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听到祁羽肯定的答复后，于生本就空洞的眼眸眯成一条缝，脸上的沟壑也堆砌了起来。青素和青鸾面面相觑，脸上皆呈现不解之色。
“我不愿意，我说的好像很清楚了。”
“要是聊点别的，我倒是乐意洗耳恭听。”
祁羽的目光清澈而坚毅，毫不胆怯地凝望着三人。气氛一时之间陷入了沉寂，姐妹俩都没有说话，选择将主动权交到于生手里。
于生缓缓向祁羽走去，稀疏的胡须无风自动，苍老的面庞也透露着相同的坚毅与果决，“你可知，这无尽岁月以来，你是我们选中的第一个人。”
“你一句话，就将错过无尽的辉煌，也错过了那近仙之路。这些……你都想清楚了吗！”
于生走到距离祁羽一米处停下，展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似乎是在极力责怪祁羽的懵懂与无知，“小子，你或许不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待我……”
“我说了，我不愿意。”
“告辞。”
言罢，祁羽迅速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只留给三人一道果决的背影。青鸾见状，秀眉紧紧皱起，气势浑然攀升，正准备一步踏出时却被青素拽住了手腕，呵斥道：“鸾儿，莫要行错！”
于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没有试图劝阻祁羽，只是静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想让我无偿当黑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况且，心里打着什么算盘，谁知道呢？”
祁羽步伐沉稳，在心中一遍遍地思考着要如何躲过于生他们的关注。说实在的，他们的一番言论简直是漏洞百出，祁羽不曾怀疑圣邦的古老传说，对那场旷世大战也是秉持着尊重的态度。
但哪有那么容易，随便抛出一个人来，就以其传承为诱，想让祁羽为他们做事。经过那么久远的岁月，这些残魂是否有了自己的打算，根本无法深究。
祁羽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思考问题的方式也与他们不一。
待祁羽走远后，青素青鸾姐妹走上前，二人的脸上都不怎么好看，神情间满是怨毒，对着于生开口道：“这小子着实机灵，直到现在还是没能将他拿下。”
于生握紧的双拳缓缓松开，满脸紧皱的沟壑也松弛下来，露出平静的神态，笑道：“无妨，我们已经尽力了，大人那边也可以交差了。”
“咱们这个状态，终究是不便于动手。”
“接下来的事情，就让别人去处理吧。”
三人的身影逐渐隐没于虚无，其站立的空间发出脆响，一道道宛若蛛网般的裂痕正在蔓延。
……
经此一役后，祁羽对于这月君南城里的风土人情又更清晰了几分，皆被利益熏心，各自长了百八十个心眼，实难防范！
“卞临天君，月君，他们二人都是同为君主之身吗？”
走在大街上，黄昏日暮的辉光聚拢了祁羽的思绪，令其陷入沉思之中。
祁羽并不是在考验于生的耐心，而是他断定于生他们应受制于某种禁锢，无法轻易对他出手。不然何必费那么多功夫，直接将祁羽活活捆走就完事了。
只不过，接下来行事得更加小心谨慎了，于生他们或许会暂且收敛，但绝不会就此退去。
说到底，祁羽一直在月君南城之内徘徊，所见所闻也是极为有限。不过祁羽却悠然自得，眼看着黑暗即将重新笼罩这座城镇，听风赏月，好不快哉。
“应该快要突破了。”
自从祁羽和假冒的泠夕战斗之后，已经能隐隐感觉到精神力的充沛，那是一种潮水即将决堤的奇妙感觉。虽说不清道不明，祁羽却知道，自己即将迈入【心悟】境！
这也是自己自步入修炼道路之后，第一次跨过大境界的坎，也是真正意义上的靠自己踏出了这一步，并没有苏璃月的指导。
一想到苏璃月，祁羽就感到一阵揪心的痛。二人相识虽不过几许岁月，更谈不上相知相守，但祁羽一直觉得对不起苏璃月。
在祁羽弱小的毫无自保之力之时，是苏璃月耗尽自己本就干涸的力量，不惜陷入沉睡也要保住祁羽的性命。祁羽虽不喜欢人宠这个称呼，但对苏璃月的感激与愧疚也是作不得假。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苏璃月就像是祁羽的老师，是指引他走上修炼之路的灯塔。
“璃月，我一定会将你再次唤醒。”
昏黄的阳光洒向古色古香的街道上，周围的建筑宛若被烈焰侵蚀，这场虚假的盛宴奏响了落幕的乐章，无尽的黑暗即将尽情肆虐。
……
“大人，那小子的确出乎我等意料，实难招纳进来。”
“之前派出去的王青也失去了联系，估计是……”
“另有两名外人出现，其中一人似乎认识那小子，不知用何手段与王青搭上了关系。另一人……来历暂且不明，不过据说他们都死了。”
“烛灵出现的频率也提高了一些，属下的残缺之身已经逐难应付。”
“您看……”
空旷昏暗的大殿之中，高台之上，一名身穿青衣的男子负手而立，正闭着眼静静聆听于生等人的汇报。
于生的言语极为恭敬，虽并没有将每个细小的事情都给串联起来，却讲地头头是道，整个人的姿态也是放得极低，对男子行稽首之礼。
见到于生的态度，青鸾刚想有所动作，却被青素隐晦地拽住其手臂，示意她莫要做傻事。
“说完了？”
男子缓缓睁开眼，一抹青芒在其眼中闪烁。要是此时见到此人，祁羽一定极为熟悉，这名男子正是当初在梦灵山涧入口处，出手替他和方魇解围的青衍桓！
“完……完了。”
于生将头埋低，整个人匍匐在地上，再次恭敬行礼。青鸾在青素的引导下，也跟着向青衍桓行礼。
“你们本存在于悠久岁月之前，按理说……我这个后辈可受不起各位前辈的礼节啊。”
青衍桓面带笑容，沿着阶梯缓缓走下高台，看着于生和两姐妹匍匐在地的姿态，眼里微不可察地闪过一抹轻蔑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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