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沈大人的卖官案已经有了些眉目。
在呈给皇上看之前，先送到了三皇子府。
三皇子对此并不感到意外，看了内容之后却皱起了眉头，想了想，直接进了宫。
萧长晏与顾泠心进长宁殿的时候，就看到三皇子萧兆弘正在陪柔嘉公主练武。
顾泠心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事儿。
“柔嘉过来，叔母带你去看书了。”
柔嘉有些不舍地告别了三皇子，跟顾泠心进了门。
“这次又怎么了？”萧长晏直接问。
三皇子以前几乎没怎么来过长宁殿。
虽然柔嘉养在皇后膝下，但是三皇子已经出宫建府，联系几乎没有。
“皇叔明察，这趟过来，还是关于卖官案的事情。”
“查到什么处理不了的东西了？”萧长晏带着萧兆弘到小亭子里坐下。
“线索多数最终都指向了……太子府。”
萧长晏眉头一皱。
萧兆弛虽然没什么大能耐，但是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可有其他线索。”
“那些求官的帖子兜兜转转都送进了宫里。”
萧长晏看向萧兆弘，“情况属实？”
萧兆弘点头，“千真万确。”
“宫里可有什么异动？”萧长晏顺着继续问。
萧兆弘的办事能力很强，想必查到线索和宫里有关，已经开始严查宫中的进出情况了。
否则根本用不着这么长时间。
“紫荆宫的扶荷每月都会出宫一次，直到良妃被幽禁才停止。”
良妃，太子，卖官。
难怪萧兆弘不敢直接报上去。
这没法报。
良妃和太子的事情之前就是皇上心中的伤，如今皇上下令查的卖官还与这两人有关。
皇上会如何震怒是一方面。
若是让皇上以为三皇子是故意为了把太子踩下去才制造的这些证据就糟了。
“银两流向查了吗？”萧长晏沉吟半晌，想到另一个问题。
良妃在宫中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不可能让人把银钱运进宫。
只能是在外面交易。
良妃就是尹莲塘换脸，加上是被胡族挟持，说不定这笔银钱最后的流向是北地。
若是这样，他们就有了新的突破口。
“这……”萧兆弘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良妃大概是让扶荷帮忙置了些私产，所以不查也罢。
他并不知道良妃不是“良妃”的事情。
“从这个方向查，查到什么证人就带去见皇上。”萧长晏给出建议。
萧兆弘眼睛一瞪，明白了萧长晏的意思。
他们把现有的这些证据递上去，很容易让皇上产生怀疑，倒不如从银钱流向入手。
把证据都展现在皇上的眼前。
皇上做了那么多年帝王，自然不需要他们多说，就可以发现其中的端倪。
萧兆弘忽然觉得萧长晏极为可怕。
他几乎可以完美地应对当今圣上。
而且他能力卓绝，培养出来的手下也忠心……
萧长晏看着萧兆弘欲言又止的样子，拍了拍萧兆弘的肩膀，“我对那个位置没兴趣，我喜欢在家里陪着娘子，这种感觉你懂。”
说罢萧长晏便进了屋子。
萧兆弘品味了一下萧长晏的这句话。
在家陪娘子确实不错，但是他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这么一看，他倒是更羡慕皇叔了。
——
于是，卖官银钱去处的线索就陆陆续续被呈到了御案上。
“你能不能得了个结论再给朕看！”
皇上见又一次过来汇报的沈大人，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
“皇上，老臣受托调查此事，此前一直没有实质进展，愧对天颜，如今有了线索便想赶紧给皇上呈上来。”
沈大人一脸委屈。
皇上叹了口气，“行了，沈卿起来吧，今日又发现了什么线索。”
沈大人赶紧把线索呈上。
“皇上，两方面的线索。那些银钱应该是运往胡族了，还有一个是……事件可以和紫荆宫的扶荷出宫事件对得上。”
“紫荆宫的扶荷？”
如今皇上再听到紫荆宫两个字，只觉得胸口烦闷。
“是。”沈大人继续说，“而且，扶荷和银钱源头都在同一日到过同样的地方，相隔不超过两个时辰。”
铺垫了几天，终于可以上硬菜了。
“你想说良妃卖官，又把银钱运到胡族？”皇上的眼睛眯起来。
这可不是小事。
“老臣不敢，不过为证紫荆宫娘娘清白，皇上可以去紫荆宫查一查。”
到现在为止，皇上也只是让良妃称病闭门。
所以紫荆宫里还是如以前一样。
皇上又看了几眼御案上的线索，“文昌，带人去紫荆宫，搜彻底点。”
希望安冷霜不要让他失望。
“是。”文昌公公领命，立刻带人去了紫荆宫。
——
紫荆宫里，安冷霜刚刚喝了巩固容貌的药。
扶荷站在旁边嗤了一声。
“你现在好好保养着这张脸，若是大王子喜欢，你还能活。”
良妃听了这话只是看着前方，什么也没说。
如今紫荆宫那些华美的陈设早被撤得七七八八，她能指望的，也只有胡族快些打到大宣京城了。
扶荷不是第一次看到良妃不说话，也不见怪，端着碗就离开了。
就在这时，宫门忽然打开，文昌公公带着人进了内殿。
“娘娘，皇上口谕，让奴才前来搜宫。”
“文昌公公，是不是弄错了，我们娘娘如今什么也不剩，真没什么可搜的。”扶荷立刻跑回来，给文昌公公赔笑脸。
他们还有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如果现在搜宫，不是都会被发现。
“扶荷姑娘，要说起来，这事儿还是因你而起呢。”文昌公公笑眯眯的。
良妃虽然被皇上幽禁，但到底是妃嫔，扶荷就不一样了，一个小小的丫鬟，本来也没有什么资格跟他说话。
说完，文昌公公一挥手，两个小太监便上前控制住了扶荷。
扶荷会点武功，但是刚刚没有防备，现在想要反抗已经来不及了。
良妃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文昌公公，打狗也要看主人，您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文昌公公笑笑，并没有放人的意思，“良妃娘娘，皇上只是要奴才把扶荷姑娘带过去问话，您无需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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