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烨楞了一下。
这位好赖也是个皇帝。
给自己一个县令赔罪。
好像确实是有点纡尊降贵了。
也足见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了。
想到这里，陈烨也就没再发作，干脆装听不见。
耶律重快步走了过来，路过陈烨身边的时候，目光上下打量了陈烨一眼，却依旧还是冷哼了一声，看向了耶律楚图。
“可是雅琳堂妹？”耶律楚图问道。
“正是，陛下。”耶律重立刻点头，道：“雅琳侄女已经说明了情况，臣已无疑虑，放他们过去吧。”
“好，那便依丞相所言。”耶律楚图立刻点头，看向陈烨，说道：“那就请吧！”
陈烨微微点了点头，回到马车，由大玄的禁军监控着，送出了北面的国境。
一路上，陈烨与女狼王闲聊着。
“没想到你这亲戚还挺广泛的啊，这大玄的皇族，居然是你叔叔和堂兄？”
女狼王微微咂舌，道：“我们长生天人口没有你们汉人那么多，基本上互相之间，都是沾亲带故的。”
而陈烨则有些疑惑的问道：“这大玄的小皇帝，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似乎是没有多少实权的样子，好像……什么都得听丞相的。”
女狼王则立刻点头，道：“确如你所言，大玄始称帝号的，是我这堂哥的阿爸，按照我们长生天的传统，父死子继的不是最高的，最高的，是兄终弟及。”
陈烨微微惊愕的看着女狼王，问道：“也就是说，这皇位，原本应该是那个耶律重的？”
“是啊！”女狼王似有些感慨的忘了一眼车窗外，道：“许久没见过这塞北的草原了，长生天的风，真令人舒爽啊！”
陈烨轻笑一声，道：“的确，空气都新鲜了不少。”
“空气？”女狼王很明显并不能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没事，你接着说，那为什么是你堂哥继承了皇位啊？”陈烨立刻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我也奇怪呢。”女狼王立刻说道：“我父亲是因为没有兄弟了，所以才是我继承的狼王之位，可这耶律重明明还活着，怎么会是堂哥做皇帝呢？”
陈烨撇了撇嘴。
也对。
耶律楚图登基的时候，宁州部应该还远走楼兰呢。
大玄的事情，她也应该是不清楚的。
不过，那个耶律楚图，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文雅的像个书生，可陈烨却总觉得这个人没那么简单。
好赖也是个皇帝。
既已称帝，那便是九五之尊。
竟然能屈能伸到这等地步，自己一个外邦县令，见他不跪他不动怒也就罢了。
甚至还能纡尊降贵的给自己赔礼。
这天下，哪有让天子见礼的道理？
不过，陈烨也没有去细想。
入夜。
陈烨的三千人马，已经全部到出了大玄国境，来到了漠北的草原。
虽未至隆冬，但陈烨也亲身体验到了今年漠北冬天的寒冷。
朔风猎猎，吹的人脸生疼。
陈烨看向女狼王，她那长长卷曲的睫毛上，都已经挂上一层白霜了。
“没体验过这般寒冷吧？”女狼王躺在轿子里，虽不能动，但身上却盖着厚厚的狐裘，并不觉冷，还能冲着陈烨咧嘴笑。
可陈烨却已经冻得牙都直打颤了。
陈烨想过会冷。
但没想过会这么冷！
女狼王朝着窗外看了一眼，低声道：“估计还得再往前走上几个时辰，这西北风太冻人了，你若是扛不住的话，就钻进来暖和暖和吧。”
陈烨看了一眼女狼王，撇了撇嘴道：“算了吧，男女授受不亲。”
“什么亲不亲的！”女狼王白了陈烨一眼，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亲过你了！你没穿衣服的样子我都见过了！有什么的！”
“那也不行！”陈烨紧了紧身上的薄衫，把双手捧在嘴前哈着热气，试图让自己暖和起来。
可惜收效甚微。
“进来吧。”女狼王看的心疼，道：“这漠北的夜晚，真的会冻死人的。”
说着，女狼王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身子，让出了一小块地方来，低声道：“我不与别人说就是了。”
陈烨看着女狼王，又看了看她身边的暖窝，有些动了心思。
确实是太冷了……
“你放心。”女狼王的声音，第一次这般轻柔，“我也想明白了，你们中原人含蓄腼腆，不似我们这般豪爽，你既是长生天为我选的夫婿，就跑不了！”
“我有耐心等，等你愿意娶我的那一天，从今往后，我也不会再强迫你。”
陈烨看着女狼王那认真的模样，笑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女狼王点头道：“我也可以对长生天起誓！”
“行了行了。”陈烨摆了摆手，说道：“整天长生天长长生天短的挂嘴边，你也不嫌啰嗦。”
说着，陈烨起身，坐到了狐裘旁，掀起了一角，看着女狼王说道：“那，那我进来了啊……”
“你要进就快些！”女狼王吸了一口凉气，缩了缩身子，两只脚丫也不自觉的勾了起来，“热意都被你放跑了！”
“好吧。”陈烨深吸了一口气，心理建设了许久，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躺了进去。
可下一秒，陈烨便猛然的抬起头来，看向了女狼王的双脚。
“你做什么？！”女狼王惊愕的看着陈烨，却见陈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双脚，脸色微红，“你，你盯着我的脚做什么……”
说着，女狼王又下意识的抽了一下双脚。
古人以脚为耻，女子的双脚，更是不可寻常示人。
这女狼王是长生天的子民，虽无这等羞耻，可在中原这么久，也常听人说起，再加上此刻陈烨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的双脚，到底是个女子，哪有不羞的？
可陈烨却惊愕道：“你，你的脚，能动了？”
女狼王惊愕的看向了自己的双脚，下意识的动了一下。
虽艰难，但的确是可以小幅度的动了。
“好，好像真的可以了！”女狼王欣喜道：“这无舌先生这么厉害吗？！你们中原人的武道真气，还能当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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