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你看前面那处窝棚,会不会是哪个部落的哨站?”大强子压低声音,指尖指向远处山坳里窝棚,
手里悄悄做了个利落的斩杀动作,“里面指定有人值守,咱是绕过去,还是直接……”
秦朗眯起眼,借着月光打量那处窝棚,干燥的风卷着沙粒掠过戈壁,远处的山峦在暮色中勾勒出狰狞的剪影。
他飞快在脑中检索出发前看过的情报——这一带属于阿富汗与东国边境的缓冲地带,散落着几个态度倾向于东国的部落,只是具体位置和虚实都未明确标注。
眼下两条路摆在面前:绕路可能要多走大半天,且夜间在戈壁行军风险更高;
要么敲开那扇门,迎接他们的或许是一碗驱散寒意的热汤,或许就是藏在门后的黑洞洞的枪口。
“你警戒,我过去探探。”秦朗迅速卸下背包和多余装备,只把装满弹匣的战术背心紧了紧,将AK47斜背在身后,又检查了腰间的手枪和小腿绑着的匕首,确保随时能快速取用。
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大强子的肩膀,示意他放心,然后迈步朝着窝棚方向走去。
大强子立刻在附近找了个凹陷的沙坑,将两人的装备妥善藏在里面,自己则趴在坑沿,枪口稳稳对准窝棚的方向。
他掏出三个备用弹匣摆在手边,手指搭在扳机护圈上,死死盯着秦朗的背影,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随着距离不断拉近,窝棚的模样愈发清晰,可以看到是由干枯的红柳和破旧的帆布搭建而成,边角被风沙磨得破烂不堪,
门口挂着一张风干的羊皮,在风中微微晃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与远处的风声交织在一起。
秦朗放缓脚步,尽量不发出多余声响,走到窝棚旁的木柱前,轻轻敲了敲。
窝棚内立刻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人匆忙起身。紧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用阿富汗普什图语响起,带着几分警惕:“哪位?请稍等一下!”
秦朗耐心等待,能清晰听到里面传来穿衣服的摩擦声,还有轻微的器物挪动声。
片刻后,顶在门口的一块厚重木板被缓缓挪开,门帘被掀开,一个老人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棉袄,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像是被岁月和风沙共同雕刻而成。
老人手里紧紧握着一把老式步枪,枪口微微下垂,但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戒备。
秦朗的目光快速扫过窝棚内部,能看到里面铺着一层干草的地铺,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正披着一张厚实的羊皮,蜷缩在角落,
一双大眼睛里满是紧张,死死盯着门口的陌生人。
“尊敬的老人家,我和我的伙伴在沙漠中迷路了。”秦朗尽量放缓语气,脸上露出友善的神情,
同时缓缓抬起双手,让老人能清楚看到自己的手远离腰间的武器,“如果您慷慨的能借我们一些水和食物,我可以付钱给您作为报答。”
老人盯着秦朗,锐利的眼光很快就发现他身后不远处的大强子,
老人目光在两人的迷彩服和秦朗肩上的步枪上停留了半晌。或许是秦朗眼中没有恶意,或许是那身迷彩服让他想起了什么,
老人眼中的戒备渐渐褪去,眼神柔和了许多。他把手里的老式步枪靠在门边,侧身让出门口的位置,
用略显生硬但热情的普什图语说道:“请进来吧,尊贵的朋友。沙漠里的人从不会拒绝需要帮助的旅人,我这里有热茶和烤饼,希望能让你们暖和一些。”
秦朗回头冲着大强子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自己则率先跟着老人走进窝棚,目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内部环境。
窝棚里十分简陋,地面铺着厚厚的干草,中间架着一个小小的铁架子,架子上挂着一口发黑的小铜锅,锅里的水正冒着袅袅热气。
炉边放着一个木桶,里面盛着清澈的水,应该是从附近的水源打来的。
那个男孩已经从地铺上爬了起来,他身材瘦小,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此刻手里端着一个粗糙的木头水杯,小心翼翼地倒满水,走到秦朗面前,小声说道:“尊敬的客人,请您喝一杯热茶解解渴。”
虽然有一些害羞,不过还是很有礼貌的跟秦朗笑了一下。
这时,大强子也走进了窝棚,把长枪跟老人的枪一起放在了门口的位置,然后对着老人深深鞠了一躬,按当地习俗表达主人的敬意。
老人摊开双手,笑着回应了他的问候,然后邀请大强子坐在火炉边的干草上。小男孩很快又端来一个木头水杯,给大强子倒满了热腾腾的红茶。
“尊敬的主人,实在太感谢您了。”秦朗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温热的茶水带着淡淡的甘甜,还夹杂着一丝红茶的醇厚,
瞬间缓解了连日来喉咙的干渴和身体的疲惫,
他润了润喉咙,用普什图语结结巴巴的继续说到:“我和我的朋友出来打猎,不小心迷了路,已经好几天没有正经吃过饭,连水都快喝光了。您的慷慨真是雪中送炭。”
老人坐在炉边,拿起一根干柴添进火炉里,火苗“噼啪”一声窜了起来,照亮了他布满皱纹的脸庞。
