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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道小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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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暴风雨中的诡异风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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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是从午后开始疯的。

豆大的雨点砸在荒废老宅的瓦檐上,噼啪声密得像要把整座屋子掀起来。李承道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左手转着桃木罗盘,右手捻着三枚铜钱。罗盘上的指针疯了似的打转,铜针摩擦木盘的“滋滋”声,竟盖不住院墙外传来的呜咽——那声音不像风声,倒像有人穿着湿衣服在泥里拖行。

“师父,这破地方能住人?”赵阳把背包往地上一摔,军绿色的冲锋衣下摆淌着水,在青砖地上积出小小的水洼。他刚满二十,眉眼间还带着少年人的桀骜,眼睛扫过墙角结网的蛛网时,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

林婉儿没说话。她正盯着堂屋正中那口蒙着白布的旧棺材,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帆布包的带子。帆布包上绣着朵褪色的山茶花,是三年前那个总爱往她手里塞野果的采药人绣的。雨声太大,她总觉得能听见棺材板里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

“住不了也得住。”李承道的声音混着雨气,带着股潮湿的沙哑。他摘下鼻梁上的墨镜,露出左眼——那是颗浑浊的琉璃珠,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死气沉沉的光。“山脚下的村子都封了,说是山洪要下来。”

赵阳嗤笑一声,转身往后院走:“我去看看有没有干柴,总不能冻死在这儿。”他刚迈过门槛,突然“咦”了一声。

林婉儿和李承道同时抬头。

后院的角落里,竖着根发黑的晾衣绳。绳子是粗麻编的,被雨水泡得发胀,末端系在歪脖子槐树上。而此刻,绳子中间凭空挂着件衣服——洗得发白的黑色风衣,领口耷拉着,下摆被狂风卷得猎猎作响,像一面招摇的黑旗。

“谁把衣服晾在这儿?”赵阳说着就要伸手去够。那风衣看着有些年头了,袖口磨出了毛边,在这荒无人烟的老宅里,显得格外扎眼。

“别动!”李承道猛地站起来,桃木罗盘“啪”地拍在桌上,指针红得像要滴血。他几步冲到后院,琉璃义眼在雨幕中闪了闪,“这不是普通的衣服。”

林婉儿的心脏骤然缩紧。她认得那件风衣。三年前,陈老四就是穿着这件风衣,在她家门槛上放下一篮刚采的天麻,笑着说“婉儿丫头,补补身子”。那天他的风衣也是湿的,沾着泥和草屑,和现在一模一样。

“不就是件旧风衣吗?”赵阳不以为然,伸手就要去摘。指尖离衣料还有半寸时,雨突然变了方向——所有落在风衣周围的雨点,都在半空中打着旋,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拧成了旋涡。

“阴气聚形,这是‘煞’。”李承道从怀里摸出张黄符,用舌尖舔了舔指尖,“赵阳,后退。”

赵阳没动。他的注意力被风衣领口吸引了——那里绣着个模糊的字,像是“陈”,又像是“冤”。风猛地灌进衣领,风衣突然鼓胀起来,像是里面钻进了个人,却偏偏没有脑袋。

“师父,你看……”赵阳的声音发颤。

李承道的黄符已经贴了上去。朱砂画的符文刚碰到风衣,“滋啦”一声冒起黑烟,符纸瞬间焦黑卷曲,像被火燎过。他脸色骤变,抓起罗盘往前一递,铜针竟“咔”地断成两截。

“走!”李承道拽着赵阳往后退,义眼死死盯着那件风衣。雨幕里,他仿佛看见无数细如发丝的黑线从风衣里钻出来,顺着晾衣绳爬向槐树,在树干上缠绕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林婉儿的目光落在风衣口袋上。那里鼓鼓囊囊的,像是塞着什么东西。她想起陈老四失踪前的最后一天,也是这样的暴雨。他浑身是伤地敲她家的门,口袋里就塞着个油纸包,嘴里念叨着“他们欠我的……该还了……”

