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锦说:“你跟我讲讲,你过去这三年吧。”
“这三年···”贺聿川想了想,唇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除了公司的事,也没其他的事,挺无聊的。”
杜锦问:“当年,你怎么会想去丽国任职的?”
是不是也像她当年一样,为了逃避这段感情而离开江州的?
贺聿川回:“那是我答应大哥的条件。”
杜锦隐约猜到了什么,她想确定清楚,“是季静的事吗?”
“嗯。贺氏不起诉她的条件是,我去丽国任职,三年期限利润翻三倍。”
贺聿川顿了顿又说,“所以这三年整天都是公司的事,没什么有趣的事可说。”
猜想被证实,杜锦的眼睫颤了颤,内心自责愧疚。
那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像风、爱自由的人,因为她,把曾经最厌烦的束缚和工作,过成了自己的日常。
知道真相的她,还是忍不住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虽然,她知道贺聿川根本不需要她的对不起。
他有独属他的担当,他承诺的事,就算再难,她会咬牙硬扛,不会让别人承担半分责任。
杜锦甚是自责的说:“我不知道是这样的···很抱歉。”
如果知道的话,很大可能她会陪着贺聿川去丽国的,别的事她不敢保证能帮上忙,公司的事,她能帮他分担的。
“你不用自责,事情都过去了,要说对不起的话···”
贺聿川停顿了几秒,“其实,在我离开那天,我联系过你,联系不上。我让人查到了你在这里。”
那时候,也许他内心是希望杜锦陪着他一起去的吧。
贺聿川说:“然后我离开了,回国我才知道,你父亲在那天出事了。如果我继续查下去的话,你不会一个人去扛那些事。”
想到那天,杜锦还是很难过,但她扪心自问她对得起杜文才。
“那天很突然···也许对他对我都是解脱吧。”她有些释然的说,“就像你说的,都过去了。”
“你这些年怎么过来的?”贺聿川问。
“处理完我爸的丧事不久,我查出有了乐乐,那时候我身上只有几千块钱。幸好,我遇上了谢执,他收留了我,把房子借给我住。在那里我又遇上了谢漫,我们开始拍短视频,开始创业,后来慢慢的就变好了。”
杜锦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把过去三年穷困的心酸、创业的艰辛简单带过。
贺聿川说:“我见过谢执,那天他来家里看乐乐。”
杜锦:“谢执是一个很善良真诚的人,以前帮了我不少,乐乐是他看着长大的,乐乐很喜欢他。”
贺聿川又问:“谢执跟我讲了三年前 的事,那时候你不想要乐乐?”
杜锦垂下眼帘,过了半分钟才说:“对。那时候我觉得我的人生糟透了,我看不到希望,也没有目标,我不想拖累孩子。那天我站在医院的天台上,想一了百了,是谢执救了我,开导我,给我活下去的勇气。”
原来,杜锦不是不想要孩子,她是放弃自己、放弃一切了。
贺聿川想象着,杜锦在寒风中站在天台上,绝望的一跳,他的心都跟着颤抖。
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好半晌,贺聿川才艰难的发声,“为什么一声不吭的离开?就算分手了,要跟我彻底划清关系,也没必要把那些东西全部还给我。”
至少,那些钱可以保障她的正常生活,让她过得不必如此艰难,就算是她要创业,也能给一点支撑。
杜锦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没脸、懦弱,除了偷偷的离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贺聿川轻声说:“我帮你是自愿的,公司那边我自会去交代,我没有怪你,也没有认为这是给我找麻烦,你何必呢。”
杜锦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她才更觉得没脸面对贺聿川。
贺聿川又问:“如果不是聿杉他们发现了乐乐,你是打算一辈子瞒着这件事?”
杜锦如实说:“一开始,我是打算独自带大乐乐的,后来乐乐总问我,她的爸爸是谁,那时候我有过,告诉你的想法。”
“可你在国外,我不知道你对乐乐的存在会是什么态度,还有贺家人的态度,加之我没脸联系你,就一直这么拖着,我哄乐乐长大了就能见爸爸。”
“后来我碰到了赵文宇他们,我猜想你很快会知道乐乐的存在,我也想知道你对乐乐的态度。很高兴,你能接受她。”
“我再不负责也不可能不接受自己的女儿吧!”贺聿川又补了一句,“何况我是一个负责的人!”
杜锦抬头,眼眶通红,她勾起一个浅浅的笑,“是,你是负责的人。是我抱歉没告诉你,对乐乐也很抱歉,让你们父女现在才得以相见。”
话说到这里,似乎该说的都说清了,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
两人各坐在一个沙发上,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时间好像慢了下来。
他的眼神变了好多,当年那个带着不羁散漫的眼神,多了些沉稳,却依旧亮得像星光。
杜锦忽然想起,当年一起爬山遇到暴风雨,骂天气、骂雨伞、骂她乌鸦嘴的贺聿川;当年非得争那场羽毛球胜利,挂着纸质金牌的贺聿川;当年为了让她赢得比赛,亲自上场骑马的贺聿川······自信、肆意、张扬。
这三年,他肯定过得很艰辛,他的眼神都变了。
杜锦胸口闷得慌,心里五味杂陈的。
他是贺聿川,自信张扬才是他该有的样子,可现在,他好像收敛了所有锋芒,连笑的时候,都少了几分肆意,看得人心里发紧。
杜锦尽量藏好自己的情绪,站起来,“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杜锦回到房间,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的夜空。
窗外的树叶被风卷着打了个旋,落在积着薄尘的窗台上,像极了她此刻乱作一团的心绪。
他曾帮她撑起了一片天,在那片天空下,她曾感受到最炙热的温暖和最缤纷的色彩。
可是她,懦弱又坚强,这样矛盾的割裂,硬生生把他那份坦荡的自信,从耀眼的模样,变得小心谨慎。
杜锦回头看着卧室门口。
两分钟后,她提了一口气,朝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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