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面上哪里还有樊仁杰的影子？
张永伸手拦了辆黄包车朝怡和服装行而去。
当张永走进后院，就看见樊仁杰和赵浩几人蹲在地上，正等着小妹妹给桌子上菜。
“东家……”几人站起身同时招呼张永。
“没事。我来装碗鱼回家。”
“我去给东家拿碗。”樊仁杰动作快，一步就跨进了厨房。
话说胡文元跟杨杰他们决定在旅馆门口吃饭，坐下不久，胡文元突然提出要上厕所。
杨杰也喝了一下午的茶，跟着胡文元一同进了金城旅馆内。
绕过接待台，两人进了一楼厕所。小便完，杨杰先出门在食摊坐下，顺便跟张震国聊了两句。
等了一会，菜都上的差不多了，胡文元还没出来，杨杰察觉不妙，赶紧让年轻些的张震国进去查看。
厕所内，胡文元静静地躺在地上。张震国上前检查，发现胡文元已经被人扭断脖子。
送医院已经无济于事，张震国去大堂给特工总部打了电话，两人便等在金城旅馆门口。
这时的张永并不知道胡文元已经被杀，伸手接过鱼肉碗的时候就看见樊仁杰对他点了个头。
“事情已经办好。”
“……”冈村一造看着眼前这些人完全无语。
好端端的线人就被人杀了。尤其是当他知道胡文元前段时间一直没人保护住在旅馆里，心中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
“马鹿！”冈村一造伸手就朝站得最近的张国震脸上抽去。
张国震也不敢躲，硬生生被扇了十几个大耳光，直到冈村一造发觉手疼才停止。
“愚蠢的蠢货！”冈村一造都不知道怎么形容眼前这些人。
几个日本人躬身道：“哈依！”
杨杰、张国震和副队长都赶紧低下头，一言不敢发。
“参与这件事的帝国军人扣发一月薪水。杨处长，你们自己回去商议怎么处罚。”
杨杰和张国震垂头丧气回到了76号。
“NNd。”万乘风看过张国震脸上后不由得骂道。
吴四泰的脸上也是阴沉沉的。张国震是他的徒弟，打张国震也是打他的脸。
“告诉特高课，特工总部参与案件人员罚薪水两月。”
“万……嘶、嘶……”张国震。
“不能说话就不要说。”吴四泰对张国震吼道。
罚薪水不过是给日本人一个说法，最后肯定不会减少他们的收入的。也只有张国震这种地痞出身的人反应不过来，还想争辩两句。
好端端一个“引蛇出动”的抓捕计划变成了纯纯为上海戏迷谋福利的事，不说冈村一造发火，万乘风心底里也把杨杰和张国震暗地里埋怨。
“好了，下去休息。”
“这件事除了杨杰和国震队上的两个人，应该没人知道。”万乘风抠抠头皮，这特么的到底哪里出了错？军统的人这么厉害了吗。
吴四泰打岔道：“每次出事特高课都怪罪我们特工总部，我看这一次泄密是特高课那边也说不定。”
吴四泰刚走，张国震行动队的副队长周小平来见万乘风。
“万主任，有件事我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周小平想起杨杰、张国震带着胡文元走出特工总部后不久，他在院子里看见张永也出去了，现在想起来就像是在盯着杨杰他们。
“我也不能肯定。”周小平对万乘风道。
“张永？张永也不知道杨杰和你们行动队在做什么，而且你能确定张永是在跟稍吗？”
“我……我只是在院子里看见张永跟着杨处长他们出去……”
“好了，这件事不要再传了。”万乘风道。毕竟张永整日里无事，哪天不跑出去到处逛？万乘风根本不信。再说张永身世清楚，不可能与重庆或西北有交集。如果是卧底，更不会甘愿呆在没有情报来源的监察室。
不过周小平既然这么说了，还是得问问。
张永被万乘风叫到了办公室。
“阿永，昨天下午你去了哪里？”
“下午啊……我去了趟怡和服装行，那些姐姐们现在对服装行没有以前热心，都没人管。”张永道。
万乘风的老婆陆琪也是怡和服装行的股东，万乘风自然知道张永说的是实情。自从定下来这一年的利润都补贴张永后，自己老婆都不愿意去，想来其他人也是一样。
“在服装行看见他们厨房买了一条十来斤的江鱼，要下班的时候我又去服装行拿了一碗鱼回家。”
张永一边回答一边暗暗心惊，知道昨天自己出门被人看见了，就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被看见的。
如果万乘风还要问自己跑到金城旅馆那边做什么，只能用买包子来搪塞。
还好，万乘风也没有继续再问。
下楼来看见波波姐，波波姐见没人跟着张永一道便拦住了他。
“阿永，你昨天来找过我？”
“嗯啊。结果你不当班。”
“哼！”波波姐白了张永一眼。
随后她伸手指了指二楼，对张永道：“阿永，以后中午不能再去二楼房间了哈……”
“为啥？”张永问道。
“二楼两个房间都关了人。”波波姐有些不太高兴。地点被人占，幽会很不方便。
“两个女的？”
“不是。好像是两口子，分开关押的。”
“喔。”
“今天晚上有时间没？”波波姐对张永眨眨眼问道。
“波波姐，今天晚上没时间喃。”
张永不能再问下去，波波姐也不一定能知道是谁。
回到办公室缓了半天，张永才平静了一些。怪不得袁术宁愿搞情报不愿意行动，这一动起来就容易暴露。
下午又是提前下班，张永约了袁术见面。
把今天万乘风询问自己的事告诉了袁术，袁术猜想应该是跟着杨杰他们出门时被人看见了，便安慰他说没事。同时他也很好奇张永是如何除掉胡文元的。
当听张永说是安排樊仁杰下的手，袁术笑了。
“我建议你把樊仁杰和赵浩都安排去永昌隆，怡和服装行那毕竟有两个军统特务，跟樊仁杰交往多了也会被怀疑的。”
“再说，要是军统的两人出了事，也会连累樊仁杰跟赵浩。”
“嗯，港岛那边的船又要到了，我这一次就把两人安排去永昌隆。”
张永看看袁术道：“你答应给我的其他人呢？”
“快了，也就是这几天到。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怎么也要甄选一下是吧？”
“对，你说的都有道理。”
“老弟，有没有电台？现在用的这种？”袁术问道。
“有啊，你是要在公共租界用还是在法租界用？”
如果是在法租界以外用，张永就得把电台拿到法租界外交给袁术，毕竟进出法租界有可能被搜查随身物品。
“我也不清楚他们在哪里用，还是放在霞飞路出租屋那。对了，储藏室里我放了几件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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