那天她没开门。她怕他满身的血,怕他眼睛里的红血丝,更怕村头王二麻子说的“陈老四疯了,他想偷孩子去祭河神”。

“婉儿!发什么呆!”李承道的吼声把她拽回现实。她猛地抬头,看见风衣的下摆正缓缓扫过地面,在泥泞里拖出一道深色的痕迹,像有人在无声地行走。

赵阳突然笑了,笑声在暴雨里显得格外刺耳:“师父,你就是太胆小。不就是件破衣服吗?我给它扔了!”他说着就要冲过去,却被李承道死死按住。

“别碰它!”李承道的声音压得极低,“今晚谁也别出堂屋,尤其是午夜后。”他的义眼在发抖,“这东西……是冲我们来的。”

林婉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帆布鞋。鞋面上不知何时沾了块深色的污渍,闻起来有股铁锈和河泥混合的腥气——和陈老四那天敲她家门时,鞋底沾的泥一模一样。

夜幕降临时,雨更大了。堂屋里点起了蜡烛,火苗被穿堂风卷得东倒西歪,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那件风衣还挂在后院的绳子上,隔着窗玻璃看过去,像个站在雨里的人,一动不动地盯着堂屋。

赵阳缩在墙角打盹,嘴里嘟囔着什么“破煞镜”、“定能镇住”。李承道靠在棺材边闭目养神,罗盘被他攥在手里,指节泛白。

林婉儿睡不着。她总觉得有水滴落在脖子上,凉丝丝的,伸手一摸却什么也没有。窗外的雨幕里,晾衣绳上的风衣似乎动了——它的一只袖子慢慢抬起来,像是在朝她招手。

午夜的钟声响了(谁也不知道老宅里为什么会有钟)。第一声响时,赵阳突然尖叫起来。

他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床单湿了一大片,摸上去冰凉刺骨,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有手……好多手……”他指着自己的腿,裤管上沾着几根黑色的线,“从风衣里伸出来的,抓着我不放……”

李承道掀开棺材上的白布,里面空无一物,只有厚厚的积灰。他抓起一把灰撒向门口,灰粒在半空中突然凝滞,然后簌簌落下,在地面拼出个歪歪扭扭的“水”字。

林婉儿猛地看向窗外。

暴雨中,那件黑色风衣还挂在晾衣绳上。但这一次,它的领口微微抬起,露出了里面——半张惨白浮肿的脸,眼睛的位置是两个黑洞,正对着她的方向。

雨声里,传来一阵模糊的哼唱。是陈老四常唱的那首采药歌,调子被拉得很长,像哭,又像笑。

林婉儿捂住嘴,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叫出声。她看见自己帆布包上的山茶花,不知何时被染成了深色,像浸透了血。

后半夜的雨势没减,反倒裹着股河腥气往屋里钻。赵阳缩在墙角,怀里死死搂着个巴掌大的铜镜,镜面蒙着层灰,边缘刻着歪歪扭扭的“破煞”二字。他颧骨泛着不正常的红,眼神却直勾勾的,像只受惊的兔子。

“师父,这镜子是我太爷爷传下来的,当年在乱葬岗都镇住过……”他话没说完,就被李承道冷冷打断:“收起来。”

李承道正用朱砂在棺材板上画符,笔尖划过木头的“沙沙”声,竟和窗外风衣扫过地面的声响重合了。他左手按在棺材沿上,义眼的琉璃珠反射着烛光,映出板上蜿蜒的符文——那不是普通的镇魂符,倒像道锁门的符咒,把什么东西困在里面。

林婉儿坐在离门最近的板凳上,指尖反复摩挲着帆布包上的血茶花。她不敢说,刚才去灶房找水时,看见后院晾衣绳上的风衣换了姿势——两只袖子垂在身前,像是在给自己系扣子。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灶台上的铁锅沿,沾着几根黑色的线,和陈老四当年补风衣用的线一模一样。

“婉儿,去把后院的晾衣绳砍了。”李承道突然开口,朱砂笔在符尾重重一点,“用那把桃木斧。”

林婉儿的手猛地一抖。她记得陈老四说过,他那件风衣是过世的媳妇给做的,领口的“陈”字是用她的头发混着丝线绣的。“师父,这风衣……”

“砍了。”李承道的声音没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他摘下墨镜,义眼在烛光下泛着冷光,“留着它,天亮我们都得变成水里的浮尸。”

赵阳突然跳起来:“我去!”他抓过墙角的桃木斧,往手心啐了口唾沫,“不就是根破绳子吗?看我劈了它!”他显然还在为半夜的噩梦赌气,脚步噔噔地往后院冲,铜镜在怀里硌得他生疼也不管。

