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这家伙全招了
付明春知道，张翠莲已经把自己当汉奸、做坏事、坑害乡亲们的那些事实，向柳如竹说了个完完全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是他自己相瞒，也是“废纸里面包火——包不住”的。面对柳如竹的威压，他想说假话蒙混过关，全身而退，更是不可能的。于是，他只好彻彻底底的打消了，随便乱忽悠，蒙骗柳如竹过关的念头，把自己是如何当了汉奸；如何帮助小鬼子，干了那些坏事，如何利用给乡亲看病之机，坑害乡亲们等等罪行，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付明春的家族，的确跟张翠莲与柳如竹所说的一样。付家是个传承的医道世家。好几辈人，不仅医道高明，而且还医德高尚，真正的是个悬壶济世，扶困济贫的医道世家。也正因此，付家很受方圆百里乡亲们的尊敬和爱戴。此前的付明春也是传承祖辈们“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悬壶济世，扶危济困”的优秀品质，是位备受人民称道的好村医。无论是医术，还是医德，都是很受乡亲称道和称赞。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1938年10月，日军入侵白虎县以后，导致他家在1938年12月发生了一场惊天变故。
其实，付家医馆在1930年以前，一直在老村子中央，与村民相邻的一个小四合院里，医馆与家住在一起。后来由于战争不断，时常有各方伤员（国民党的，共产党的，以及土匪的，民团的等等）来医馆求药、疗伤，这样，医馆和家住连在一起，就有诸多的不方便。所以在1936年秋，为了避免家住和医馆连在一起，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付家才决定将医馆与家住分开，把医馆单独建在了距离老村子几十米之外的小山坡下，也就是现在的“付家医馆”。
单独的医馆建成后，虽然也如往日一样，接受战争各方送来的伤员，也有一时的相安无事，太太平平。可时间长了，就难免几方人员，产生矛盾，闹出事端。但总的来说，在有关人员的调解下，没有出现大的事件。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1938年12月的一天傍晚，医馆里突然一下子送来了9名新四军伤员，说是在与日本鬼子作战中受的伤。医馆依旧秉承医者仁心，救死扶伤的医道，接收了这些伤员，并全心全意地为伤员们治疗。伤员在医馆一连四五天，都平安无事。可出乎意料的是，第六天晚上，突然有几个“治安军”“二狗子”，带着一帮小鬼子，悄悄地摸了进来。这帮小鬼子和“二狗子”，不仅悄悄把新四军伤员全部抓走了，而且还把付明春的老婆，和他15岁的女儿也抓走了。
接着，小鬼子和“二狗子”，就以付明春窝藏抵抗分子，私自给抵抗分子治伤，已经犯下死罪，按罪当杀，和保证付明春老婆和女儿安全等等，来威胁付明春。说只要付明春归顺大日本皇军，老老实实为大日本皇军服务，大日本皇军不仅不杀他，还保证付明春老婆和女儿的安全。不然，不仅付明春要被枪毙，还要把他的老婆和女儿，送到前方军营去当“慰安妇”。为了老婆和女儿，付明春不得不妥协，答应了小鬼子的要求：以医馆的名义，为小鬼子搜索情报；诱捕所谓抵抗分子；为小鬼子搜罗所谓美女，为小鬼子提供所谓“慰安”服务；监视村民抗日活动等等。尽管小鬼子手里控制着付明春的家人，掌握着付明春一家人的生死，但小鬼子对付明春还是不放心，专门从“侦缉队”里挑选了两个所谓武功高强的队员，换上便衣，住进付明春的医馆，随时随地的监视着付明春。
