的火光。
大疆军士们根本无法避开,纷纷被射中,陷入了混乱。
他们尖叫着,痛苦地倒下,身后是如潮水般追来的箭雨。
一些士兵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又被接踵而至的箭矢击中。
箭雨在他们中间肆虐,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地面。
大疆军士的逃跑声和惨叫声交织成一片,震耳欲聋。
拓跋努尔和拓跋蛮阿站在原地,目光呆滞,仿佛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
突然,四周的火光闪烁,火把的光芒如星辰般在黑暗中绽放。
火光照亮了周围,映照出一张张大尧士兵冷酷的面孔。
就在他们的视线中,大尧的兵马如潮水般涌来,完全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拓跋努尔和拓跋蛮阿瞬间意识到,他们已经被完全包围。
“怎么可能……”拓跋蛮阿低声喃喃,脸色苍白如纸。
拓跋努尔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怒意,迅速调整自己的心态。
他深吸了一口气,迅速转头,看向四周的局势。
就在这时,火光中的一抹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猛地一愣,目光定格在那个身影上——
那是萧宁。
他站在大尧军队的中心,仿佛一颗在黑夜中闪耀的星辰。
火光照亮了萧宁的面庞,他的眼神冷冽如刀锋,毫不动摇。
萧宁稳稳地站在队伍最中央,仿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决战。
拓跋努尔的心中涌起一阵不安,萧宁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他深知,这个年轻的帝王无比狡猾,已经设下了完整的陷阱。
拓跋蛮阿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眼中充满了惊愕和恐惧。
“他早就算到了一切……”拓跋蛮阿的声音低沉,带着无法抑制的惊悚。
拓跋努尔没有回应,只是冷冷看着萧宁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萧宁静静看着拓跋努尔,冷冷一笑。
那笑意极淡,却寒入骨髓。
火光映在他脸上,如同寒铁反射冷芒。
“总算来了。”
声音不高,却清晰压过夜风。
“我们在这里,可是等你们多时了。”
话音落下的一瞬。
他一步踏出军阵之前。
脚步不重,却震在无数人心口。
这一步落下。
原本就混乱的大疆军阵微微一滞。
仿佛连空气都跟着凝固了一瞬。
前排大疆士卒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那张脸,早已刻进他们的噩梦里。
平阳城外的血影,再一次浮现。
有人喉咙猛地发紧。
想要喊出声音,却只挤出一声颤抖的气音。
那声音微弱,却传得比惨叫还远。
“是他……”
“真的是那个杀神……”
低低的惊呼如同瘟疫般扩散。
平阳城外,一人独行杀阵。
上千鲜血染红城下黄沙。
那一幕,是他们终生挥不去的阴影。
有人双腿一软。
长矛“当啷”一声砸在地上。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跪倒。
更多人下意识后退。
后排挤压前排,阵形开始扭曲。
一张张脸上,只剩下纯粹的恐惧。
有人死死攥着兵器。
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可下一瞬,兵器却自己脱手而出。
刀落地时发出清脆回响。
那声音像是压断了最后一根神经。
人群的恐惧彻底失去控制。
“跑啊!”
不知是谁嘶声喊了一句。
这道声音如惊雷炸开。
下一瞬。
整条阵线如被巨锤击中。
恐慌彻底决堤。
最前排士卒率先转身。
他们甚至不敢再看那道身影。
只想拼命远离这一切。
后排士卒被挤得东倒西歪。
有人被推倒在地。
下一刻便被无数双脚生生踏过。
惨叫声此起彼伏。
哭嚎声撕裂夜空。
整个军阵如同溃堤洪水。
火把被撞倒在地。
火星顺着枯草飞溅。
照亮了一张张崩溃的脸。
有人跌跌撞撞奔逃。
甲胄沉重,却顾不得卸下。
只恨自己逃得不够快。
有人回头看了一眼。
正好对上萧宁那双冰冷的眼睛。
魂魄在那一刻仿佛被直接抽空。
他猛地尖叫出声。
脚下一绊,重重摔倒在地。
却再也不敢回头看上一眼。
更多人开始丢盔弃甲。
盾牌、长刀、弓弩散落一地。
兵器叮当作响,声如索命。
拓跋蛮阿站在原地。
脸色一点点失去血色。
喉咙仿佛被无形之手死死扼住。
他想要下令。
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一刻,他第一次真正理解了“军心已死”。
恐惧如同实质般压下。
压在每一个大疆士卒心头。
比刀兵更锋利,比死亡更直接。
萧宁仍在向前走。
步伐依旧不急不缓。
却仿佛踏在所有人的神经之上。
他每走一步。
大疆军阵便后退一寸。
不是命令驱使,是本能逃避。
那道身影并不高大。
却在这一刻,如同压塌军心的山岳。
无人敢挡,无人敢迎。
拓跋努尔死死盯着这一幕。
眼中血丝迅速蔓延。
愤怒与惊悸交织翻滚。
“都给我站住!”
