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年看向苏颜汐，眼睛里都是志得意满。
既然副主任的人选由李晓亮主任宣布，而不是由孙利民院长公布，江嘉年猜测到了大概。
他脸上挂着春风得意的笑：“李主任，苏医生，其实对于副主任这个职位，我一直持佛系态度，我深知无论在什么岗位上，都要尽心尽力为病人服务，我相信组织会做出最公正的安排，无论今天能不能升职，我都会毫无怨言，继续在岗位上发光发热，燃烧自己，照亮病人。”
一番豪言壮志说完，他骄傲的看向李晓亮，迫不及待道：“李主任，你不用犹豫，赶紧宣布结果吧，我和苏医生都是成年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心理承受能力强，什么结果都能接受。”
李晓亮拍了拍江嘉年的肩膀：“江医生，你不愧是胸外科的青年才俊，心里一直想着为人民服务，觉悟就是高。”
转头看向苏颜汐，李晓亮继续道：“那既然这样，我也不再顾虑什么了，我宣布，经过医院领导投票，大家一致同意苏医生当选胸外科副主任。”
江嘉年呆若傻狗。
苏颜汐柔媚的脸上沉如静水：“我相信组织会做出最公正的安排，无论今天能不能升职，我都会毫无怨言，继续在岗位上发光发热，燃烧自己，照亮病人。”
江嘉年：“……”好像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
李晓亮鼓了一下掌，发出清脆的一声啪：“苏医生，江医生，有你们两个觉悟这么高的医生在，真是我们胸外科的福气。”
说完升职的事情，苏颜汐便出去继续工作。
走廊上，她看到人事科的员工把印着她名字的副主任通知贴在公示栏上。
医生和护士们一窝蜂围了上来，纷纷向苏颜汐表示祝贺。
“恭喜苏医生升职为副主任，实至名归，太开心啦。”
“就喜欢苏医生这种正直善良的人当领导，要是那些虚伪品行不正的人当领导，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人可要遭殃了。”
“不止我们下属遭殃，病人们也要遭殃，会沦为某些人牟利的工具。”
“这个结果不仅振奋人心，还大快人心，苏医生，改天我们请你吃饭吧。”
苏颜汐温柔的笑着：“改天我请你们吃饭，去京北最好的饭店，不求最好，只求最贵，咱们只挑贵的吃。”
一群人高兴的欢呼着。
庆祝的声音传到江嘉年耳朵里，化为了嘲讽，点燃了他心中的不甘和怒火。
“李主任，我的手术量全科室第一，远远超过苏颜汐，凭什么苏医生当选副主任！凭什么不是我！”
李晓亮端起搪瓷杯，慢慢抿了一口浓茶：“江医生，你的手术量确实全科室第一，但你被病人投诉的次数也全科室第一，很多病人投诉你过度医疗，开的药太贵，做的检查太多。”
江嘉年大声吼道：“我为什么让他们做那么多检查，还不是为了帮他们更准确的判断病情！我为什么给他们开贵的药，还不是因为贵的药效果好！我都是为了病人，结果他们还投诉我，这群不懂感恩的白眼狼！”
声音传到走廊上，张小张挽着苏颜汐的胳膊：“我呸，什么都是为了病人，明明是为了提成和奖金，净扯蛋，全天下的蛋都要被他扯碎了，有本事他把自己的蛋也扯碎！”
一群小姐妹哈哈哈笑了起来。
江嘉年从办公室冲出来，脸上萦绕着滚滚怒气：“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吗，禁止大声喧哗，这么喜欢笑，怎么不去当笑星。”
张小张：“笑星也是星，哪那么容易当，看人家马丽贾玲，都是身价过亿的笑星，大明星耶，比我们这些打工人挣得多多了，我要是能当笑星，我还当什么医护人员。”
江嘉年音量拔高：“医护人员怎么了，你这么看不起医护人员，辞职啊。”
这就是泼脏水了。
张小张：“江医生，我哪有看不起医护人员啊，是你先看不起笑星，所以我才辩解的。”
江嘉年：“虽然大家都是医护人员，但医生和护士有很大区别，我医学博士毕业，你呢，一个本科毕业的小护士，学历那么低，别把你跟我混为一谈。”
张小张：“学历那么高不照样当不上副主任。”
江嘉年被气到手捂胸口。
张小张挽着苏颜汐，和一帮小姐妹回到办公室。
