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渊摸着温热的布包，鼻子突然有些发酸。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把攒了好久的鸡蛋偷偷塞给他，说长身体要多补补。自从三年前那场变故后，他已经很久没感受过这样的温暖了。 “奶奶，这是小石头，”老人把身后的小男孩拉到身前，“上次多亏你给的馒头，这孩子念叨好几天了。” 小石头怯生生地抬起头，眼睛又大又亮，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他看了看曹渊，又飞快地低下头，小手紧张地绞着衣角。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鼓起勇气，深深鞠了一躬，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大哥哥，谢谢你。我以后也要学本领，保护奶奶。” 曹渊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软的，暖暖的。他蹲下身，看着小石头沾着泥土的脸蛋，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总爱光着脚在田埂上跑。“你真勇敢，”曹渊笑着摸了摸小石头的头，他的头发软软的，带着阳光的味道，“保护家人是最了不起的事，你要好好吃饭，快快长大。” 他从口袋里掏出用油纸包着的桂花糕，这是早上李华塞给他的，说是用新收的桂花做的。油纸打开的瞬间，甜香的气息立刻弥漫开来，小石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两颗被点亮的星星。“这个给你吃，”曹渊把桂花糕递过去，“甜甜的，吃了有力气长大。” 小石头小心翼翼地接过桂花糕，先用鼻子闻了闻，然后小口咬了下去。糖霜沾在他的嘴角，像两撇小小的白胡子。“谢谢大哥哥，”他含混不清地说，眼睛弯成了月牙，“比村里张婶做的糖糕还甜。” 老奶奶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像一朵盛开的菊花。“好孩子，你们要去黑风谷可得当心啊，”她突然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担忧，“那地方邪乎得很，三十年前有个猎户进去找丢失的牛，就再也没出来过。后来有人说，夜里听到谷里有哭声，像好多人在哭。”
曹渊的心沉了一下，他知道村民们都对黑风谷心存畏惧，但这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具体的描述。他刚想安慰老奶奶，却看到她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用红绳系着，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这是我找后山庙里的师傅求的平安符，”老奶奶把桃木牌递过来，她的手抖得厉害，红绳在曹渊的手腕上绕了好几圈才系好，“桃木能辟邪，师傅说这上面有佛光，能保你平安回来。” 曹渊接过桃木牌，小小的木牌上还带着老奶奶的体温，被摩挲得光滑温润。上面刻着简单的符咒，虽然他看不懂，但能感觉到那份沉甸甸的心意。“谢谢奶奶，”曹渊郑重地把桃木牌挂在脖子上，贴身收好，“我一定会带着它平安回来，到时候再听您讲村里的故事。” 送走老奶奶和小石头后，曹渊站在夕阳下，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石阶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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