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财政官一顿忽悠之后底下的人也安静下来了，都坐好等着开始拍卖。
见底下的人都没什么争议之后，刘二让人给他们每人给了个小木牌，让他们举牌子示意。
计一舟没有在大庆拍卖的经验，但他有看电视的经验，这会儿一切规矩都是按照电视上演的来弄的。
没办法，他原来就是个社畜，接触不到拍卖会那种东西，只能照猫画虎随便搞搞了。
财政官一拍板，下边的人很快就小心地开始叫价。
这个小石头蛋只说了二十两的底价，没有说每次叫价需要多少加多少钱，这些商人也就都慎重了一些。
也就是刚开始，大家都还没放得开，第一个小石头蛋最后也只拍出了四十六两的价格。
这么小都能拍到四十六两，计一舟挑眉笑了笑，这些人还是有钱。
大大小小穿插着来卖，第二个上场的就是那个脑袋大的石头。
有了前边石头蛋的价格做参考，这个石头最后能卖出去多少钱计一舟心里也有数了。
“接下来就是第二件拍品，这个大小的石头咱们开了一个小窗口，目前能看到的颜色就是红色，这个大小的石头起拍价是一百两，每次叫价加十两，现在可以开始叫价。”
随着财政官声音一同落下的，是此起彼伏举牌子叫价的声音。
“一百五十两！”一位外地商立刻开口。
“一百八十两。”另一人跟进。
“二百两！”价格瞬间翻了一倍。
“二百二十两！”
“二百五十两！”
竞争主要在那些年纪比较大，家里有孩子上学的人之间展开。
最终，人群中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举起牌子，淡定地说了一句：“三百三。”
无人再争。
财政官立刻落锤，满堂恭贺声起。
这会儿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开门红，刚刚那个五十两都没到的小卡拉米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大家都知道寮南穷，但是穷的也只是那些百姓，这些商人该有钱的依旧有钱。
桃仁拿着册子到那人身边低声询问，给他登记，方便后续给钱交货。
计一舟随着视线看了过去，这人眼生得很，不认识。
寮南财政官见此非常有眼色地往计一舟身边靠了靠，贴心为他答疑解惑：“那人是按察使司佥事家的管事，他们家三个小公子都过了府试。”
计一舟了然。
他跟按察使司那边没什么来往，没什么印象再正常不过了。
接下来这一块价格要稍微高一点，不过这是因为他的个头能大一点，比人脑袋大，怎么着也有猪脑袋大了。
起拍价是个一百五，还是十两十两的叫价。
不过这一块显然比上一块要受欢迎，因为开出来的小窗口是一个小小的黄色。
好家伙，就看了这么一点颜色，这些人就已经开始激动了。
“……可引八方财气，镇守家业气运，生意兴隆，宏图大展！感兴趣的各位可以开始叫价了。”
财政官话音还没落完，叫价声便此起彼伏，如同战场。
“二百两！”
“三百两！”
“三百五十两！”
价格一路飙升，竞争异常激烈，最后被冯良以五百九十两的高价力压对手收入囊中。
冯良满面红光，仿佛已经看到了广安晶带来的滚滚财源。
这些人手上还有闲钱，这会儿没发力完全就是想等着后边那几块大家伙。
最后那些小石头蛋和中型石头全部卖出去之后，计一舟在座位上简单估算了一下价格。
小石头均价五十一两，中型均价六百两，差不多来这里的所有人都拍下了一些自己弄了个拿下的石头。
就算觉得几百两太贵了不能入手，那些小小个头的买一买他们也能负担得起。
现场的气氛已被彻底点燃，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金钱的味道。
这些小个头的拍完了，那些手上没什么钱的就歇了心思，坐在原地准备长长见识。
这些大石头个头都差不多，上边被计一舟他们在不同的地方开了两个小窗口，从小窗口上看出来的颜色也都不一样，让人没办法判断里边的具体情况。
财政官不愧是要和金钱打交道的，他站在那些大石头前，又进行了好一阵极具煽动性的言论，将现场情绪推向了最高潮。
这种大的原石开石头的时候有很大的赌的成分，里边是什么颜色全靠运气，根本就不可能从窗口就看出。
小窗口上边是黄色，那么里边是橙色甚至红色也不是没可能。
这时候不仅要考验这些人的魄力，还有他们的财力。