房门关上的刹那，一帮小姐妹对着张小张竖起了大拇指：“小张同学，你行啊，硬气得很，把江嘉年都快怼到心脏病发了！”
张小张熊抱住苏颜汐：“嗐，这还不是有咱的苏主任给我撑腰嘛，哈哈哈。”
“对对对，以后咱有苏主任撑腰，咱还怕他个江嘉年不成。”
张小张用脸蹭了蹭苏颜汐的肩膀：“我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就喜欢狗仗人势，狐假虎威，以后有苏主任给我撑腰，我还怕个雕毛！”
中午，苏颜汐忙着坐诊，没时间吃午饭，让张小张帮忙打饭。
食堂里，张小张站在出餐口点菜：“清蒸鲈鱼，蒜苗炒豆干，虾皮冬瓜，这些菜苏医生一定很喜欢吃。”
忽的，一碟油泼辣子放在她耳边，温和斯文的男声从上方落下来。
“苏医生无辣不欢，记得给她带上这碟辣酱。”
张小张回头，看到男人的长相，差点被电晕。
妈妈呀，这也太帅了吧，她又有老公了！
男人的声音像春天里潺潺流动的溪水，温润好听：“你好，我是心外科医生，陆昭言。”
张小张惊讶道：“你就是那个新来我们医院的大专家！”
京北协和医学院曾经的院草！医学天才！
陆昭言位于金丝眼镜后面的那双眼，温柔矜贵，微微点头致意。
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的视线扫过张小张手旁的辣酱。
张小张回到苏颜汐的办公室：“苏医生，我今天碰到大帅批陆昭言了，他让我给你带了一碟辣酱。”
苏颜汐想起，自从陆昭言来京北协和医院任职，她还没有去看过他。
张小张脸上闪动着八卦欲：“苏医生，陆医生好像和你很熟的样子，连你的口味都记得那么清楚。”
苏颜汐轻描淡写：“他是我的学长，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关系。”
下午，苏颜汐坐诊的时候，遇到一个病人家属，约五十岁的男人。
他拿着他母亲的检查报告单过来，一脸的风尘仆仆，一进诊室，就给苏颜汐跪下了。
“苏医生，我在网上看到你的信息，大家都说你是一个好医生，我专程从一千公里外赶过来找你，求你救救我的母亲。”
苏颜汐把他搀扶起来，仔细看着他母亲的各项检查报告，肺癌晚期，已经脑转移。
且是多发性脑转移，脑子里分布了大大小小很多肿块。
这种情况，已经不能手术。
用更直白的话讲，做手术会死的更快。
苏颜汐把病人的情况告知家属，家属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男人绕过人挤人的电梯，行尸走肉一样从步梯往下走。
一只男人的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挑拨说：“你的母亲能救活，苏医生医术那么高，有能力给你母亲做手术，她就是不愿意做，怕承担手术失败的风险。”
苏颜汐坐门诊的时候，会给很多病人加号，等把所有病人看完，已经很晚了。
她下班往外走，此时医院走廊空空如也。
走廊十字路口处，一个男人忽然蹿出来，拦在她身前。
正是下午遇到的那个病人家属。
他手里拿着一把弹簧刀，朝苏颜汐的身上扎：“什么好医生，都是假的，你宁愿看着我母亲去死，也不愿意给她做手术救她一命，坏医生，都给我去死！”
弹簧刀即将扎在苏颜汐的身上，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男人的胳膊，咔嚓一声响，男人的胳膊被卸掉。
弹簧刀跌落在地上，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冰冷刺耳的声响
苏颜汐被揽进一个宽阔的怀抱，温润如玉的声音对她说：“不要怕，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伤。”
此时，顾宴泽来到医院，清瘦的身躯站在走廊中央，看到苏颜汐正被一个男人揽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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