他看着秦朗和大强子,突然用一口流利的汉语说道:“你们不是猎人,是东国军人吧?我经常去边境那边做些小生意,你们身上的气质,和那些驻守边境的东国军人一模一样,尤其是这位兄弟,眼神和气质根本跟他们就是一类人。”
老人说着,指了指身旁的大强子。
秦朗和大强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大强子不动声色地放下手里的水杯,手指悄悄打开了腿上枪袋的纽扣,身体保持着随时能起身的姿势。
老人轻轻叹了口气,手指在炉边的木桌上轻轻摩挲着,像是在触碰什么珍贵的东西。
他指着桌面一处刻痕,说道:“年轻人,你们不用紧张。我来自塔拉克部,我们部落的人,都是清朝边境卫所士兵的后代。”
“一百多年前,左宗棠大人率领大军打败了叛乱分子和俄国人,收复了这片失地。之后,他派我们的祖辈来到这里,建立卫所,守护这片边境土地。”老人的目光飘向远方,
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祖辈们戍边的场景,“后来战乱不断,我们和内地彻底断了联系。但祖辈们留下祖训,让我们世世代代都记得,我们是东国人,不能忘了自己的根。所以,我从小就跟着父辈学习汉语。”
他仰头看了看窝棚低矮的屋顶,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眷恋:“我们一直想回到中原去,回到那个真正属于我们的家。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情况越来越复杂,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就算真的到了东国,也不知道哪里能收留我们这些漂泊在外的游民。”
“老人家,您说的是真的?”秦朗拧着眉头,心中满是震撼和好奇,“左宗棠收复失地的历史我知道,但关于瓦罕走廊这一带曾经有过东国卫所的事,确实很少有人提及。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您这样的同胞。”
老人笑了笑,摆了摆手:“这些往事,或许只能交给时间去解决了,政治太凶险复杂了。不过关于你们俩,我倒是听到了一些消息。”
“我们的消息?”大强子的脸色瞬间变了,手再次滑向枪袋,眼神中充满了警惕,“您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事?您到底是谁?”
“年轻人,别紧张,我没有恶意。”老人冲着大强子摆了摆手,目光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显然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动作,“我只是个普通的牧民,消息是从路过的村民口中听到的。”
他转过头,看向秦朗:“前几天,‘白鹰’拉赫姆被人杀死在山里的山洞里。村民们都说,是一批神秘的东国人干的。不过听说那些东国人得手后就乘坐直升机离开了,我猜想,你们俩是不是意外掉队的?”
秦朗听完老人的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反问了一句:“拉赫姆在东国境内犯下了诸多罪行,残害了不少无辜百姓。您对他的死,怎么看?”
“拉赫姆那个恶魔,早就该下地狱了!”老人突然激动起来,猛地扬了一下手,眼中满是刻骨的仇恨,“让魔鬼吸食他的灵魂,让他永世不得超生,下辈子投生成任人宰割的畜生!”
“他曾经强迫周边部落加入他的联盟,我们部落不愿意屈服,他就带人血洗了我们的村庄,杀死了大部分男人。我的儿子,我的亲生儿子,就是死在他的手里。”老人的声音带着哽咽,眼角泛起了泪光,“这笔血仇,我们记了很多年。”
这时,小男孩从火炉边拿起两张烤得金黄的面饼,面饼散发着诱人的麦香。
他小心翼翼地将面饼分别递给秦朗和大强子,然后又拿起铜壶,给两人的水杯里添满了热腾腾的红茶。
“这是我的孙子,他叫亚尔曼,今年十岁了。”老人指着小男孩,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柔,“他从小就跟着我在这山里放羊、游牧,对这附近的山区、戈壁和小路都熟得很。”
他看着秦朗和大强子,认真地说道:“亚尔曼可以送你们到边境线上去,那里有东国的哨所。今晚你们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明天一早,让亚尔曼带着你们出发。”
“老人家,这太感谢您了!”秦朗心中一阵狂喜,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现在我手头没有现金,您能不能给我一个收款方式?等我们回到国内,一定派人给您送一份厚礼,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秦朗心里盘算着有本地人带路,不仅能节省大量时间,还能避开沿途的危险和未知的部落冲突,这无疑是目前最好的结果。
老人摇了摇头,笑着说道:“钱对我们来说,还不如一只羔羊有用。不过,我倒是有一个请求。”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无比郑重,看着秦朗和大强子,缓缓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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