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对老大家的两个孩子产生了怀疑，牛晓绮便安排了顾妈妈去套话。
终于让顾妈妈找机会接触到了茂哥儿的奶娘。
聊了一番之后，顾妈妈激动地回来告诉牛晓绮，他们的猜测应该是真的。
“茂哥儿的奶娘对我说，珠大奶奶特别偏心老二葵哥儿。
按理说双生子应该不大存在偏心哪一个的。
但是珠大奶奶在外人面前看似一视同仁，但关起门来对葵哥儿的宠爱是不加掩饰的。
听说私下里对葵哥儿的奶娘还有专门贴补的月例银子。
这也是为什么茂哥儿奶娘愿意和我透露这些，心里不平衡嘛。
她同我讲，明明都是从大奶奶肚子里爬出来的，可是她居然都没抱过茂哥儿，对小儿子却百般怜爱。
连奶娘都说，若是不明真相的人见了，还以为这茂哥儿不是大奶奶亲生的呢！”
可不就不是亲生的嘛，听到这里，牛晓绮已经越发可以肯定自己之前的猜想了。
茂哥儿，是水月庵里的和宜所生，而葵哥儿，才是宝钗亲生的。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明明是一对儿双生子，却长得没有那么像。
牛晓绮暗暗称奇，没想到珠大爷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这贾家真不是一般的乱啊。
关键是宝钗还能同意，难道是因为她心有所属，所以完全不在乎？
那这么说来，珠大爷又是否知道宝钗和宝玉的事儿呢？
牛晓绮一时间想不出手握如此惊天的秘密，该如何施展才能有最佳的效果了。
没想到，就在第二天，她安排出去跟踪贾珠的人，却又给她汇报了另一个惊人的秘密。
珠大奶奶在执掌二房中馈期间，居然用原价购买了许多她们家当铺里死档的物件儿。
牛晓绮一听这话，眼睛一眯，这位大奶奶可真是好算计啊。
原价买死档，这里外出入的银子岂不是就进了她的荷包？
这么早就开始为自己的小家做打算了嘛？
难怪王氏成天哭喊着没钱没钱，原来是家里有蛀虫啊。
牛晓绮想不到这个薛宝钗身上的事情越查越多，随便哪一个拿出来，都足以让她在这个家里再无立足之地。
主仆三人正说着下一步该要如何，忽听门外一声轻响。
顾妈妈连忙问道：“是谁？”
结果没了动静。
鹅黄连忙推门去看，只见一个人影一闪就不见了。
她喊道：“茶香，茶香！
你这死丫头死哪儿去了？”
茶香是牛晓绮从家里带来的二等丫头，鹅黄安排了她在门外守着。
只见茶香匆匆从西南角跑来，“鹅黄姐姐，人有三急，我刚才肚子疼，去了一趟茅厕。”
鹅黄顾不得骂她，转身进屋对牛晓绮说道：“县主，刚才跑了的那个人，看身影，像是麝月。”
麝月？牛晓绮愣住，她怎么会跑来自己的门口偷听？
她心里一惊，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自己一直猜测是谁害了自己的孩子，怎么就没有疑心到她身上呢？
她被自己灌了红花之后，虽然看起来乖觉，但是谁知道内心深处是怎么想的呢，真得一点怨气都没有？
若是她和宝钗里应外合呢？
牛晓绮越想越心惊，要知道，宝钗毕竟是在贾家住过几年的，和这些丫鬟们的关系总比自己要好吧。
她心中暗骂自己大意，之前竟然对这些人如此疏忽。
不管是不是麝月参与了害她，刚才的话既然已经让麝月听了去，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牛晓绮可是敢直接给人灌红花的主儿，岂会在乎惩罚一个通房。
她立刻让顾妈妈带人去把麝月带过来。
顾妈妈带着两个婆子，将麝月双手反剪着带了进来。
“幸亏县主英明，我们过去的时候，她正准备往外面跑呢。
谁知道是不是给她背后的人通风报信啊。”
麝月此时心里怕极了，从杏黄和玉钏儿的事儿上她已经能够看出来，牛晓绮是个对谁都不留情面的主儿。
她自己的贴身丫鬟，她尚且能给送到栊翠庵里当尼姑，自己又算哪根葱呢？
她看着牛晓绮的一双美目恶狠狠地盯着自己，感觉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奶奶，二奶奶，我，我什么都没听见啊……”
牛晓绮直接丢了个杯子砸到她面前，碎成一片片的瓷片溅起来差点划到麝月的脸上。
她尖叫一声，“二奶奶饶命，二奶奶饶命啊！”
牛晓绮冷笑一声，“谁是你们家二奶奶，叫我毓秀县主。”
“毓秀县主，毓秀县主饶命啊！”麝月吓得眼泪直流。
这段时日她见鹅黄成天出出进进的，宝钗又告诉她顾妈妈不知为何找了茂哥儿的奶娘说话，便让她留心着些宝二奶奶屋里的动静。
今天她刚好看见守着门的茶香跑去茅厕了，便趁机溜到窗下偷听。
想不到，就让她听去了关于宝钗高价买死档的事情。
麝月想着这事儿确实是要告诉珠大奶奶一声，让她也好有个对策。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去告密呢，就被顾妈妈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给绑了。
牛晓绮冷笑了一声，“吃里扒外的东西。
居然敢偷听我的墙角。
说，是谁让你来听的？”
麝月哭着摇头，“没有谁，是我自己好奇才过来的。
麝月知错了，麝月什么都没听见。”
“没听见？
没听见要这对儿耳朵做什么？
顾妈妈，让人来把她这对儿耳朵给割了，反正也听不见。”
牛晓绮不紧不慢地说道。
顾妈妈刚应了个是，麝月就哭着喊道：“不要，不要割我的耳朵啊！
我都说，我都说！”
“那你就先说说是谁让你来偷听的？”牛晓绮眼睛一瞪。
“是，是大奶奶……”麝月哭着说道，心里想着，宝钗和牛晓绮都是府里的奶奶，牛晓绮即便知道了，也不能将宝钗如何。
牛晓绮听到是宝钗，一点也不吃惊，反而冷笑一声。
“我就知道，算你识相，没有骗我。
说吧，这位珠大奶奶和你们二爷苟且多久了？”
麝月听得心惊肉跳，以为牛晓绮这几天查的就是这件事。
她刚犹豫着是实话实说还是咬定自己不知道，就听见牛晓绮说道：“你想好了再说。
别给你活路你不走，非要自己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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