林婉儿心头一紧,刚要跟上去,就被李承道拽住了手腕。他的指腹粗糙,捏得她生疼:“别去。”老人的喉结滚了滚,“那东西想引你出去。”

后院突然传来“哐当”一声——是斧头落地的声响。紧接着是赵阳变调的尖叫,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

李承道拽起林婉儿就往后院冲。雨丝打在脸上,又冷又黏,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爬。后院的景象让林婉儿倒吸一口凉气:赵阳瘫坐在泥地里,桃木斧摔在脚边,他怀里的铜镜掉在地上,镜面朝上,映出片扭曲的黑影。

而那根晾衣绳还好好地挂在槐树上,风衣却不见了。

“它……它钻进镜子里了!”赵阳指着铜镜,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林婉儿凑过去看,镜面蒙着层水汽,里面确实有个黑色的轮廓,像件没穿人的风衣,正慢慢蠕动着,领口的位置鼓起个大包,像是要长出个头来。

李承道突然一脚踹在铜镜上。镜面“咔嚓”裂开细纹,黑影在里面剧烈挣扎,发出刺耳的尖啸,竟透过玻璃传了出来。“孽障!”他从怀里掏出张黄符,死死按在镜面上,“赵阳,捡起来!”

赵阳哆嗦着去拾,手指刚碰到镜框,突然“啊”地叫了一声。他的手腕上凭空出现几道红痕,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的,血珠渗出来,滴在镜面上,瞬间被裂纹吸了进去。

“师父,它咬我!”

“是你的血气引它。”李承道拽过他的手腕,往伤口上撒了把糯米,“这镜子被你爷爷开过光,却也沾过太多死人气,正好成了它的容器。”他的义眼盯着镜面,突然沉声道,“它不是要你的命,是想借你的手,摘那风衣上的东西。”

林婉儿的心猛地一跳。她想起陈老四风衣口袋里的油纸包。那天他敲着门喊:“婉儿,帮我收着,这是他们欠我的凭证……”她当时吓得捂住耳朵,根本没敢应声。

“什么东西?”赵阳疼得龇牙咧嘴,手腕上的红痕正慢慢变成青紫色,像被水草缠住。

“欠条。”林婉儿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就恨不得咬掉舌头。

李承道猛地转头看她,义眼的琉璃珠闪了闪:“你见过?”

雨突然停了。

不是渐渐变小,而是戛然而止,连风都屏住了呼吸。后院里只剩下三人的喘息声,还有铜镜里隐约传来的“滴答”声,像是有人在里面拧衣服上的水。

林婉儿的后背沁出冷汗。她看见赵阳手里的铜镜,裂纹里渗出黑色的水,顺着赵阳的手指往下流,在泥地里积成小小的水洼。而水洼里,映出的不是他们三个的影子,而是件空荡荡的黑色风衣,正挂在晾衣绳上,对着他们缓缓摇晃。

“我……我没见过。”林婉儿低下头,不敢看李承道的眼睛,“我猜的,陈老四是采药的,肯定有人欠他药钱。”

“陈老四?”赵阳突然拔高声音,“你认识风衣的主人?”

“她不仅认识,”李承道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她还知道他是怎么死的。”老人的手按在林婉儿的肩膀上,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头,“三年前中元节,你家隔壁的陈老四,是不是穿着这件风衣,死在山洪里?”

林婉儿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她看见铜镜里的黑影动了——风衣的一只袖子伸出来,指向她的帆布包,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师父,她脸色不对!”赵阳突然喊道。

林婉儿这才发现,自己的帆布包不知何时敞开了,里面露出个油纸包,边角已经被水泡得发潮。正是当年陈老四要教给她的那个。她明明记得早就扔在后山了,怎么会跑到包里?