不是所有人都有重新来过的勇气和资本。
“最后的大块头，每一块的底价都是两千两，现在咱们来拍第一块，每次叫价一百两起！”
财政官的声音也因为要带动现场商人情绪而激动地喊了这么久而嘶哑。
“三千两！”冯良前边就拍了几块小石头，这会儿手上原本就留给这场拍卖的钱还剩下不少。
对于冯良这种直接开口就把价格拉到这么高的行为底下的人都挺惊讶，但也就是惊讶了一瞬，并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本来就是能者居之，慢慢加也没什么意思。
“三千五百两！”卫铁紧随其后，那样子也是志在必得。
“四千两！”陈岩作为盐商，手里也是有些资本的，这点钱在他觉得划算的范畴，他叫起价来也是毫不手软。
“五千两！”冯良面不改色，直接跳涨一千两，引起一片惊呼。
“五千五百两。”陈岩微微蹙眉，咬牙跟上。
这会儿的价格就已经很高了，下边的人开始犹豫。
眼见气氛开始变冷，计一舟对人群使了一个眼色，他最开始安排在里边的人开始抬价：“五千六百两。”
一下子不能抬多了，得慢慢来。
这也是一个生面孔，还做了伪装，听到动静回头看的人全都没认出这人是谁。
卫铁搓了搓手指，“六千两！”
“六千二百两！”一个外地商人犹犹豫豫地举起牌子喊道。
“六千五百两！”陈岩再次压上。
“六千六百两！”这是之前那个拖。
“七千两！”卫铁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个价格已经让许多人倒吸凉气，价格很高了。
听到这个数字，计一舟嘴角勾了勾，冲人群里淡定点了点头。
这个价位是在他们之前预算的范围之内的。
冯良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卫铁，又看了看台上那块大石头，咬了咬牙道：“七千二百两。”
这会儿的加价幅度倒是小了一些。
“七千五百两。”卫铁豁出去了，脸颊激动地泛红。
全场寂静。
就连计一舟都带着些欣赏的目光看向了卫铁，然后再看看跟价的冯良，想知道他还会不会跟。
原来寮南三巨头是真的很巨，计一舟原先还寻思他们也没啥钱呢。
这世代传承下来的家产肯定到底还是挺丰厚的，他这种半路出家的还是比不了。
冯良思索良久，最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放弃了。
他手上还有钱，但看卫铁那架势，是非要这一块了，再跟下去不知道能喊到多少钱。
他手上已经有几块了，后边的可以再等等。
这一块石头就拍到了七千五百两，让知道计一舟五百两买走一块儿的广安财政官激动的声音都在发颤：“七千五百两一次！七千五百两两次！七千五百两……三次！”
槌音重重落下！
“成交！恭喜卫老板获得至宝！”
卫铁长舒一口气，仿佛打了一场胜仗。
财政官也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双腿有些发软，手心全是湿冷的汗，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蹦出来。
七千五百两！
这可是七千五百两！
他们这样的大石头虽然不多，那也是带了十来块过来的。
要是这些石头全都卖到这个价格，那他们广安的大坝就全部可以建起来了，整个广安的暗道系统也能全部扩大一些。
这怎么能让人不激动！
狂喜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神经。
但他强行维持着脸上的平静，甚至挤出一丝得体的微笑，然后一动不动地维持着假笑看着底下的众人发呆。
“嘿！哥们儿干啥呢？”计一舟朝他小声喊了一声：“快点拍完该吃饭了。”
他面前的点心干果都快被吃光了，肚子撑撑的，但是嘴巴甜甜的也很难受，就想来点儿甜的咸的垫垫。
既然收了广安的一成利，这个钱也不能白收，来宾的伙食还是要照顾一下的。
免得传出去人家还要说他计府小气扒拉，搞个拍卖会但是忙这么久连个饭都不管。
那他还要不要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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