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龙的脸色愈发苍白，额头上的冷汗沿着鬓角滑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飘忽不定。
钟贵目光冷冽如刀，他对眼前这个男人厌恶至极。
伟龙语气软了下来，他又转头向程靖，带着些许讨好与试探。
“稍安勿动，陈队长，咱们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谈……”
汗液从他额头两侧滑下，他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们很有本事……你们要多少钱？开个价。”
钟贵没有说话，手指间的烟燃到了尽头，轻轻一弹，烟灰落在地上，他用脚掌碾了碾，轻轻抬头看向伟龙。
见钟贵不说话，伟龙心一横，继续说道：“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一大笔钱，让你这辈子都不愁吃喝。你想要多少？五百万？一千万？还是……一个亿？十个亿？你这一辈子都换不回来这荣华富贵！”
伟龙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您看，我背后有的是关系，我出得起这个价。而且，您们要的是证据，只要你答应放我一马，我可以告诉你更多——比杨柳隧道埋尸更大的秘密。”
程靖和徐强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
徐强一拍桌子，怒道：“好家伙，这都要进去了还想着贿赂？你是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程靖冷笑一声，直截了当地说道：“伟龙，你现在的处境已经够严重了，行贿可是又要多加一条罪名。”
伟龙被这句话噎住，额头上的冷汗流得更急了，但他仍然没有放弃挣扎，目光紧紧盯着钟贵，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犹豫的迹象。
然而，钟贵只是缓缓地弯下腰，低声说道：“你知道吗？其实我真的很好奇……如果一个人失去所有的倚仗，被拖进黑暗深渊，他到底还能剩下什么？”
他扭头看向程靖，“程队，让兄弟们先带他去杨柳隧道，我们先吃饭，埋得有点深，估计吃完饭杨柳尸体差不多也挖出来了。”
程靖点了点头，看向伟龙身后警员，示意他们将伟龙带过去。
伟龙浑身一僵，心里一股寒意直冲脑门。
他的嘴巴张了张，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钟贵的眼神已经告诉了他答案——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输了。
彻彻底底地输了。
“带走。”
程靖一挥手，身后的警员立刻上前，将已经瘫软的伟龙扶起，戴上手铐。
就在伟龙被押出门口的那一刻，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怨毒和疯狂，低声咬牙道：“小伙子……你会后悔的……”
钟贵微微一笑，点燃了一支新的烟，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等着。”
伟龙被押解出包厢，沿着长廊走去，他的双腿因为恐惧和疲惫而有些发软，但他仍然拼命咬牙，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狼狈。
可是……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已经跌入了深渊。
他不怕进监狱，他真正害怕的是——自己会不会活着走进监狱。
确实，按照伟龙的人脉和家庭背景。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杨柳早已死无对证。
且不说并没有任何证据能直接表明杨柳之死和他有关系。
就算有，家里人也不会让他身陷囹圄，肯定会想尽办法让他脱罪，或者减轻罪名。
死刑变无期，无期变二十年，二十年……
再弄一些科技发明，申请专利，重大立功，坐牢如同过年。
伟龙很震惊，杨柳隧道这事情，几乎没有人知道。
但钟贵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那个地方，连他自己的人都极少知晓，埋尸的事情更是只有少数几个绝对心腹知情。
可刚刚面前这个男人……却一语道破。
他的背脊发凉，一种深入骨髓的惊悚感袭上心头。
这不是普通的调查……这是一场猎杀。
他无法再冷静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心思急转，忽然开口道：“警官，我……我想上个厕所。”
两名警员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皱眉道：“快点。”
伟龙点头，迈步朝着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走去。
他并不是想逃跑——而是想求救。
他知道，自己还有最后一线生机——“那个人”。
他用颤抖的手掏出手机，指尖迅速滑过屏幕，按下了一个紧急联系人。
“嘟——”
电话响了不到一秒，便被接通。
“说。”
对方声音低沉冷漠，只有一个字。
“爸，快救我。”
伟龙声音压得极低，尽可能让自己显得冷静，但语速却带着急促：“爸，我出事了，马上就会被带去杨柳隧道……”
“陈墨呢，他们怎么会查到杨柳隧道这事情？”
“我也不知道，已经联系不上他了。现在是一个年轻男人查到了这些事情，我也没有见过，不知道是谁。”
对方沉默了一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接着冷静的声音响起：“不知道是谁？你现在在哪里？不要慌，听着，我已经退休这么久了，树倒猢狲散你不懂吗？”
伟龙的心猛地一沉，几乎能听到自己内心的崩塌。
他和父亲虽然关系不好，但这个曾经他眼中无所不能的男人，从没有在他提出要求后拒绝过他。
“爸，我知道你退休了，但是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我还活着，不能就这么放弃！”，他压低声音，语气充满了绝望和恳求，“你告诉我，怎么办！我没有时间了，他们已经知道了杨柳隧道的事！我——”
电话那头声音依旧平静：“先冷静下来，不要说傻话。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听我的安排，明白了吗？”
伟龙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再显得如此焦虑：“我明白了，爸。你一定要帮我，不能让他们把我带走！我不能进监狱！”
“好，我知道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更加冷淡，紧接着电话就挂断了。
伟龙低下头，神色暗沉。
然而，就在这时，伟龙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不要耍什么花招，赶紧跟我走！”
“警官！我肚子疼，真的，我不行了！”
“赶紧出来，少废话。”
伟龙听到警员命令，几乎想要破口大骂，但他深知眼下情况已是危急。
“我给你们500万，让我再待10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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