“这是什么?”李承道抓过油纸包,入手沉甸甸的。他刚要打开,铜镜突然“嗡”地一声震颤起来,镜面的裂纹里喷出股黑色的雾气,瞬间凝成个模糊的人形,穿着那件黑色风衣,领口的“陈”字在雾气里忽明忽暗。

“别碰它!”林婉儿尖叫着扑过去,却被李承道一把推开。

老人撕开油纸包的瞬间,一股浓烈的铁锈味扑面而来。里面不是欠条,而是半块啃剩的玉米饼,上面还留着牙印,边缘已经发霉发黑。

“这不是欠条……”赵阳愣住了。

“是祭品。”李承道的声音发颤,义眼的琉璃珠突然蒙上层水汽,“河神的祭品。”他猛地看向林婉儿,“三年前,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黑色的雾气突然炸开,风衣的轮廓在雾里扭曲、拉长,领口的位置裂开个黑洞,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有人在里面咳嗽。后院的晾衣绳“啪”地断了,断口处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在流血。

林婉儿看着那半块玉米饼,突然想起陈老四最后敲她家门时,手里就拿着这个。他当时说:“他们说给河神上供,就能保村子平安……可他们要的不是饼,是人……”

她当时以为是疯话,现在才明白,他说的“他们”,是村里的人。

铜镜里的黑影突然冲出镜面,化作道黑色的旋风,卷着那半块玉米饼,猛地钻进林婉儿的帆布包。赵阳尖叫着举起铜镜去照,镜中映出的,却是林婉儿穿着黑色风衣的样子,领口绣着的“陈”字,正慢慢变成“林”。

“它要找的是你。”李承道拽着她往后退,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它不是陈老四,是被他的执念喂大的‘风雨煞’,而你,是它选中的新祭品。”

林婉儿看着自己的帆布包,里面传来“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抓布。她突然想起陈老四那天的眼神,不是疯癫,是绝望。他不是来求她帮忙,是来托孤的——把那件藏着真相的风衣,托付给唯一可能相信他的人。

雨又开始下了,比之前更大,砸在身上生疼。林婉儿的帆布包突然鼓胀起来,像是里面揣了个活物,正隔着布,轻轻拍她的后背,像在说“别怕”。

黑色雾气散开时,林婉儿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齐腰深的水里。

不是老宅后院的泥泞,是真正的活水,带着铁锈味的河水流过脚踝,泛起细碎的泡沫。她低头一看,水里漂浮着无数片铜镜碎片,每一片都映出她的脸——脸色惨白,眼眶发黑,身上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黑色风衣。

“赵阳?师父?”她喊出声,声音在水面上荡开涟漪,却没有任何回应。

水流突然往反方向涌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往回拽。林婉儿低头去看脚边的镜碎片,里面的“她”突然笑了,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尖利的牙齿。紧接着,所有碎片里的影像都动了起来,齐刷刷地抬起手,指向她身后。

她猛地回头,看见赵阳正跪在不远处的水里,双手死死扒着块完整的铜镜,镜面朝下扣在水面上,边缘不断有黑色的气泡冒出来。他的半个身子已经变得透明,青紫色的纹路像水草般缠满脖颈,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在水下挣扎。

“赵阳!”林婉儿扑过去想拉他,指尖刚碰到他的衣角,就被一股巨力拽向镜面。她猝不及防地摔在镜边,看清了镜里的景象——

里面不是她和赵阳,而是片阴森的竹林。陈老四被绑在竹杆上,王二麻子举着刀往他腿上砍,血珠滴在地上,瞬间被泥土吸尽。而站在旁边的李承道,正背对着他们,手里攥着那张“镇魂珠”义眼,像是在犹豫什么。镜里的雨下得极大,打在陈老四的风衣上,晕开一片片深色的水渍,和此刻林婉儿身上的风衣一模一样。

“这不是真的……”林婉儿捂住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看见镜里的陈老四朝“李承道”喊:“师兄!你我同门一场,难道要看着他们草菅人命?”而“李承道”始终没有回头,直到王二麻子把陈老四推进旁边的河沟,他才缓缓转过身,义眼在雨里闪着冷光。

“假的!都是假的!”赵阳突然嘶吼起来,他猛地翻转铜镜,镜面朝上的瞬间,无数道黑影从里面涌出来,全是穿着黑色风衣的人形,领口的“陈”字在水里泛着红光。它们扑向赵阳,却在碰到他身体的瞬间化作水汽,而赵阳的手臂又透明了几分,指尖已经开始往下滴水。

“是镜像阵!”林婉儿突然想起李承道教过的阵法图谱,“这水里的不是河,是厉鬼用怨气化的幻境,铜镜是阵眼!”她试图拉起赵阳,却发现自己的脚踝也缠上了青紫色的纹路,像被水草死死咬住,“你刚才是不是用镜光照过自己?”

