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似乎并没有想到，祁羽的速度居然在顷刻间发生如此大的变化。无论自己怎么逃，却都能被祁羽追上。
“后生，你非要赶尽杀绝不可么？”
老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求饶，但更多的是赴死的决然，为了救自己命的大夫，也就是吴平赴死！
“你到此刻还不明白，你们都是被吴平害成这样的！”
“后生，话可不能乱说，老先生是一片好心，皆为我等治病。”
闻言，祁羽缓缓闭上了眼睛，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随即加快了速度，剑锋之上再次萦绕着金芒。
“老人家，你本性良善，却被奸人害至如此。”
“你的病，我来给你治好！”
老妪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看了一眼吴平所处的位置，确认已经拉开很大的距离之后，向祁羽反扑而去，嘴里凄厉地喊道：“后生，你今天必须留下！”
祁羽没有任何犹豫，当即顺势一剑斩出，老妪的攻势本不如女子那么迅猛，遇上祁羽如此凌厉的攻击后，根本无法阻挡。
剑锋像是切豆腐一般，一层层剖开老妪的脖颈，祁羽刻意没有破坏老妪沟壑纵横的面容，而是选择枭首。
对于她内心深处仅存的良善来说，这是祁羽留给她的良药，也是最后的体面。
将老妪击杀之后，祁羽单手持着破狱，缓缓向吴平走去，嘴唇轻启：“老人家，该给您治病了。”
对于二人的死亡，吴平似乎并没有感到惊讶，而是不紧不慢地向巨大的锅底添加柴火，与其说是柴火，不如说是漆黑的条状固体。
“后生，我到现在才明白，原来我做了那么多事都是错的。”
“你可知为何？”
“因为没有早点遇到你啊，呵呵呵呵。”
祁羽并不想这么快便了结吴平的生命，毕竟最关键的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于是将破狱竖直插入地下，说道：“的确，遇到我的话，你会死的比现在更早一些。”
“但我仍旧不明白，你何故执着于这莫须有的病症？”
“这病难道不是和蕊有关么？”
吴平刚想开口，却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于是眯眼看向祁羽，嘴角勾勒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后生，我差点忘记了，你了解的东西仅限于蕊。”
“你现在是想套话？呵呵呵呵。”
见询问无果，祁羽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不是套话，我只是好奇罢了。”
“后生，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儿上，老头子我给你最后一个忠告。”
“好奇心太重，不会有好下场。”
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祁羽瞬间拔出破狱剑，向前方斩出一道血红色的剑气，可还是晚了一步。
吴平仅剩的两条手臂被剑气斩下一条，可他的神情却没有任何变化，而是面带微笑地看向祁羽。
“后生，这剂良方，你可接得住？”
吴平的身体落入巨大的黑锅之中，祁羽向黑锅连续斩出数道剑气，可却没有任何效果。见状，祁羽当即提剑冲出，反手握住剑柄向黑锅斜斩而去。
这口锅原本就处于沸腾状态，此时更加剧烈，里面翻滚的粘稠物几乎要满溢出来了。自从吴平的残躯落入锅中之后，祁羽就隐约感觉不对劲。
原本空气弥漫的浓香突然变淡了不少，并且从锅口溢出的粘稠物来看，已经由粉色逐渐转为幽蓝。
祁羽刚想动作之时，这口锅却从中间裂出缝隙，随即爆裂开来。翻过的幽蓝色粘稠物向四周喷溅而出，却并没有原本奇异的花香。
“后生，你可满意，呵呵呵呵？”
在黑锅爆裂之时，祁羽就果断向后飞奔，虽然粘稠物喷溅的距离较远，却并没有触碰到祁羽。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祁羽当即打趣道：“老人家，你这不还是惦记着我吗？”
“刚才说话……怎么像是要经历生离死别似的。”
整个空间只有黑锅的碎片，以及幽蓝色的粘稠物弥漫，却并不见吴平的身影，那一句话似乎只是祁羽的错觉。
吴平没有再开口，但随着这方空间的花香逐渐消散，幽蓝色的粘稠物像是有生命一般，向着中间逐渐汇聚。
祁羽一剑斩出，附带着金芒的剑气，瞬间洞穿了即将凝聚成型的粘稠物。可不一会儿，它们又沿着既定的轨迹开始重组，仿佛根本无法对其造成伤害。
见状，祁羽眉头皱起，正是因为察觉到这些东西正在积蓄，所以才果断出手，想要将其彻底灭杀，可却并没有奏效。
“后生，我们又见面了。”
被祁羽打断之后，粘稠物汇聚的速率变得更快了，直接就以近乎奔跑的速度不断向中心翻滚。吴平的身躯在幽蓝之中逐渐凝聚成型，连早已不复存在的下半身，也重新长了出来。
“你可知，这东西究竟是什么？”
吴平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已经看准了祁羽的好奇心，知道他也是为了此事才寻找到了这里。
祁羽的确不知道这诡异的东西是什么，粉色的状态下伴随有花香，而幽蓝色的状态下，这种香味却消失了。
“不知。”
吴平似乎来了兴致，也不打算卖关子，而是发出阴寒的笑声，“后生，这是我的病人啊！”
“你连这都猜不到吗？呵呵呵呵。”
“病人？”
祁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强忍住内心的不适，开口道：“这些邪门的东西，都是用人炼化的？”
“是啊，这可是圣泉！”
“可以除邪祟，治百病的。”
幽蓝色的粘稠物已经失去了原本的状态和色泽，此时站在祁羽面前的，是一名身躯挺拔的老头。赤裸着上半身，下身以素布缠绕，依稀可以辨别出，那是吴平的脸。
祁羽来不及思考这中间的变换过程，而是将注意力全都放到了那几句话上。如果说，这些膏状粘稠物都是用人炼制而成，那么……
祁羽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先前在吴平的屋内，看见锅中翻滚的粉色粘稠物时，还以为是下方炭火传来的温度导致的。
可现在看来，那分明就是人！
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以什么形态存活下来。又或者说，他们本就已经不复存在，而是被吴平以某种手段吊住了一缕魂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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