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凌潇潇冷着脸冲向“雪霁”。
她扪心自问，自己是否还希望见到师尊。
她并不能毫不犹豫的说不。
‘我真是贪心。’
凌潇潇将“雪霁”扑倒，右手成爪，强横的气血几乎已经在失控的边缘。
“哈哈哈，你敢打吗？”直面凌潇潇凌厉的杀意，她笑出了声。
她主动抓住凌潇潇的右臂往下扯，嘴里得意道：“你是敢打救你，养你，教导你的我。还是敢打这个我见犹怜的小家伙？”
凌潇潇绷紧右臂，没能让她拉动一分一毫。
是的，凌潇潇无法下手。无论是哪一个，现在的她都不忍心再伤害。
“看来留你在外千年，你本事没长，倒是学会优柔寡断了呀。”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从凌潇潇的影子中出现。
她用莉莉丝的暗影转移位置，轻松摆脱了凌潇潇的束缚。
“小可爱，帮我打她。”只见“雪霁”轻抚刹娅的耳朵，下了命令。
嗷呜！
刹娅如同被打了鸡血般兴奋，速度远超平常，将凌潇潇一脚踹出窗外。
十秒后，凌潇潇狼狈地回到房间内。而“雪霁”背靠窗台，怀中抱着芬里尔寒冬，已经等候多时了。
“就让我帮徒儿你温习下功课吧。”
话音未落，她手里的剑就已经朝凌潇潇脖子砍去，没有丝毫情面。
‘果然是师尊吗，这种毫不留情的剑招拿来切磋的也只有她了。’
凌潇潇并未祭出自己的灵剑，两指在刹那间将长剑稳稳夹住。然后侧身用力，欺身而上，直接将“雪霁”缴械。
芬里尔寒冬又一次在雪霁与其他人的战斗中被打脱手。
“师尊，她终究不是你，即便容貌无异，才智相当，甚至记忆相通。你们也不是同一人。”凌潇潇没有保持擒拿的姿势，将她往外一推。
这一推，也意味着那种似是而非的感觉，那种将师尊与雪霁重合的错觉，被她自己彻底斩断。
雪霁回过头，冷漠地审视着凌潇潇。
“她就这么值得你留恋吗？”
“明明我好不容易才夺舍完，准备和你再续前缘呢～”
“你知道吗？小家伙的意识消失前还一直哭着求我放过她呢。哎呀，真是可怜呢。”
凌潇潇闻言只是略微惊讶，越是但是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发作。
“师尊，这种激将法就别用来浪费时间了。”
“你不是这样的人。”
“雪霁”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你怎么能确定我不会变呢？”
“如果我真的做了，你又该怎么办？”
凌潇潇看着这样的师尊，拳头下意识紧握。
沉默了一会儿，凌潇潇直视她，答道：“杀了你，然后再等一次。”
这句话她说得无比冷静，完全没有一点情感波动。
“雪霁”闻言，长叹一口气，然后轻盈地迈出步伐，如同蜻蜓点水般两步窜入凌潇潇怀中。在短暂的瞬间，凌潇潇看到了少女和煦如暖阳的笑容。
这笑容千年之前是如此，千年之后，沧海桑田，甚至人也经历了转世轮回，这笑容仍是如此。
这笑容在千年前给了凌潇潇第二次生命，在千年后又给了迷失的她一个归宿。
这一刻，凌潇潇实在是分不清了。
不等凌潇潇反应，一对柔夷轻抚她的脸颊，紧接着，是一份久别重逢的思念，通过柔软的唇直白地表达。
凌潇潇彻底陷入迷茫，双手悬在空中，不知何处安放。
她僵硬地结束了这个吻，木讷地看着怀中的少女。
似乎是被凌潇潇给逗逗笑了，雪霁再也演不下去，噗嗤一笑。
这鲜活的，真实的，可爱的人儿如小猫般撩拨着凌潇潇的心房。原本阴暗的心境在这笑容面前被染上了更加鲜艳的色彩。
这边是雨后彩虹吧，凌潇潇心中感叹道。
“小霁，究竟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不要再…不要再将我戏弄。”难得一见，凌潇潇眼中含泪，胸脯起伏，眼神急迫，她也会有被戏弄得委屈的样子。
“让你欺负我，知道错了吧～”雪霁得意兮兮地叉腰挺胸，好似调皮娇俏的猫儿。
“我，我知错了”凌潇潇知道眼前人就是自己最珍贵的宝藏，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变得百依百顺。
“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前半段我生气的状态是真的，相当于我的另一面。”雪霁并未掩饰自己身上的秘密。
“魔法师的灵魂异样的强大，内心中压抑的情感受此影响会以另外一种方式爆发。以你可以理解的话来说，类似于心魔。”雪霁解释道。
“心魔？你刚才堕魔了！”凌潇潇难以置信，修士堕魔哪有毫发无伤变回去的道理。
“所以说只是类似啦，这相当于一种自我保护。你只需要知道，我不好欺负就行了。”雪霁似乎是在警告凌潇潇。
但是凌潇潇想起了夏瑾说的下一阶段，在她解读后对这句话的理解是：‘要注意分寸，只要不过分就可以了。’
虽然意思勉强有些接近，但是凌潇潇获得了过多的主观能动性。
‘反正底线是会被不断突破的，嘿嘿～’
“不对，那后半段我师父又是怎么出来的？”凌潇潇反而变得更加困惑了。
闻言，雪霁愣了一会儿，然后悻悻说道：“我照着之前记忆里看到的，演的……”
话还没说完，她就小短腿就跑了起来，已经预料到了凌潇潇的反应她怎么可能还会呆呆地留在原地。
结果还没跑几步就被凌潇潇逮住，如扛米袋般将雪霁架在肩上，然后出门往另外一个房间走去。
“你干嘛！我警告你，你可别乱来啊！”雪霁怂了，小腿不老实地乱踹。
啪！凌潇潇略微给雪霁了一点教训，被打了一巴掌后，她老实了。
“小霁，一起睡吧。”她将雪霁放到床上，话语充满柔情。
雪霁沉默了，雪霁答应了。
这一次，凌潇潇只是将雪霁揽在怀里，没有再多进一步。
‘咦，我记得刹娅也在来着，人呢？’
楼下，洗手池，刹娅已经在刷第二十五遍牙了……
今夜终于有了应有的宁静，雪霁在凌潇潇的怀抱中，嗅着对方的芬芳，很快就进入梦乡。
在意识空间中，她看到了自己的前世，正在一脸愧疚地看着她。
雪霁想了想，还是忍住不问道：“这样就可以了吗？”
身穿白色襦裙的出尘少女点点头，释怀地说道：“这样对谁都好，就让我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吧。”
“我该怎么称呼你？”
“雪纪，我最初的名字。”
“那我便叫你纪姐姐吧，你唤我作小霁就行。”
襦裙少女闻言，温婉一笑：“小霁，雪霁，冰雪消融后的新生，真是个好名字。”
雪霁等了一会儿，对方却没有说话，意识空间也逐渐遥远。
“无需多虑，做你自己便好。”
温婉的少女挥手告别雪霁。
雪霁睁眼，窗外正是热烈的朝霞。
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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