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鹅觉得他有点像个痴汉。
但是见过意气风发的玉，也见过运筹帷幄的玉之后，不管是对什么时候的玉，都会不自觉的带上一个滤镜。
这个滤镜名叫——啊啊啊啊你怎么这么好看还这么有意思
虽然现在现在躺在榻上的人活像一个小可怜，但仍然抵挡不住阿鹅hetai的心思。
“醒了吗？你要是没醒的话，那肯定是听不见我这个话的，毕竟，阿玉啊，你流口水了你知道吗？”
阿鹅拿着帕子碰了碰他的嘴角，感觉到手下轻微变换的呼吸，他乐呵呵一笑：
“我就说吧，小王八蛋，不信我，遭报应了吧。”
手下的呼吸变了变，有些急促。
“我不是跟你说了？沈净我救下来了，她说要找北兰报仇，让我跟你说：”
呼吸声沉了沉。
阿鹅轻轻一笑：“你要是睁眼看看我，我就告诉你，沈净让我给你带的话？怎么样？”
那人的嘴角动了动，这声音有些轻，于是拜托轻微的风带去他沙哑的声音。
“沈姐姐……说什么？”
阿鹅手从他嘴角移开，慢悠悠的揪着他的头发开始梳小辫子。
“你不睁眼，怎么知道我一定有消息？”
榻上的人似乎苦笑了一声：“我要怎么睁眼？睁眼就一定能看到你吗？”
他感觉自己有点累，特别累。
不想再开口了。
但是身边的人还在絮絮叨叨：“沈净说：”
“阿玉啊，小点心可能做不成了，但是我教会阿决了，等到日后，少说也让他给你做上三十年的小点心。”
“她还说，你以后要是熬夜看话本子，就算是远隔千里，她也会过来揍你的。”
话题好像稍微歪了一些：
“她还说，你以后要是遇见一个名叫管算的人，一定不能像现在对我这样，要信他，他可是全天下最最不会害你的人！”
冉玉偏过了头。
阿鹅把他的头又掰了回来。
“你的手我能治，你的眼睛谢普能治，虽然拉弓射箭有费劲，但……”
像是想到了某人日后的选择，他只能感慨一句这他娘的可真是命中注定啊……
正正神色：“天下并非只有弓箭一种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不管是哪一种，总有一种是适合你的。”
话说多了嘴里有些干，阿鹅就着手里的盆子往嘴里灌了一口，接着说：
“世上确实有好人，有坏人，坏人的存在是为了让你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么多么危险，然后你才能在一众想保护你，想害你的人之中分清楚。”
“想害你的人可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害你，可想保护你的人，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想要保护你。”
榻上的人把头转了一下，挪到了阿鹅这边：“那你呢？你是想要保护我，还是想要害我？”
他睁开了眼睛，眼睛里虽然没有神采，但却能让人在他的脸上移不开眼。
他眼前不再是一片黑暗，可能是因为天色渐暗，屋内点了烛火的缘故，黑暗的世界变成了偏向于亮堂世界的暖光。
阿鹅突然一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亮堂的世界突然变得黑暗，让人不由得眨了眨眼。
像是被烫了一下一样，他眼前的手突然收了回去。
世界突然又亮堂了起来，让人很不适应。
罪魁祸首却是转过了他的头，让他正面躺好。
“我接，接着说，奥。”
“咳咳咳咳。”
这人清了一下嗓子，但好像突然被什么呛了一下，连着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
冉玉想要坐起身，看看这人怎么了，但手指一动就是钻心的痛，让他动弹不得。
阿鹅一手将他按住：“明天，明天再下来，就剩了一个晚上了，睡一觉的事。”
冉玉疑惑：“你没事？”
阿鹅肯定点头，又想起来这人视线受到了限制，于是开口道：
“你好有趣好有意思，让人想着东西想着想着就走神了，结果被自己呛了一口，我没事，只是你要是再不担心一下自己，你自己就要有事了。”
阿鹅语气里少了不正经，多了些严肃：
“来，我说，你不用回答。”
“从一开始你挑衅潘燕京开始，你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吧。”
“但是你没想到，潘燕京这货不按常人的处理事情方法来处理你，所以你失算了。”
“你想让他将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从而淡化我们的存在，是这样没错吧。”
阿鹅将他的小辫子拨到枕头外，防止他睡觉压到自己头发。
“所以，在这之前，你有想过你自己……不对，你想过。”
阿鹅语气里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么在乎别人干什么？！”
冉玉的头偏向了靠近里侧的那一边。
“你……我……”
他有些纠结。
“我没有失算。”
阿鹅更气了：“是，你是没有失算，但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想想，你原本想要的行侠仗义现在到底能不能继续下去！”
“你原本想做的事情，未来想做的事情，甚至是未来以后想要成为的人！你以后，都要再三思量之后才能去做！”
阿鹅语气里带着不容忽视的怒气，以及藏在怒气之下的——心疼。
冉玉摇头说：“是，原本想做的事情肯定是做不成的。”
他又说：“但我原本想做什么呢？”
阿鹅一愣。
冉玉接着说：“从我一出生开始，就有人在我身边明里暗里的提点，说我以后肯定会有很大的成就，也有人明里暗里的在教我一些事情，像是为了日后的一些事情做准备一样。”
“他们确实是好人，也确实教会了我不少东西，于是我也学着去理解他们的思想，他们想要做的事情。”
“他们想要天下长治久安的太平，要海清河晏万岁无忧，所以我就把这个当成了我想要做的事，至于你说的行侠仗义……”
榻上的小人笑的有些苦：“那是沈决想做的事情，但沈伯父一向不赞同，所以我就帮他去做。”
他眼中尽是迷茫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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