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更何况韩春风不会死，还能平稳落地。
他现在提到关于张明华老书记的隐秘就可能是非常重要之事了。
“宋书记，我了解的也不是太多。”韩春风像是回忆什么，“那是一年前郑大川请我吃饭不小心露出来的话。”
“他说，张明华不识时务，挡了上面的道。”停顿几秒，韩春风才说出这么一句。
“上面的道？”宋卿盯着他，问道。
“嗯，当时他就是这么说的。后来可能感觉说漏嘴，也可能是故意让我听到，就没再说下去。”
他想了想，最终点头，“我感觉这所谓的道就是长白山开发项目！所以……”
话已至此，宋卿不打算再问下去。
握住韩春风手，“感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韩春风没再多留，留下一句“明天上午我就会去省委汇报，提交辞呈”后转身离开。
这次他走的很从容，似乎一切都已放下。
关于韩春风的后续安排，宋卿已经与马书记进行了沟通。
相信前有韩春风主动自首，再加上马书记的承诺，组织上不会太过难为对方。
时间已经来到晚上7点。
宋卿走出办公室。
“康伟，帮我联系一下张书记，看看是否有时间，我想去家中看望他。”
“张……张书记？”
康伟一直坐在办公室前发呆，突然能如愿以偿去到一线，让他心情久久平静不下。
宋卿的突然的交待让他有些恍惚，没想到张书记是谁？
“哦，好，我马上联系。”终于脑子反应过来，他又补充问了一句，“书记什么时间想去？”
“呵呵，如果现在合适，咱们现在就去！你先问问吧！”
没有几人在官途之路上如他这般顺畅，他完全理解康伟现在的情况，没有责怪对方。
只见康伟匆忙拿起手机，没有翻找通讯录，而是直接点出一串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这才接通。
“张书记，是我，小康！”
“没什么事，宋书记想让我问问您现在有时间吗？想探访一下您！”
“好，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说罢，挂断电话，抬头看向宋卿。
“可以，张书记说在家等着咱们！不过，现在他不在北江居住，而是在省城。”
“那好，咱们就去省城走一趟。正好蹭老书记一顿饭可好？”
宋卿轻松笑着。
收拾东西，关闭电脑，康伟跟着宋卿走到楼下。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驶入省城一个普通小区。
车子在小区里绕了大半圈，才在一栋略显陈旧的单元楼前停下。
这里与宋卿认识的官员居所不同，太过朴素。
二人来到三楼，康伟上前按响门铃。
片刻，门被打开，一位头发花白、穿着朴素家居服的老人站在门内，正是北江市前市委书记张明华。
他比宋卿在档案照片里看到的要清瘦很多，脸上带着病容，但那双眼睛依然保持着一位老书记特有的敏锐。
“张书记，打扰您休息了。”
宋卿快步上前，双手握住老人有些干瘦的手。
“宋书记，快请进，说什么打扰。”张明华面露笑容，侧身将两人让进屋内，“我这把老骨头，别的没有，就是时间多。”
房子不大，陈设简单，但收拾得干净整洁。
客厅的沙发上还搭着一条薄毛毯，显然主人刚才正在这里休息。
几人落座，张明华的老伴给沏上热茶。
“老书记，您身体最近怎么样？”宋卿关切的问。
“老毛病了，心脏不好，养着呗。”
张明华摆摆手，语气豁达，但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复杂情绪。
“宋书记年轻有为啊，我在家里都听说了，北江这几天，动静不小……”
“是组织的力量，也是北江干部群众共同努力的结果。”
宋卿谦逊了一句，随即目光坦诚地看向张明华，“不瞒老书记，我这次冒昧来访，一是久仰您，想来探望；二来，也是心中有些疑惑，想向您请教。”
“唉，”张明华叹了口气，“现在退下来了，有些事也看的更清晰明了一些。别说什么请教，有哪里不清楚的，咱们一起探讨！”
说话间，张明华的老伴已准备好一桌家常菜。
“宋书记，家里没什么好招待，要是不嫌弃，就在这儿吃顿便饭吧。”
“求之不得，这比外面的饭菜香多了。”
宋卿从善如流，与康伟一同入座。
张明华还开了一瓶白酒，倒了两杯。
“老张，你就别喝了吧？”老伴关切说道，但很委婉。
“别拦我了，都又体检了好几次，不都说没问题了嘛！小宋书记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不让我喝点，让宋书记笑话咱东北爷们！”
张明华这番话说的很幽默，老伴瞪他一眼，没再劝阻。宋卿、康伟也放松下来。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轻松不少。
几杯酒下肚，话题也彻底打开。
宋卿关切问道：“老书记，您说体检几次，没啥事了？”
张明华停顿一下，一口将桌上一杯酒喝下。
“那病来的正是时候，去的也是突然！算了，不提也罢……”摆了摆手。
前有韩春风的提醒，后有张明华此时的回避，宋卿发现了其中的不对。
也将桌上那杯酒喝下，笑道：“老书记，过去的事是过去的，但有些账总是要算的。来前，我听韩春风和我提到，对于您的病退，他怀疑是有人做梗。”
“也不怕您怪罪，为了您，也为了我，还请您明言！”
这句话既点出要帮张明华讨个公道，他点出询问此事也是为了宋卿自己，给足了张明华面子。
他又拿起酒瓶将空杯倒满，主动喝下敬了对方一杯。
回头看了一眼康伟，张明华得到一个肯定而真诚的点头，这才将酒杯拿起一饮而尽。
“呵，反正现在都已退下，那我就说一说，倒是不为找到什么公道，只为你做个参考吧！”
说到这里，老人眼睛婆娑起来……
留下纪念：写到这里，这本书整整写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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