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肆夜继续怒声道：“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是继续帮你完成你的大计，还是告诉全天下你的真实身份……”
“呸！”羡雪在心中冷哼一声，“什么狗东西，竟敢威胁我。”羡雪被他气得牙痒痒，就快七窍生烟，可也只敢在心里悄悄的咒骂他，蹂躏他，脸上依旧一副淡漠冷静的样子。
终于到了夜晚，［鬼剑门］协助［隐门］又偷偷将那位当年下毒的宫女从家中劫了出来。
为了不让她看清人，依旧在那个破庙之中对她审问。
“我们已经知道当年所有事的来龙去脉，你为了让自己被放出宫，竟让一位无辜的宫女被烧成焦尸，该当何罪！”
为了不让她看出任何破绽，羡雪仍让当时帮她出声的那位手下威吓堂下之人，而祁肆夜也站在她旁边。
“什么宫女，什么焦尸，我真的不知道啊！”她颤抖着回答。
“背后帮你之人为了让你顺利被放出宫，竟杀了那位本应该出宫与家人团聚的宫女替代你的身份，否则你以为你能安安宁宁在宫外过这么多年好日子？”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他只说一切已经打点妥当，我可以直接出宫，我也不知道他竟然杀人！我要是知道……我不敢，我不敢的呀！”她叫喊得涕泗横飞，声泪俱下。
“不敢？在宫中偷盗、下毒这种诛九族之事你都敢做，杀个人对你来说有什么不敢的？”羡雪没有被她唬住，继续套她的话。
“我当年偷东西实属万不得已啊！皇后娘娘待下人那么好，我本该忠心耿耿。可奈何我姑姑给我写信，说我亲梅竹马的表哥突发重病，家中无钱医治，我才只好出此下策啊！
后来我心急火燎，担心他的病情，急着出宫照料，才听了那个小太监的提议，他说……他说有办法可以放我出宫，可前提是让我用药打掉皇后娘娘腹中的胎儿。
我自知已因为偷盗被娘娘厌倦，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必定会老死宫中，故而只好听他的话，害了娘娘……”她面带悔意地痛哭了起来。
羡雪也不知她此番忏悔有几分真假，不过想起之前暗桩回报是说看见她丈夫卧病在床。
而且当时她之所以会去打包茶点，巧合之下被自己遇到，大概也是因为丈夫无法站立外出吧。
“那当时给你药的那位小太监你可还记得样貌？”
羡雪这次进宫，特意记下了各宫娘娘和皇帝身边几乎所有见到的太监和宫女长相，她本就过目不忘，又极擅临摹，故而今日回来后就将几十位太监和宫女的样子画了出来。
因为当时那位太监也有可能是女人假扮的，而且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所以她作画时故意将所有人都画年轻了，还都作了太监的打扮。
“如果再见到应该能认出。”这位老宫女笃定地说道。
羡雪示意手下将这些画像全部拿给她辨认，并拿了几盏明灯在旁边，让她能分辨清楚。
审问经验丰富的祁肆夜恰逢其时地威胁了一句：“你需细细查看，如若敢隐瞒，明日来这破庙里的就不只有你了，还有你的丈夫和小女儿！”
“是，是。”堂下之人点头如捣蒜。
一炷香过后，这位女子终于放下了画像，不停磕头谢罪：“这里面真没有与当年那位太监长得像之人，我半点不敢隐瞒，句句属实！”
“哎。”羡雪失望地叹了口气。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说不定那个太监早死了，或者升官去做了主管，自己这次并无缘见到。
她本可以随便指认一个人以让自己被放过，但她却说谁都不是。所以羡雪觉得她此番话倒是有几分真。
“那你还记不记得那位给你药的太监有什么特征吗？比如脸上的痣身上的疤什么的？”
堂下之人想了想，回道：“他的长相普通，并无什么特别，不过……”
“不过什么？想起什么说什么，不得隐瞒！”祁肆夜急得威吓一声。
“我也说不上来！”被祁肆夜这么一吓，她大概更想不起来了吧。
“不用急，你慢慢想。”羡雪让身旁手下出声安慰道。
“这种感觉很难说……就是……当时他给我一种印象，我觉得他不应该只是一个小太监……”
“是他年纪看起来很老吗？”
“不是。”
“是他看起来气质谈吐不凡，不像是太监而像是主子？”
“不是。”
“那是他穿的衣服是更高阶的太监穿的？颜色更深？”
“不是。”
……羡雪和祁肆夜都被她说懵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并不是这种显而易见的奇怪，好像只是因为很细微之事，我觉得有一丁点好奇罢了，可我现在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对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她又开始呜咽了起来。
见她着实疲累，今日可能再难想起来了。
“这样吧，今日你先回去，慢慢想。我手下有一些江湖游医，见过各种疑难杂症，可以帮你丈夫看看病。但作为交换，你要是想起了这太监的特征，就及时告诉这位游医，你听明白了吗！”
这老宫女闻言千恩万谢，感激涕零。
暗桩把她送回去后，羡雪看了看身旁的祁肆夜，似在深思。
“殿下，以你的经验，她刚才说的话，有几分真？”
祁肆夜回忆了一下她刚才的表现，回答道：“至少有八分。”
羡雪有些震惊，没想到他竟然给出了这么高的评价。
“以我多年审问那些老奸巨猾的贪官污吏的经验来说，她刚才的语气、表情、语句间的停顿，都是最后扛不住说真话的表现。
如若需要编制假话，即使是那些纵横官场几十年的老油条，也没有她刚才说的那么自然，反应如此迅速，语句如此流畅。如若是一开始就编好的谎话，说出来又不会有她那些思考的间隙停顿。”
羡雪听他一番分析，觉得还是颇有道理。
“那我们就等等吧，等她想起那个太监的特征。”羡雪说完大大伸了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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