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堪称天地之极！与流放何异？”
周侗指着舆图上的新土地，语气严肃。
“从大乾到那里，要跨越茫茫大海，至少需要数月的航程，途中风浪莫测，能不能平安抵达都是未知数。”
“就算到了那里，也是一片蛮荒之地，没有城池，没有百姓，甚至可能有未开化的蛮族夷狄野人。让功勋们去那样的地方，不是流放是什么？”
他顿了顿，想起那些跟着姜齐出生入死的老兄弟，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宋万、孙立他们虽然着急讨封，可也只是想要一个‘开国功臣’的名分，想要在中原安稳度日。若是陛下让他们去那样的蛮荒之地，他们怕是会觉得陛下在打发他们，甚至会认为陛下是在变相流放他们。”
姜齐看着周侗严肃的表情，不由皱眉，自己师父尚且如此想，那些功勋……
年节的脚步越来越近，洛阳城内的年味愈发浓郁。
朱雀大街上，商贩们摆满了来自各地的年货，较之前宋更是多了西域的葡萄干、草原的奶糖，琳琅满目，引得百姓们争相购买。
与市井的热闹相呼应，皇宫内外也频繁响起宴席的欢声笑语。
姜齐一改往日繁忙的朝政节奏，开启了“三日一小聚，五日一大宴”的模式，邀请的皆是当年跟随他从梁山起兵、征战天下的老兄弟，地点或是在皇宫的偏殿，或是在御花园。
这日，御花园的暖阁内，又一场小聚正在进行。
暖阁内烧着炭火，温暖如春，桌上摆满了老兄弟们爱吃的菜肴，大块的酱牛肉、成排的烤羊肉、炖肥鸡，还有他们当年在梁山常喝的老酒。
姜齐身着常服，没有帝王的威严，一脚踩着凳子，一手端着酒碗。
就如同当年在梁山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好生快活。
一个个老兄弟在那里说着当年如何的痛快。
姜齐听着他们的感慨，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能有今天的日子，都是兄弟们一起拼出来的。今日请大家来，除了一起热闹热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大家说清楚，也想听听大家的想法。”
听到姜齐的话，暖阁内的气氛渐渐安静下来。
老兄弟们都放下酒杯，目光看向姜齐，知道陛下要谈的，定是之前大家关心的封赏之事。
姜齐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开门见山地说道：“之前大家对封赏之事有些想法，朕都知道。不是朕不想给大家封赏，而是朕想给大家找一条更长远、更安稳的后路。”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前些日子，孔家的船队在天竺以西发现了一片广袤的新土地，那里土地肥沃，资源丰富，朕打算将这片土地作为对大家的封赏。”
话音刚落，邹渊便忍不住问道：“陛下，那片土地远在海外，咱们在中原住惯了，去了陌生的地方，怕是难以适应。”
这邹渊是个直肠子，干脆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有什么说什么。
“大家放心，咱绝没有把大家往流放的地方送。”
“那片新土地虽然现在是蛮荒之地，但家里会给大家全力支持，出发前，会为大家准备足够的船只、粮食、种子和农具；还会派工匠、农技人员和士兵跟大家一起去，帮助大家修建城池、开垦荒地。而且，大家去了那里，不是去受苦，而是去建立属于自己的领地，世袭罔替。”
他拿起桌上的一张图纸，递给众人传阅：“这是朕让人绘制的新土地示意图，大家可以看看。”
老兄弟们传阅着图纸，看着上面标注的平原、河流、森林，眼中的疑虑渐渐消散。
孙立问道：“陛下，那若是我们去了那里，朝廷会给我们什么样的名分和待遇呢？”
“朕为大家设立了公、侯、伯、子、男五个等级的爵位，每个等级对应的土地份额和人员份额都不一样，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功劳和意愿选择。”姜齐说着，示意太监将早已准备好的封赏细则分发给众人。
众人接过细则，认真看了起来。
姜齐在一旁逐条解释：“公爵，是最高等级的爵位，可获得新土地上一千倾的土地，配备五百名士兵、两百名工匠和三百名农技人员，还可在领地内设立官职，拥有行政、司法权；侯爵次之，可获得八百倾土地，配备四百名士兵、一百五十名工匠和两百五十名农技人员；伯爵可获得六百倾土地，配备三百名士兵、一百名工匠和两百名农技人员；子爵可获得四百倾土地，配备两百名士兵、八十名工匠和一百五十名农技人员；男爵可获得两百倾土地，配备一百名士兵、五十名工匠和一百名农技人员。”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些土地和人员，都是朝廷提供的，而且大家的爵位可以世代传承，子孙后代都能享受这份待遇。若是大家不愿去海外新土，也可以选择在中原获得爵位和俸禄，公爵每年可获俸禄五千两白银，侯爵四千两，伯爵三千两，子爵两千两，男爵一千两，同样可以世代传承。”
“只是，继承人必须到国都来接受册封，授了印，才合法统！”
“这岂不是……”
“对！就是国主！咱做了皇帝，跟着咱的兄弟，便能在海外，也是一国之主！”
老兄弟们看着细则，听着姜齐的解释，心中的疑虑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兴奋与激动。
宋万激动地说道：“陛下，这么说来，咱们去了海外新土，就能拥有自己的领地，还能让子孙后代都享福？”
姜齐笑着点头：“正是如此。朕之所以这么安排，一是为了给大家一个长远的后路，二是为了让大乾的疆域更加广阔，为后世子孙留下更多的财富。大家都是跟着朕出生入死的老兄弟，朕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
“可若是后代人越来越多……土地不够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姜齐呵呵一笑，“到时候，让咱们的后辈儿孙去发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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