赵阳点点头,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他想起刚才在老宅里,他偷偷用破煞镜照自己的脸,想看看有没有被厉鬼附身,结果镜里的自己对着他笑了笑,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阵能引人心底的恐惧,化成镜像困人。”林婉儿急得满头大汗,她的风衣口袋突然鼓了鼓,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动。她伸手一摸,摸出半张被水泡烂的欠条,上面“王二麻子”四个字正慢慢晕开,“赵阳,想想你爷爷!他传你破煞镜,不是让你逞能,是让你辨善恶!”

赵阳的身体猛地一震。他想起小时候爷爷给他讲破煞镜的来历——那是用战场上士兵的盔甲熔炼而成,能照出人心的邪念,却也最忌使用者心术不正。他刚才非要用镜光照风衣,何尝不是存了炫耀的心思?

“我……我错了……”赵阳的眼泪混着河水往下掉,滴在铜镜上。说来也怪,他的泪水落在镜面,那些涌出来的黑影突然停滞了,青紫色的纹路也褪去几分。

林婉儿眼睛一亮:“至纯阳气!你的眼泪能破幻境!”她突然想起李承道说过,童子身的泪水带着先天阳气,是阴邪的克星。

就在这时,水面突然掀起巨浪。李承道的身影从浪里摔出来,重重砸在水里,他的义眼已经碎了,眼眶里淌着黑血,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枚桃木罗盘,盘上的指针倒转着,指向林婉儿身后。

“师父!”

李承道没应声,只是用仅剩的右眼死死盯着林婉儿:“风衣……摘下来……”他的声音气若游丝,“那不是衣服,是陈老四的魂器,你穿得越久,魂魄越容易被他勾走……”

林婉儿这才发现,风衣的领口正慢慢收紧,像有人在后面拽着,勒得她喘不过气。她伸手去解扣子,指尖却触到一片冰凉的皮肤——风衣内侧不知何时贴满了符纸,朱砂画的符文正慢慢渗进她的脖子,留下一道道红色的印记。

“摘不掉!”她急得去扯衣领,却发现风衣像长在了身上一样,“师父,这上面有符咒!”

“是锁魂符。”李承道咳出一口黑血,“陈老四当年被扔进河前,自己画的……他怕魂魄散了,报不了仇……”老人突然指向赵阳手里的铜镜,“婉儿,用你的血!你的血里有他的善念护着,能破符!”

林婉儿愣住了。她想起陈老四总往她手里塞的草药,想起他说“丫头身子弱,得用阳气养着”,难道他早就给她种了什么?她咬咬牙,抓起地上一块锋利的镜碎片,往手腕上一划——血珠滴在风衣纽扣上的瞬间,符纸突然“滋啦”作响,冒出白烟,领口的束缚骤然松开。

水面剧烈摇晃起来。无数件黑色风衣从水里浮起,像被风吹动的黑帆,朝着一个方向聚拢。林婉儿顺着它们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水中央立着根发黑的晾衣绳,绳子上挂着个模糊的人影,正慢慢转过身来。

是陈老四的鬼魂。但这次他不再是青面獠牙的模样,而是恢复了生前的样子——穿着那件黑色风衣,手里提着个油纸包,对着林婉儿温和地笑,像当年给她送天麻时一样。

“丫头,对不住了。”他的声音在水面上回荡,“不这样,引不出他们的真身。”

林婉儿突然明白过来。那些镜像、幻境,根本不是要困住他们,是陈老四在借幻境示警!她看向李承道,老人的右眼正盯着陈老四身后——那里的水面泛起漩涡,漩涡中心隐约能看见王二麻子他们的脸,正狰狞地笑着,像在看什么好戏。

“他们来了。”李承道挣扎着站起来,手里的桃木罗盘突然发出红光,“陈老四用自己的魂魄当诱饵,把当年害死他的人都引到幻境里了!”