于是，才有了付明春给小鬼子通风报信，帮助小鬼子抓捕了来医馆治伤的九个新四军伤员，最后这九个新四军伤员遭到了鬼子枪杀；付明春带着小鬼子到村子里，将两个新四军的女人蹂躏后，又抓去当“慰安妇”，导致那两个新四军的女人，不堪蹂躏而自杀身亡；一个前来看病的年轻女人，遭到五个小鬼子们的轮流强暴，险些跳水身亡，等等罪孽。
付明春帮助小鬼子干了许多坏事，原本想可以买来小鬼子的善心，可以保证老婆和女儿的清白，一家人还可以平平安安的相聚。可令付明春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畜生不如的鬼子中队长端木熊浩，因为贪恋他老婆和女儿的美貌，不仅把他的老婆和女儿强暴了，而且把他的老婆和女儿，一直留在身边，作为他发泄兽欲的工具，受尽屈辱。端木熊浩的这一兽行，使得付明春的期望变成了失望。不！不是失望，而是绝望——彻底的绝望！于是，他的心灵瞬间扭曲到了极致。但他老婆和女儿的性命，还捏在端木熊浩的手里。故而，他对鬼子又不敢有丝毫的不满表现。他只得把所有愤怒、不满、怨毒，洒在前来求他治病的病人身上：看病敷衍了事，开药不对症，药价大提高。甚至还对一些妇女进行猥亵，强暴！不仅如此，他还与监视他的两个“侦缉队”便衣“二狗子”，狼狈为奸，到附近村子里欺负妇女，抢劫财物。真正的是：前二十年的行善，抵不上这两年的作恶！
问明了付明春的汉奸来历后，柳如竹又指着被她砍晕，塞在病床地下的两个家伙，对付明春问道：“这两个家伙究竟是什么人？他们怎么在你这里？”
“他们两个是对双胞胎。那个个头儿高一点，脸上稍微白一点的是老大，叫做秦大发；那个个头儿矮一点，脸上黑一点的是老二，叫秦小发。听说他们以前是山口那边一家有钱人家的公子。因为自幼过于宠溺，养成了一个地痞流氓的坏习气，不爱读书，只好舞枪弄棒，曾经跟着一个流浪耍把式的江湖师傅，一边流浪，一边习武。回来后赶上“国共双方”争端频繁，他家也因得罪了一个国民党军官的家人，家产被那个国民党军官带回来的，一帮国民党官兵掳掠一空。秦家一夜之间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只得靠亲友接济，或者乞讨为生。于是，他们兄弟两个，便上山当了土匪。后来日本人入侵青龙县，他们那帮土匪又被小鬼子收编了，当了‘治安军’！”付明春在心里认为，他之所以遭到乡亲们的唾弃，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秦大发、秦小发这两兄弟，胁迫他干了一些祸害乡亲们的坏事。他对秦大发、秦小发这两兄弟也是恨之入骨。所以，当他听见柳如竹向他询问秦大发、秦小发这两兄弟的情况时，他狠狠瞪了一眼被塞在病床地下的这两兄弟，接着就把自己知道的，关于秦家两兄弟的一些情况，向柳如竹如实的做了介绍。
“他们两个狗杂碎手里，有没有伤害人命？”柳如竹一听秦大发、秦小发两个兄弟狗杂碎，不仅是纨绔子弟，而且还是土匪出身的“二狗子”，不禁立即想起了，被她枪毙的李四水，李大彪、李三棍那几个罪大恶极的土匪，心里不禁又是一震，接着追问道。
“他们自己经常在我面前炫耀，在当土匪的时候，他们经常到山下村子里搜寻美女——不论是大姑娘，小媳妇，还是中年妇女，只要是他们看中了的，就没有弄不到手的。他们还说，有几个漂亮小媳妇的男人不识趣，竟敢为了保住自己的媳妇，跟他们动手，拼命！其中，有两个被他们抓到山上活活打死了；有四个被他们当场打断手脚，成了残废。他们还说，有个姑娘，被他们兄弟两个当着父母的面轮着强暴了，那姑娘性子烈，跳水淹死了。”付明春接着回答道。
“就这些？”柳如竹见付明春说的都是两兄弟当土匪时候的罪恶，没有他们兄弟两个当汉奸“二狗子”以后做的坏事，又问道。
