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修杰疑惑地看了秦守业一眼。
“提供帮助？寻亲？”
“她之前说了，她是被铁兵和铁军捡回家的，她记得老家在冰城，也知道自己的名字还有父母的名字。”
“让她去冰城寻亲，要是能找到她的家人，那她就有依靠了，就不用回来了。”
平修杰点了点头。
“这也是个法子，公社能咋帮她？”
“介绍信，钱，全国粮票！”
平修杰眉头皱了皱，法子是好，可难处也不小啊。
高岭公社现在真的是一穷二白，还欠了不少粮食账。
“她要是找不着呢？回来咋办？”
“平书记，她找不见亲人，回来就去钢厂上班！我回去跟厂长说，让铁小妹进我们厂！”
“成了钢厂的工人，厂里还能给她分一间房。”
“虽说在城里举目无亲，可最起码她有工作，有住的地方，总比在董各庄好百倍千倍了。”
平修杰立马就激动了起来。
“真的？能成？”
“差不多……我们厂里的领导，心肠挺软的，铁兵和铁军这个情况，他们肯定会答应。”
“秦科长，谢谢你……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平书记，你先别急着谢我……铁小妹去冰城寻亲的事……”
平修杰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这来回一趟，花费不小……公社有公社的难处。”
“介绍信我给开，钱……我给凑一百，全国粮票最多三十斤。”
秦守业心里骂了一句抠门。
“那我也出份力，我给凑二十块钱，粮票十斤。”
米卫党说着就把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手绢，打开将里面的钱和票递给了平修杰。
平修杰犹豫了一下，伸手接了过去。
“米局长，谢谢……”
他说完谢谢，转头看向了秦守业。
秦守业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这是要让他掏点？
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小沓大黑十，数了二十张递了过去。
“这是我在厂里领的钱，跟老乡买鸡蛋用的……先给铁小妹吧，等我回去再跟爸妈要钱补上。”
平修杰伸手接过去，秦守业又掏了五十斤全国粮票出来。
“这粮票是我之前立功，区里和厂里奖励给我的……也一起给她吧。”
“秦科长，我回头给你们厂里写一封感谢信，你做的好人好事，必须让你们厂领导知道。”
“我回到县里，也会通知你们厂里，你帮着抓住了杀害铁兵和铁军的凶手，要让他们给你记一功。”
秦守业没有拒绝，做了好事不能藏着掖着。
平修杰把钱和票揣口袋里，接着跟他俩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平修杰就问了一嘴。
“秦科长，我听说……你在刘家村收铜钱和银元了？”
秦守业心里咯噔一下，这事传的真快，他才上任几天就知道了？
“嗯，我喜欢以前的老钱，也喜欢一些老东西。”
“我不是买了拿城里去卖，我知道倒买倒卖是违法犯罪。”
“秦科长，你能明白这一点就行……你可千万不要拿去卖。”
“平书记，我们厂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呢，我要是真拿去卖了，第二天举报信就放厂长办公桌上了。”
“再说了，我为那么点钱，把工作弄丢了，有点犯不上。”
平修杰点了点头。
“嗯，你心里有数就行。”
秦守业心虚的看了米卫党一眼，他倒是一句话都没说。
这件事说完，他们又说起了老虎的事。
老虎的皮和骨头，都能值点钱……卖掉之后这个钱要如何处理，平修杰没想好。
“平书记，大狗他们交代为啥动手杀人的时候说了，铁兵和铁军想把老虎卖了，钱分给那些被老虎咬死的死者家属……这也算是他们的遗愿了，不如就这么办了。”
平修杰犹豫了起来，没有直接答应。
“死者家属的补偿金和粮食，已经发了……后续还要补发一些，这老虎的钱就算了吧。”
“虎皮和虎骨也卖不了多少钱，分到他们手里，也没多。”
“哪怕一户分两块钱，那也是铁兵和铁军的一点心意。”
“平书记，我知道公社有难处，可这点钱解决不了公社的问题。”
“秦科长，我不是要把钱留公社……是那些受伤的村民，医药费还没着落，总不能一直欠着医院的钱不给吧？”
“杜伟仁丢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用钱的地方不少。”
秦守业听他这么一说，也就没继续坚持把钱分给死者家属了。
平修杰这个书记还真是不好当，给杜伟仁擦屁股，就够他头疼了！
“平书记，之前杜伟仁搞的打猎队……可以继续搞。”
“继续搞？你可别胡闹了！死了那么多人，还有十多号人在医院躺着呢。”
“平书记，我说的打猎队是以村为单位！村里都有老猎户，七八个人进山……动静小也容易打着东西。”
“几百号人进山，那动静得多大，再傻的牲口也知道往深山里跑，知道躲着他们。”
平修杰眼睛一亮，这是个好主意。
“那打着的猎物怎么分？”
“哪个村打的归哪个村！让他们拿着猎物进城去换粮！”
“村里缺粮，城里缺肉！以肉换粮，既解决了村里缺粮的问题，又解决了城里缺肉的问题，一举两得！”
平修杰脸上有了点笑模样。
“这个法子可以试试……”
他们聊了一路，从铁小妹聊到老虎，从老虎聊到按村成组进山打猎，又聊到进城换粮，去哪些单位换，怎么换……
等他们赶到公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后半段路，秦守业没咋说话，光听米局长和平修杰说他们以前当兵打仗的事了。
到了公社，董各庄那些人被关进了公社大院后面空了的粮仓里。
大狗他们的尸体被放到了杂物间。
铁兵和铁军的尸体，则是被放到了一个比较干净的房间。
平修杰把秦守业和铁小妹安排好，就带着米党委去商量如何写报告跟县里汇报了。
公社大院里有几个用来住人的房间，秦守业和铁小妹被安排了进去，他俩房间挨着。
秦守业进屋看了一眼，一张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靠门口的地方有个脸盆架，旁边放了个暖壶。
秦守业把门关上，拉开椅子坐了上去。
他刚坐下，隔壁就传来了铁小妹的哭嚎声。
“唉……哭吧，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就好了。”
秦守业嘀咕了一句，索性就上床躺下，用被子蒙住了头。
铁小妹的哭声让他心里酸酸的，蒙上头也能好受些。
他蒙着头，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系统的提示音响了。
“叮，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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