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朝歌倒也没有特别为难郑嬷嬷，让芸香简单梳妆了一番，换了一身衣服，便出来了。
“走吧。”凌朝歌带着芸香，和郑嬷嬷一起往青松苑去了。
到了青松苑，郑嬷嬷便朝凌朝歌躬身道：“老奴进屋禀报一声，还请夫人稍等片刻。”
郑嬷嬷进了屋，便朝秦氏躬身禀报：“老夫人，夫人来了，在外面候着呢！”
一听到凌朝歌的名字，秦氏便生气，哼声道：“那就让她继续候着。”
郑嬷嬷蹙了蹙眉，她总觉得夫人好像变了，恐怕不会那么听话了。
果然，秦氏话音才刚落，芸香便替凌朝歌撩了帘，两人直接进了屋。
看到凌朝歌不等她吩咐就进屋，秦氏瞬间就被气到了，怒喝道：“凌氏，谁准你进来的？”
凌朝歌疑惑地看向郑嬷嬷：“不是郑嬷嬷说母亲需要我伺疾吗？”
随即又一脸无辜地转向秦氏：“现在母亲不需要了吗？那我回去！”
凌朝歌转身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秦氏见状急眼了：“站住！谁说不需要你伺疾了？”
凌朝歌倒也还算给面子，秦氏说站住，她就站着没动了，没有真的离开。
“过来给我捶背。”秦氏倚在大迎枕上，一副主子的姿态命令着凌朝歌。
凌朝歌给芸香使了个眼色：“过去给老夫人捶背。”
“是。”芸香应声，便要上前。
见凌朝歌不听她的命令，反倒指使芸香，秦氏顿时就怒了：“怎么，我这个婆母已经指使不动你了是吧？”
凌朝歌微微一笑：“哪能啊，我这不是昨日抡斧子劈棺木，拉伤了手臂，这会儿手臂实在是疼得抬不起来。”
……秦氏闻言顿时一头黑线地瞪着凌朝歌。
这贱人还好意思说，她劈川儿棺木这笔账她都还没跟她清算呢！
见秦氏生气，凌朝歌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芸香替我给母亲捶背也是一样的，芸香可是练过分筋……推拿手的，母亲有哪里不舒服，尽管跟她说就是，她一定会让母亲舒服的。”
芸香闻言立刻接话：“是啊，奴婢是练过的，奴婢一定会给您捶舒服的。”
芸香撸起袖子，便朝秦氏去了。
芸香这架势，瞬间吓了秦氏一跳。
秦氏想到白日里芸香殴打那些侍卫的彪悍场景，后背不自觉地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哪里还敢让她靠近：“行了，不用捶背了！”
秦氏阻止了芸香，又指着凌朝歌道：“把桌上的那碗人参鸡汤端来，喂给我喝。”
喂鸡汤这点小事，凌朝歌倒是没有推辞，乖乖地上前端了鸡汤，就坐到床边，舀起一勺，喂到秦氏唇边。
秦氏张口喝了鸡汤，随即突然朝凌朝歌吐了口痰。
好在凌朝歌心里早有准备，眼疾手快地拿出帕子挡了。
看着帕子上那口黄痰，凌朝歌轻哼一声，目光冷厉地看向秦氏：“看来母亲这次是真的病得不轻啊，喝个鸡汤都能喝漏了嘴。”
凌朝歌说着就拿沾了痰的帕子往秦氏嘴里塞。
“呕~”秦氏瞬间被自己那口痰给恶心到了，一边作呕，一边推着凌朝歌。
“哎呀~”推搡间，凌朝歌顺势就将手里的那一碗鸡汤往秦氏脸上泼。
“啊！啊！！啊！！！”一碗鸡汤，兜头泼了个一滴不剩，惊得秦氏尖叫连连。
好在那碗鸡汤可能是为了等凌朝歌过来，已经晾得不怎么烫了，否则秦氏得褪个半层皮！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甚至顾钿渺全都被凌朝歌这一连串操作，给惊傻了眼。
这还是他们那个温良贤淑，谦和孝顺的夫人吗？
竟然能把老夫人整成这样！
虽然老夫人也是故意要为难她，不过她这一番操作，也着实是跟之前大不一样了啊！
别说这顾钿渺和这青松苑的奴仆了，就连芸香都对凌朝歌刚刚那一番操作诧异得很。
小姐是真的开窍了啊，如今对付老夫人她真是手拿把掐啊！
这会儿，芸香终于明白来之前小姐的那句“谁为难谁，可还不一定”是什么意思了。
小姐真是太牛了！
芸香泛着心心眼，巴巴地看着凌朝歌，简直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秦氏顶着一头鸡汤，狼狈又怨毒地瞪着凌朝歌，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拆骨吃肉。
凌朝歌却是丝毫不惧，还笑着嗔她一眼：“您看您，我不就用您朝我吐的痰，给您擦个嘴吗，您这么激动做什么？看看，鸡汤撒了吧！床上也脏了吧！您也油了吧！”
“你……你……”秦氏被凌朝歌气得气血一阵阵上涌，整个人都快被怒火燃烧起来了。
凌朝歌不给她发作的机会，便瞪了眼旁边的丫鬟婆子：“都还杵着干什么，还不快来替老夫人收拾收拾。”
郑嬷嬷她们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替秦氏清理起来。
顾钿渺这会儿也回过神来，像是十分心疼秦氏的模样，瞪着凌朝歌指责道：“大嫂，你今日将母亲给气晕了，不来给母亲伺疾也就算了，现在母亲叫你来，不过是让你喂个鸡汤，可你却将母亲弄成这副模样，你这还有个做儿媳的样子吗？”
凌朝歌像是才看到顾钿渺一样，冲她微微一笑：“妹妹也在呢，我这不是有样学样吗？婆媳婆媳，婆在前，媳在后，婆母对儿媳慈爱，儿媳才能恭孝婆母不是。母亲不小心往我脸上吐痰，我不小心将鸡汤撒在她脸上，这种礼尚往来，妹妹之前不是领教过了吗？”
顾钿渺看着凌朝歌温柔浅笑的模样，突然间觉得凌朝歌这个女人很可怕！
她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再也不是那个顾全大局，隐忍恭顺的武安侯府主母凌朝歌了。
她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就因为知道了大哥在外面养外室的事情，所以她就什么都不顾了？连武安侯府的体面都不顾了？
见凌朝歌还敢这么嚣张，秦氏更加怒不可遏：“凌朝歌，你竟敢如此忤逆婆母，我要去顺天府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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