赵阳手里的铜镜突然剧烈震颤,镜面裂开的缝隙里伸出无数只手,抓向赵阳的脚踝,要把他拖进镜里。赵阳吓得连连后退,却被脚下的镜碎片绊倒,铜镜“哐当”一声扣在水面上,激起千层浪。

浪涛里,所有的黑色风衣突然炸开,化作无数道符纸,在空中拼成一个巨大的“镇”字。陈老四的鬼魂站在符纸中央,对着林婉儿深深一揖:“丫头,欠条上的名字,一个都不能漏。”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突然化作点点星光,融进符纸里。“镇”字发出金光,朝着水面下的漩涡压去,漩涡里传来凄厉的惨叫,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撕碎。

林婉儿的风衣口袋里,那半张欠条突然飘出来,在空中自动铺平。上面模糊的字迹变得清晰,除了王二麻子、李老五,最后赫然写着三个字:李承道。

“师父……”林婉儿的声音发颤。

李承道的眼眶里流出两行血泪:“当年……我确实收了他们的钱,没敢说出真相……”他抓起桃木罗盘,狠狠砸向自己的右眼,“这孽债,该还了。”

罗盘炸开的瞬间,水面突然倾斜,所有的镜碎片都飞了起来,在空中拼出老宅后院的样子。赵阳躺在泥地里,浑身是水,手腕上的青痕已经褪去;而晾衣绳上,那件黑色风衣正慢慢变得透明,领口的“陈”字化作一只蝴蝶,扑棱棱地飞向槐树。

林婉儿的手里还攥着那半张欠条,最后三个字正在慢慢消失,只剩下淡淡的水渍。她突然想起陈老四说的“他们欠我的”,原来不止是药钱,还有良心债。

雨又开始下了,打在脸上带着暖意。林婉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个浅浅的疤痕,像朵小小的山茶花。

第七个雨夜来得比预想中更凶。

老宅的梁柱在狂风中咯吱作响,像是随时会散架。堂屋的棺材不知何时被挪到了门口,挡住了去路,棺材板上用朱砂画的镇魂符层层叠叠,却都在雨水的浸泡下晕成了暗红色,像淌着血。

李承道坐在棺材上,右眼缠着白布,渗出的血把布染成了深褐。他手里捏着三枚铜钱,铜钱边缘已经被体温焐热,却依旧挡不住从门缝钻进来的寒气——那寒气带着河泥的腥气,混着若有若无的“沙沙”声,像是有人穿着湿风衣在屋里踱步。

“师父,罗盘还在转。”赵阳举着桃木罗盘,盘上的指针疯了似的打转,铜针摩擦木盘的声响里,竟能听出细微的哭腔。他的破煞镜用红布包着,放在脚边,布面上隐约有黑色的水迹渗出,像是镜子在流汗。

林婉儿站在窗边,手里攥着那半张干透的欠条。欠条上的字迹已经模糊,唯有“李承道”三个字清晰得刺眼。窗外的雨幕里,那根断了的晾衣绳不知何时被重新接好,孤零零地悬在槐树上,风一吹就剧烈摇晃,像根绞刑架上的绳。

“该来了。”李承道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扯掉右眼的白布,露出个空洞的眼眶,里面塞着块桃木片,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陈老四的怨气撑不了太久,今晚是最后的机会。”

赵阳突然指着门口:“师父!棺材动了!”

棺材确实在动。不是被风吹的,是从里面往外顶,棺盖与棺身的缝隙里渗出黑色的水,顺着棺材板往下流,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水洼里映出的不是他们三个的影子,而是件空荡荡的黑色风衣,正对着他们缓缓鞠躬。

“是他在叫门。”林婉儿的声音发颤。她想起陈老四最后化作星光前的眼神,不是恨,是解脱。他要的从来不是索命,是有人把那些名字念出来,让阳光照进那些见不得人的角落。

“赵阳,布阵。”李承道从怀里摸出七根桃木钉,“用破煞镜当阵眼,把镜子对着棺材。”他又看向林婉儿,“你去后院,把槐树下的土挖开,那里埋着陈老四媳妇的骨头,是河神煞的根源。”

“师父,你呢?”赵阳的手抖得厉害,桃木钉差点掉在地上。

李承道笑了笑,空洞的眼眶对着门口:“我欠他的,得亲自还。”他从棺材上跳下来,往自己身上贴满黄符,“记住,等会儿不管听见什么都别开门,除非看见符纸变成金色。”

林婉儿刚跑到后院,就听见堂屋传来剧烈的撞击声,像是棺材盖被从里面掀开了。她咬咬牙,抓起墙角的铁锹往槐树下挖——泥土刚被翻开,就冒出股浓烈的腥气,铁锹碰到个硬东西,“当”的一声弹了回来。

