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季家老宅的厨房已经灯火通明。
佣人们轻手轻脚地忙碌着，生怕惊扰了主人们的休息。
“老太太的小米粥要熬得浓稠些，海参提前泡发好，蒸蛋的火候要掌握好，不能太老。”
管家李婶低声叮嘱着，手里还翻着刚送来的新鲜和牛馅料。
“包子皮要薄，馅儿要足，老太太最讲究这个。”
另一边的灶台上，咖啡机正“咕噜咕噜”地运作着，浓郁的咖啡香气弥漫开来。
年轻的女佣小张正小心翼翼地煎着意大利香肠，“夫人喜欢香肠煎得焦脆一点，咖啡要加奶不加糖。”
季老太太和唐婉华吃的早餐完全不一样，所以每天早上厨房都要做两种早餐。
而季宴川的早餐则相对简单，一碗熬得软糯的白粥，配上几碟小菜，还有一笼刚蒸好的虾饺。
“少爷这些年跟着乔小姐，口味倒是越来越清淡了。”李婶叹了口气，“可惜……”
虾饺的是乔汐喜欢吃的早饭，每次她来老宅的时候，都帮着李婶一起做早饭，一点都没有少奶奶的空架子。
李婶看了看蒸笼里晶莹剔透的虾饺，摇了摇头惋惜道。
季老太太坐在客厅的黄花梨木沙发上，手里拄着紫檀木拐杖，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季奶奶年纪大了，睡觉也轻，昨晚季宴川回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但是想着时间这么晚，什么事情也解决不了，就没有出来。
她昨晚几乎没怎么睡，满脑子都是唐婉华之前告诉她的事。
季宴川和乔汐离婚了！
“这个混账东西！”老太太心里暗骂，脸色阴沉得可怕。
她原本还盼着两人能好好过日子，早点让她抱上重孙，可没想到，季宴川竟然瞒着她把婚离了！
“乔汐那丫头多好啊，懂事、孝顺，还处处护着他……”老太太越想越气，拐杖重重地敲了下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老太太猛地抬头，以为是季宴川下来了，结果却是唐婉华。
唐婉华穿着一身米色真丝家居服，头发松散地挽着，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倦意。
她见老太太脸色不善，心里了然，“妈，您这么早就起来了？”
老太太冷冷地别过脸，“哼！”
她现在不想和唐婉华说话，只想等着季宴川下楼教训他。
唐婉华知道老太太这是心里有气，便走到她身边坐下，语气温和地劝道。
“妈，宴川昨晚回来得晚，估计还没醒，我们先吃早饭吧？”
老太太攥着拐杖的手紧了紧，“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
唐婉华无奈地叹了口气，“妈，事情已经这样了，您再生气也没用，宴川他……”
“他什么他！”
老太太猛地打断她，“离婚这么大的事，他连我这个奶奶都瞒着！乔汐那丫头，我打心眼里喜欢，他倒好，说离就离！”
唐婉华沉默了一下，“妈，年轻人的事，我们也不好插手……”
季老太太冷笑一声，“不好插手？我看是你巴不得他们离婚吧？”
唐婉华脸色一僵，“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锐利的目光盯着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不喜欢乔汐，觉得她配不上宴川。”
唐婉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悦，“妈，您误会了，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老太太冷冷地打断她，“觉得乔汐家世不够？还是觉得她不够听话？”
唐婉华被戳中心事，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妈，您先别激动，等宴川下来，您亲自问他吧。”
她之前是有些看不上乔汐，可是后来她也慢慢接受乔汐了，那阵子乔汐要离婚，她还找乔汐去劝说。
怎么就成了她巴不得她儿子离婚了，冤枉啊。
唐婉华在心里委屈，但是此刻老太太正在气头上，她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
老太太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只是目光死死地盯着楼梯口，仿佛在等季宴川出现的那一刻，立马就狠狠教训他一顿。
而此时，季宴川正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手里捏着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他昨晚根本没睡，脑子里全是乔汐的影子。
“乔汐……”
他低声呢喃，眼神晦暗不明。
窗外，花园里的玫瑰开得正艳，那是乔汐最喜欢的花。
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眼底闪过一丝痛楚。
“少爷，老太太在楼下等您。”管家轻轻敲门，声音恭敬。
季宴川闭了闭眼，“知道了。”
他放下酒杯，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出去。
该面对的，终究逃不掉。
季宴川下楼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季家老宅的客厅，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
季老太太坐在黄花梨木的雕花沙发上，手里紧紧的攥着一个拐杖，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脸色阴沉，眉头紧锁，目光直直地盯着楼梯口，像是在等什么人。
季宴川刚下楼，就察觉到客厅里压抑的气氛。
他脚步一顿，目光扫过坐在沙发上的季老太太，心里顿时了然。
季老太太这是一大早上就在门口等着和他算账呢。
他原本想瞒着，可季家的事，哪能瞒得住老太太？
最终，他还是让唐婉华去说了，自己则一直躲着没回老宅。
季老太太一见他，立刻别过脸，重重地“哼”了一声，拐杖在地板上敲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发泄不满。
季宴川挠了挠头，故作轻松地走过去，唇角扯出一抹笑。
“奶奶，一大早上怎么了？唉声叹气的，谁惹您不高兴了？”
他明知故问，故意装傻，刚在老太太身边坐下，季老太太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手里的拐杖毫不留情地朝他腿上抽了一下。
“哎哟！”
季宴川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缩了缩腿，“奶奶，您下手也太狠了吧？”
“狠？”
季老太太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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