他拔刀怒吼,声音几乎撕裂喉咙。
刀锋在火光下疯狂颤动。
“不过一个人而已!”
“怕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嘶哑与疯狂。
“谁敢再退一步!”
“本汗亲自斩了他!”
杀机在话音中疯狂翻涌。
然而。
这道怒吼却如石沉大海。
根本唤不回溃散的军心。
逃跑的人没有回头。
观望的人被裹挟着继续后退。
整支军队彻底失去了控制。
有人听见拓跋努尔的吼声。
却只是下意识低下头。
仿佛那道命令与自己毫无关系。
更多人仍在溃逃。
他们的眼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离那道身影越远越好。
拓跋努尔的手在剧烈发抖。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失控的暴怒。
他从未想过会有如此一日。
三十万大疆铁骑。
竟被一个人,生生吓散。
连真正的冲杀都未开始。
“废物!”
“你们都是废物!”
拓跋努尔的咆哮在夜空中回荡。
可回应他的。
只有更加杂乱的奔逃声。
以及更加混乱的踩踏声。
萧宁依旧缓步前行。
脸上那抹笑意始终未变。
冷得如同看戏一般从容。
在他身后。
大尧军阵如山岳般稳固。
无一人擅动,无一人喧哗。
弓弦紧绷。
刀锋低垂。
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同一个方向。
那不是等待厮杀。
而是在等待一场必然到来的收割。
这是一张早已张开的死亡之网。
拓跋蛮阿终于颤声开口。
“军……军心散了……”
这一句话说出口时,他浑身发冷。
拓跋努尔猛然回头瞪他。
眼中杀意几乎要喷涌而出。
却终究没有再挥下手中之刀。
因为他也清楚。
眼前的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他们从踏入此地开始,便已步入死局。
大疆原本就四散的兵马。
在这一刻,彻底化作一盘散沙。
再也找不回半点军阵轮廓。
号令失效。
指挥崩溃。
所有人的耳中,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恐惧占据了每一寸理智。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一切军纪。
哪怕前方是敌阵,也无人再敢停步。
拓跋努尔死死咬紧牙关。
口中隐隐溢出血腥味。
他终于亲眼见证了什么叫彻底崩塌。
这一刻。
他终于明白。
不是兵败,而是心已亡。
萧宁站在溃军之前。
目光冷静而淡漠。
仿佛这一切,本就该如此发生。
他在看。
看大疆军队最后的尊严粉碎。
也在看拓跋努尔最后的挣扎。
夜色翻涌。
火光如海。
溃败的命运,已无声封死所有退路。
赵烈站在阵前,整个人都看得彻底愣住。
他完全没有想到,局面会变成这副模样。
韩云仞一向沉稳,此刻也不由怔在原地。
他看着溃散的大疆军阵,眼神剧烈震动。
董延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喉结重重滚动。
他从军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荒唐一幕。
三十万大军尚未交锋,便已先行溃败。
这一幕若非亲眼所见,谁敢信是真的。
赵烈缓缓转头,看向阵前那道年轻身影。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仿佛见证了传奇。
韩云仞低声道了一句,声音里满是震撼。
“这仗……好像根本已经不用再打了。”
董延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该说什么。
他只觉胸腔震荡,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大尧军阵之中,许多士卒同样看呆了。
他们握着刀枪,却完全忘了该如何出手。
有人忍不住低声议论,语气近乎梦呓。
“陛下一人,竟压垮了三十万大军。”
这句话传开之后,更多人只是默然失声。
他们看向萧宁的目光,已带上敬畏。
那不是对帝王的敬畏,而是对杀神的敬畏。
是对真正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之人的敬畏。
萧宁站在最前方,身形在火光中极其稳定。
他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任何一人。
他的目光,只落在溃散不堪的大疆军阵上。
那目光冷漠得仿佛在俯瞰一群待宰之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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