是个陶罐。

罐口用红布封着,上面贴着张发黄的符纸,已经被水泡得发软。林婉儿扯掉符纸的瞬间,罐子里传出女人的哭声,凄厉得像指甲刮过玻璃。她强忍着恐惧往罐里看,里面装着些零碎的骨头,骨头缝里卡着块玉佩,上面刻着个“陈”字。

是陈老四媳妇的遗物。

就在这时,前院传来赵阳的尖叫。林婉儿抓起陶罐往堂屋跑,刚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

棺材盖躺在地上,里面灌满了黑色的水,水面上漂浮着无数张人脸,都是欠条上的名字:王二麻子、李老五……他们的脸在水里扭曲、融化,最后都变成了李承道的样子,对着赵阳狞笑。

赵阳举着破煞镜,镜面正对着棺材,镜光里却映出个穿风衣的黑影,正从李承道的空洞眼眶里钻进去。李承道浑身抽搐,身上的黄符一张张变黑,嘴里嗬嗬地吐着黑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喉咙里搅动。

“师父!”赵阳想冲过去,却被无形的墙挡住,手腕上的青痕再次浮现。

“念名字!”林婉儿突然喊道,她举起手里的陶罐,“把欠条上的名字都念出来!”

赵阳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抓起那张欠条,用尽全力念道:“王二麻子!李老五!张屠户……”每念一个名字,棺材里的人脸就扭曲一分,黑色的水也沸腾一分。

当念到“李承道”三个字时,异变陡生。

李承道突然停止抽搐,空洞的眼眶里射出红光,他抓起根桃木钉狠狠扎进自己的胸口:“还有我!”他的声音里混着另一个人的声线,像是陈老四在借他的嘴说话,“当年我收了十两银子,看着你被绑在树上……”

“不是十两!”林婉儿突然喊道,她从陶罐里摸出块碎骨头,上面刻着模糊的字迹,“是二十两!你把钱给了我,让我买药治肚子疼!”

李承道浑身一震,空洞的眼眶里流出两行血泪:“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老四……”他突然指向悬在门口的晾衣绳,“婉儿,把那件风衣取下来,盖在棺材上!”

林婉儿这才发现,门口的晾衣绳上不知何时又挂上了那件风衣,领口的“陈”字在烛光下闪闪发亮。她冲过去摘下风衣,入手竟带着暖意,像晒过太阳的棉花。

当风衣盖住棺材的瞬间,所有的黑色水都停止了沸腾。水面上的人脸慢慢平静下来,化作一张张符纸,自动贴在棺盖上。李承道胸口的桃木钉开始冒烟,他看着林婉儿,突然露出个笑容:“告诉陈老四,账清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化作无数光点,融入那些符纸里。符纸瞬间变成金色,在棺盖上拼出个巨大的“解”字,金光刺破雨幕,照亮了整个老宅。

赵阳手里的破煞镜“咔嚓”一声裂开,镜面里映出的最后一幕,是陈老四穿着干净的风衣,牵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慢慢走进金光里。他们回头看了一眼,像是在道谢,然后渐渐消失。

雨停了。

第一缕阳光从云缝里钻出来,照在老宅的院墙上。林婉儿手里的风衣正在慢慢变淡,最后化作一片飞絮,被风吹向远方。赵阳捡起地上的欠条,上面的名字已经全部消失,只剩下个歪歪扭扭的“谢”字。

后院的槐树下,那个陶罐自动合上了盖子,上面重新长出青草,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三个月后,青溪镇的村民在山洪冲过的河滩上,发现了许多散落的铜钱和玉佩,每样东西上都刻着个“陈”字。有人说,是河神把当年吞下去的东西吐出来了;也有人说,是陈老四带着媳妇回家了。

林婉儿和赵阳离开了老宅,继续跟着“李承道”留下的笔记学道。只是林婉儿的帆布包上,多了个黑色的布贴,绣着个模糊的“陈”字;赵阳的破煞镜虽然裂了,却总能在阴雨天里发出淡淡的光。

有天夜里,赵阳突然惊醒,看见林婉儿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件洗得发白的黑色风衣,正在缝补袖口的破洞。月光照在风衣的领口上,那里绣着个新的字,像是“林”,又像是“陈”。

“在给谁补衣服?”赵阳揉着眼睛问。

林婉儿笑了笑,把风衣叠好放进柜子:“给个老朋友。”

柜子里,那件风衣静静地躺着,领口的字在黑暗里闪着微光,像颗不肯熄灭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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