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湿气扑面而来。
秦朗倚着不锈钢的船舱栏杆，双肩微耸，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这活儿难啃得要命，强攻根本没戏。”
他深褐色的瞳孔里映着翻涌的海浪，仿佛能窥见暗流下蛰伏的危机。
张远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嘴角，烟头明灭的微光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条。
任务难度早在他心头压了千斤，秦朗的回答并未掀起超出他的预料。
一时间张远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安慰秦朗，唯有引擎的轰鸣与浪涛声交织成诡异的和弦。
也许是因为黑暗，
秦朗根本没有注意到张远的情绪变化，，海风掀起他衣角，他凝视着墨色海面，
良久，喉间迸出一句低语：“不过我喜欢！越难啃的骨头，嚼起来才带劲——必须干死他！老金的血不能白流。”
黑暗吞噬了秦朗的面容，张远却分明感受到一股刀锋般的寒意扑面而来。
他心里稍微有点不服气，暗自心里嘀咕：口号管个屁用？这次行动可是要把命拴在裤腰带上。
但这种花不能说出口出口，只化作喉间的一口浊气，随烟圈飘散在海风中。
“老张，得拜托你件事。”秦朗忽地直起身，望着黑暗中张远被烟头照亮的脸庞向，“得想办法搞到蔡元转移的时间和路线，这事儿得仰仗你！我们刚来迈阿密，短时间不可能拿到线索，必须得依仗你们。”
张远指尖的烟剧烈颤抖了一下，火星溅落在地。
他眯眼打量这个年轻的同行者，缓缓开口：“难，但也不是没门路。他们行动得靠迈阿密警方配合，局子里咱有内线……”
话音未落，他又猛吸一口烟，烟雾将他的表情笼得更深，“不过这得烧钱，一大笔钱，总部不批经费，我可一个子儿都动不了，我自己也没有那么多钱垫给你。”
“要多少？”秦朗的声线依旧还是听不出感情，不过张远感觉似乎秦朗并不在意金额，。
“五万美金，差不多能撬开那人的嘴。”张远吐出的烟圈在海风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像一张贪婪的大嘴，一闪而过。
秦朗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账号给我，我给你转六万。后天中午前拿不到消息，咱们就直接硬闯！”
语调轻描淡写，仿佛谈论的不是五万美金，而是五块钱的香烟。
张远瞳孔骤然收缩。特工自费办事已是罕见，更别提对五万美金眼皮都不眨。
黑暗中的年轻脸庞愈发模糊，却像蒙着一层血色的雾，让他脊背发寒。
“你哪来的底气？”他终究没能按住好奇心，脱口问道。话音方落，便匆忙用猛烈的咳嗽掩饰尴尬。
秦朗浑然不觉，只将声音浸得更冷：“流程走下来，蔡元早跑没影了。干就完了，出事了算我的！你放心，我花的钱来路都很清楚，组织上也都知道我的情况，不会牵连你的。”
“可是......”张远还是有点犹豫，
“老张，没有可是，你尽管去弄情报！我账上趴着好几百万呢，这事局里都知道，”秦朗耐着性子安抚张远：“为了这次行动，我花光所有钱都不在乎，蔡元必须死，这是我对那位长者的交代！”
此后一路无话。
张远捏着手机与内线讨价还价，秦朗坐在一旁静如深海礁石。
张远偶尔瞥向他的目光里，好奇如毒藤般疯长——这个神秘莫测的特工，身上究竟藏着怎样的过往？
而秦朗始终望着前方漆黑的海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像一尊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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