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振次日一早，就一身酒气的按着鬓角从卧房走出来。
清晨的梁山，空气格外清新，丝丝凉意沁人心脾。
经过昨日的接风宴，凌振对梁山的热情与豪爽深有感触，只是这实在是有些考验酒量。
他伸了个懒腰，抬眼望去，远处山峦连绵，云雾缭绕。
营寨里的演武场上，已经有不少喽啰开始了一天的操练，喊杀声此起彼伏。
凌振心中一动，决定先去营中四处转转，熟悉一下环境。
沿着青石小路前行，他看到了不少新奇的景象。
梁山的营寨布局严谨，各处设施井然有序，既有屯放粮草的仓库，又有打造兵器的工坊。
工匠们在工坊里忙碌着，炉火熊熊，打铁声清脆响亮。
路过一处校场时，凌振停下了脚步。
只见几位梁山头领正在指导喽啰们练习武艺，招式凌厉，气势不凡。
其中一位头领使着一把长柄刀，刀法虽然简单，但是杀气凌厉，让人一看便知是战场的刀法，不是那种跑江湖的花把式。
凌振忍不住暗自赞叹。
这时，一名头领发现了凌振，赶忙跑过来行礼，说道：“凌壮士，早啊！”
“您是……”
“咱叫陈达！”
凌振抱拳讪笑道：“陈头领……”
“咱们梁山可不兴叫头领，咱是巡查都指挥使。”
“陈都指挥！”凌振连忙再次行礼，“小的，冒犯了！”
“嗨！”陈达摆了摆手，“咱们都是自家兄弟，再说，你可是主管军械制造司的副总管，比咱官职低不到哪去！咱们啊，互不统辖，说不上大小。”
“这……”凌振有些茫然，“副总管？”
“凌副总管？”一个兵丁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可算是找到您嘞！公孙总管正等着您呐！”
“赶紧去吧！”陈达笑道，“咱们可都盼着凌副总管做出新火器！”
凌振点头道：“那是自然，我既然来到梁山，定会倾尽全力。对了，不知我和公孙主管的那火器工坊在何处？”
“火器作坊？”陈达摆了摆手，“那工厂可不在梁山。你还是去和公孙道长见了面，再细谈吧！”
凌振满心疑惑，随着传令兵来到金沙滩，登上了一艘小船。
小船在碧波上缓缓前行，凌振望着四周的湖水，心中略微忐忑。
小船行了许久，终于靠近一座隐蔽的小岛。
岛上树木葱郁，隐隐可见一些建筑的轮廓。
待船靠岸，凌振跟着传令兵踏上小岛。
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行，不多时，便看到一座规模不大的工坊出现在眼前。
工坊周围戒备森严，守卫们神情警惕，见到传令兵和凌振之后，先是验了腰牌，而后让其登记了一些东西之后，方才纷纷行礼放行。
走进工坊，里面忙的热火朝天，工匠们各司其职，正忙碌地制作着各种火器部件。
凌振一眼便看到了公孙胜，他正站在一处工作台前，与几位工匠讨论着什么。
“公孙先生！”凌振赶忙上前打招呼。
公孙胜转过身来，看到凌振，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凌振兄弟，你可算来了。”
凌振点头道：“公孙先生，这里是？”
“实验室！”
“实验室？”
“对，大规模生产，可不在梁山这小地方，否则仅凭咱们这个实验室的产量，可不足以供应大军所用啊！”公孙胜哈哈笑道。
公孙胜领着凌振走到一旁，说道：“再一个，这火器制作，火药乃是关键，稍有不慎便会引发爆炸，威力巨大。若将工坊设在梁山，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这小岛隐蔽且四周环水，即便发生意外，也能将损失降到最低。再者，火器制作机密，此处便于保密。你来看，这是我们梁山的火药！”
“只有这些？”凌振看着眼前的原料，顿时一愣，“就这点原料？其他的材料呢？”
“其他什么？”
“砒霜，草乌头，焰硝，芭豆，狼毒，桐油，小油，木炭末，沥青，黄蜡，竹茹，麻茹，人中黄，夜明砂，鱼腹胶……”
“这些……有用？”附近的工匠相互看看，眼中满是怀疑，“这些东西虽然都有，可……放在火药上有用？”
“这是蒺藜火球，毒药烟球的秘方！”凌振一边说着，手也开始忙活起来。他熟练地挑选着各种材料，神情专注。
这些材料在旁人眼中或许只是普通物件，但在凌振这个火器行家手里，却即将成为改变战局的利器。
过了不久，凌振便轻车熟路地做好了两个麻绳团子。
这两个团子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
他拿起其中一个，对着周围的工匠解释道：“这蒺藜火球，点燃后抛出，炸开之时，内部的铁蒺藜会四散飞溅，能有效杀伤敌人的战马和步兵。而且，其携带方便，制作也不算复杂，非常适合在战场上大规模使用。”
工匠们围拢过来，仔细端详着凌振手中的蒺藜火球，眼中的怀疑逐渐被好奇和期待所取代。
一位年长的工匠问道：“凌师傅，那这毒药烟球又是何原理？”
凌振微微一笑，拿起另一个麻绳团子说道：“这毒药烟球，炸开后会释放出有毒烟雾。敌人一旦吸入，轻则咳嗽流泪，丧失战斗力，重则昏迷毙命。在攻城或者遭遇战中，能极大地扰乱敌军阵脚。”
只是，一炷香之后，凌振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梁山火器，竟是如此之利？”
凌振看着实验场上，被炸得血肉模糊的浅坑，四头羊这时候都成了烂肉，那是使用梁山原有火药爆炸造成的惨烈场景。
而旁边作为对照组，由凌振自己制作的蒺藜火球和毒药烟球，其杀伤力就有待商榷了。
只是伤了一只羊，还毒晕了一只。
“这……”凌振满脸沮丧，潸然道，“属下，这就找姜郎君辞行！”
“辞行？”公孙胜一脸诧异。
“梁山火药，远胜于凌振所学，凌振，实在是无颜继续呆在这儿！”凌振自责不已，觉得自己空有一身技艺，却拿不出比梁山更好的成果。
“哈哈哈，”公孙胜哈哈一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凌振的肩膀，“凌振兄弟勿要垂头丧气，你可是炮手！重点并非是药，而是炮！”
凌振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没明白公孙胜的意思。
公孙胜继续说道：“兄弟你想想，梁山的火药虽威力尚可，但一直以来缺少能将其威力精准发挥的器具。你擅长制造火器，精于火炮之术，这正是梁山所急需的。蒺藜火球和毒药烟球虽在杀伤力上暂时比不上咱们现有的火药直接爆炸，但它们有着独特的战术用途，只要通过合适的火炮发射出去，在战场上定能发挥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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