“当然不止这些！听说他们两个为了帮助小鬼子搜索所谓的‘花姑娘’，曾经带着小鬼子，在殷店那边一家人家小伙子结婚当晚，抢了新娘，杀了新郎！到我这儿来以后，他们还多次逼着我和他们一起，到附近的村子里去强暴妇女，抢劫财物。因此，在附近几个塆子里打伤了好几个男人，其中，山那边雷家湾的那个姓雷的男人，还差点被他们打死了！他们抢的财物主要用来喝了酒！”由于在心里恨着秦家两兄弟，付明春对秦大发、秦小发两兄弟的罪行，也真的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他所知道的，关于秦家两兄弟的罪恶全都抖落了出来。
“行！很好！我现在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若是说谎，你知道后果的！”柳如竹见付明春抖落出来的，关于秦大发、秦小发两兄弟的罪行，足够判他们两兄弟一个“死有余辜！”“斩立决！”便没有继续问下去，转移话题说道。
“有什么，请问！我一定如实回答，绝不说谎！”付明春接着说。
“你知道，前段时间大肆杀害我们抗日武林人士，和老百姓的那个端木俊二，和他的四个家将，端木虎、端木豹、端木豺、端木狼么？”柳如竹问道。
“知道！他们在镇上设擂台打擂的时候，我去看过一次！”付明春回答道。
“那你知道，在白虎县一个叫做庞明轩的私人化工厂里搞研究的，一个叫做中村大叶的日本教授么？”柳如竹又问。
“这个，我从来都没听说过，真不知道！”付明春回答道。
“昨天下午，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由一辆轿车，三辆摩托车，和一辆大卡车，组成的车队，从这里经过，向省城那边去的么？”柳如竹继续问。
“我没有亲眼看到，但我听见有车队经过时，汽车的轰鸣声，不知道是不是，你所说的那个车队！”付明春继续回答道。
“嗯！我实话告诉你，我就是‘桐柏抗日锄奸队’的，按照……”
“啊！你，你是‘锄奸队’的？！”不料，付明春一听柳如竹说她是“桐柏抗日锄奸队”队的，付明春突然吓得把一对核桃眼，睁得像一对死牛眼似的，“噢”了一声，晕了过去。
“不会吧！这么夸张！一个‘锄奸队’，就把你吓成这样子！”见付明春吓晕了过去，柳如竹不禁微笑着在心里暗暗说了句风凉话，一脸无奈地掐了一下付明春的人中，又把付明春弄醒了过来，接着说道：“别怕！我的话还没说完，你装什么疯啊！”
“好好！你说！你接着说！”付明春一脸死灰，回答道。
“按照你和他们两兄弟所犯下的罪行，我是可以判你们一个‘斩立决’！但我念你以前支持过新四军，救济过穷人，做了不少好事，也算有功；再加上的老婆和女儿都还在小鬼子手里，遭受蹂躏，也是受害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可以留你一命，但绝对不允许你再欺压老百姓，祸害老百姓！如若不然，下次我来，必要你的性命！”柳如竹接着说，话音不高，却透着威严。
“是是是！我保证以后多做好事，不做坏事！”付明春一听柳如竹说饶他一命，立即下保证，要不是被柳如竹捆着，就差没给柳如竹磕头。
“这样最好！不过，这两个家伙，是土匪，做的只有坏事，没有好事；更何况，他们两兄弟，还害死多条人命，留他们不得！我的带走他们！至于小鬼子找来了，该怎么应付，我想你很聪明，自然知道，不用我说吧！”柳如竹做了肯定回答后，又指着病床地下的秦大发，秦小发两兄弟说道。
说完，柳如竹也不管付明春怎么想，就把秦家两兄弟，从病床地下拉了出来，一手提着一个，走出了医馆的大门，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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