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故良久没说话。
准确来说他是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该怎么回。
傅承御审视他半晌，道：“你不会连自己即将相亲的女方资料都没查过吧？”
“……”莫西故语塞。
他还真没查过。
他没打算要接受父母安排的家族联姻，今晚过来赴宴，也是他母亲大人逼得太紧，不得不过来走个过场。
谁知道会是林夏——
喻唯一托腮：“莫少，我家夏夏人很不错哦，你和她联姻一点都不吃亏。”
谁要跟她联姻了？
两年前一声不吭走掉的人是她，该说道歉的人是她！
这时，服务生走了过来，恭敬道：“莫少，莫老爷莫夫人叫您去一下北侧的宾客席，他们有事要跟您——”
服务生话还没说完，莫西故快步往北侧去了。
服务生：“？”
过来之前，莫老爷还说莫少可能会故意拖延，要他费点口舌将他喊过去。这哪里拖延了，分明是飞奔过去的。
这边。
望着莫西故身影快速消失在会厅中央人群里，傅承御冷淡道：“他看起来很想去联姻的样子。”
盛世：“谁知道呢。”
傅承御：“他和林小姐谈过你不知道吗？”
盛世：“我很闲吗？”
傅承御停了几秒钟，懂了：“我忘了你这三年是傻逼状态，自然什么都不知道。”
盛世冷呵：“飞机坠机脑震荡可以在医院多住些日子，你看你没恢复好就出来，说话像大脑发育不全，小脑完全不发育似的。”
“作为你多年好友，我真心劝你最近少去温小姐周围晃。本来就够讨人厌，现在脑子还有问题，更加不讨喜。”
视线里，傅承御没有表情的脸冷了下来。
他盯着盛世数秒钟。
而后不慢不急地挪动目光，落向捧着果汁、睁着一双美眸安静看戏的喻唯一身上。
“我有截图，包括你最开始的发言——”
“傅承御！”盛世顿时急了，厉声打断了他的话。两人对视，盛世率先服了软，“我忽然记起有件事要跟你说，阳台上等我。”
能拿捏住傅承御的，只有温暖。
男人没再继续说。
放下手里的香槟高脚杯，起身去了无人的露天阳台。
他走后，盛世暗中舒了口气。偏头看向喻唯一，男人没来由的心虚。他将情绪隐藏下去，温柔道：“我去一下阳台，你先坐会儿。”
喻唯一点点脑袋。
没多问。
-
“咔哒——”
盛世打开露天阳台的玻璃门，走了出去。
合上门。
门内的嘈杂声瞬间被隔断，只剩露天雨夜的滴答水声。
傅承御站在栏杆前抽烟。
盛世抬起手扫了面前空中的烟圈，“少抽烟。”
傅承御：“你不也一样。”
盛世：“戒了。”
闻言，傅承御瞥了他一眼。
盛世原本是不抽烟的，喻唯一‘去世’这三年里，他连轴工作身心疲乏，尼古丁烟草的味道能麻痹神经。
他加班过度，傅承御去公司，就看见桌上烟灰缸里全是烟头。
抽烟有那么容易戒吗？
盛世道：“抽烟对身体有影响，医生说少抽烟人看起来年轻，不易老。”
傅承御拧灭香烟。
他偏头看他，目光在盛世那张脸上多停留了几秒钟，“喻小姐喜欢你这张皮，盛总要开始养皮了。”
“说的好像你不会一样。”盛世侧眸迎上他的视线，冷嗤道：“若是温小姐当着你的面说喜欢你的脸，你第二天不去给你的脸买亿万保险我跟你姓。”
傅承御：“……”
盛世回归正题：“你截了什么图？”
傅承御：“微信聊天群。”
“你没删？”
“删了，从垃圾箱里找了回来。”
“大男人的讲点诚信！”
“嗯，男人该讲究诚信。”傅承御冷眸盯着他，“IFS十楼影院，下午三点半场次，我等了一个下午只看见空气。”
盛世：“……”
傅承御继续说：“我有截图，你一开始在茶馆相亲，见了喻小姐后莫西故问女方的优点是什么能让你看上，你说她病弱能早死。”
“你和喻小姐领结婚证后，莫西故在群里问你喻小姐长得如何，你说她是个丑人。”
“Eva七夕节告白的语音你知道了，我不多说。”
“傅承御你——”
“我还有录音。”傅承御截断他的话，又说：“你前往京城俱乐部，我多提了几句喻小姐，你说她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傅承御当然不想点燃盛世的怒火。
他只是在摆证据。
所以卡准点及时打住，傅承御：“等价交换。”
律师的职业习惯就是随时搜集证据。
盛世大意了。
他往前走了半步，黑眸沉冷审视着面前的傅大律师，气笑了：“傅承御，我想把你脑子挖了。”
“我的嘴很严。”
“你最好是！”盛世烦躁地甩了他一个地址，住院病房号，“温小姐有个五岁的侄子，身体不好一直在住院，她和那小孩关系很好。”
换言之：
你贿赂到那小孩就成功了大半。
傅承御将住址来回看了几遍，道：“谢谢盛总。”
盛世睨了他一眼，握住阳台门把手，“以后在唯一面前不准提截图两个字！”
“担心什么？”
喻小姐又还没恢复，小孩儿心性什么都不懂。
这句话傅承御没有说，盛世读到了。
他一口气卡在喉咙不上不下，无从解释。从来没有这么想刀死一个人，傅承御是第一个。
盛世拉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砰地一声摔上。
傅承御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将目光从门口方向收回来。再次低眸看向手机里的住址，男人指腹在那行字上抚了抚。
-
盛世回到宴会厅，喻唯一正坐在沙发上跟不认识的富太太唠嗑。
原本安静偏僻的南侧热闹起来。
见盛世过来，席间的太太们陆续恭谨地问了声好。他‘嗯’了声，挨着喻唯一坐下，“刚喝了果汁又吃了两块蛋糕？”
“能吃是福！”
“是呀，像我们年纪大了，这些东西都吃不下了。”
“还是盛太太幸福，无忧无虑没有任何烦心事，还有盛总这么好的丈夫陪着。”
“……”
众人附和笑着。
喻唯一也随着笑，她把装有小蛋糕的盘子放到盛世手上，自己则拿着勺子慢慢吃。
在其他人闲聊的过程中，她一边吃蛋糕一边不动声色与身旁的人说：“傅律师提到了截图，什么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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