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知道时间路线，怎么防？”
“咱们的兵力本来就少，禁军不过刚刚扩充万人，马弓营算一万，野战营似乎也只有三千多人吧？”
“不足三万人，防守十万人？”郑功脸色难看。
即便身经百战，以少胜多无数次的薛定方此刻都有些凝重，三万人打十万人不是没可能，但如果是防守，那可就麻烦了。
秦牧负手：“的确，如果不足三万人被动的去防守十万人，这太难了。”
“所以朕要做个局给李密，让他按照朕的剧本来攻！”
“局？！”众人一惊，齐刷刷看来。
“对。”
“朕既要让李密主动底牌尽出，好一网打尽，又不能完全被动，需要掌握对方动手的时间和路线。”秦牧掷地有声道。
此话一出，唐敬等人不由狐疑，既要对方先动手，又不能完全被动，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只有薛定方眼前一亮，听出关键：“陛下的意思先故意给他机会，继而请君入瓮，一网打尽。”
“对！”
秦牧大喝，目光露出欣赏之色：“如果朕是李密，造反那自然就必须要夺取皇宫，控制皇帝，那么京城和皇宫必然是主要战场。”
“地点不难猜测，只是时间，谁都不知道。”
“但如果朕傻乎乎地防守，就算打赢了，京城也半废了，十几万人的厮杀，足以让整个京城遭受灭顶之灾，不知道多少百姓要枉死，重建更是能拖垮国库。”
“所以，朕想把战场挪至京城之外。”
众人无不是被秦牧这天马行空的想法给惊住了。
“可陛下，京城体系完善，城墙高耸，易守难攻，只有这样才能以少抵多，拖到各地勤王之师。”
“如果咱们放弃京城，继而与对方决战，这是以己之短，攻其之长啊！”郑功蹙眉，提出了不同意见。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
“但可以这么说，天下不会有勤王之师！”秦牧笃定。
“陛下，为何？”
“李密势力再大，也不可能得到天下所有王侯将相的支持吧？”田维疑惑。
石辅等人似乎也这么觉得。
秦牧笑了笑，作为穿越人，他看历史看得比谁都清楚。
“首先，狼烟台，以及入京的所有咽喉要道，都被李密控制了，他不可能放任有人入京救援的。”
“其次，大乾地方割据严重，听旨不听召的事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没有几个人真的心向朝廷。”
“最后，大家真的觉得那些所谓的勤王之师有多么的忠诚么？”
“说的难听一点，哪一家不是权衡利弊，那一个又不是墙头草，谁的赢面大就帮谁！”
此话一出，众人鸦雀无声，虽然事实残酷，但字字珠玑啊！
“而且，与其把希望交给别人，倒不如相信自己，奋力一战，逆天改命！”秦牧重重道。
“没错！”
薛定方率先开口，声音铿锵而肃杀。
“陛下说得有道理！求别人，远不如求自己。”
“固守京城，和城外设局，其实军事压力差距不大，但城外设局，能在防守中掌握主动权，而且还能减少平民伤亡，避免战争废墟，一举两得！”
“末将支持！”
褚山河，郑功是军人，左右都是战，他们也无惧什么，跟着大喊：“末将附议！”
剩下的石辅，唐敬等人虽持反对意见，但秦牧显然已经做好了决定，他们也不好在说什么，只是道。
“陛下，那您想要在哪里设局，引蛇出洞？”
秦牧挑眉：“这也是朕找你们来的原因，你们可以踊跃发言，看看哪个地方合适。”
此话一出，众人望着沙盘陷入了沉思。
京城外地势开阔，如果不寻找一些天险，光是四万百骑就没办法对付。
“陛下，潼关？”
“太远了。”
“陛下，马魁坡呢，那里地势崎岖，骑兵发挥不出来。”
“还是不行，朕没理由会去哪里，得找一个又适合伏击，但又能顺理成章的地方。”
“陛下，鸡冠山，您可以对外宣传视察军务，哪里有咱们的军队，地形也了如指掌！”
“还是不行，朕记得鸡冠山四面皆有官道，很容易被围困。”
“……”
众人望着沙盘不断开口，提着地点，几乎将京城外能用的地方都给提了一遍，但无一例外，全部被秦牧否决。
那些地点，都有其短板。
良久。
褚山河，郑功已经不知道哪里好了。
秦牧缓缓将目光看向了若有所思，一直没有说话的薛定方。
“薛老将军，你觉得哪里好？”
薛定方犹豫了一下，略带一丝忐忑道：“陛下，卑职倒的确有一个提议，但不知当讲不当讲。”
闻言，秦牧嘴角上扬。
“朕也有一个想法，咱们可能想到一块去了。”
“噢？”薛定方诧异。
“这样，咱们写在纸上。”秦牧的心态很好，丝毫没有自乱阵脚，甚至有闲心跟薛定方玩起了游戏。
“这……”
薛定方苦笑：“好吧。”
喜顺快速让人递上纸笔，郑功等人垫高了脚尖，想要看看是什么地方。
很快，二人写完，相互拿起。
众人瞳孔收缩，震惊的脱口而出：“皇山！”
只见秦牧手中的宣纸和薛定方手中的宣纸都写上了皇山二字。
二人相视一笑，有一种不谋而合的知己感。
“陛下，不妥！”
但唐敬直接坐不住了，神色严肃：“陛下，皇山那地方乃是历代皇帝祭天之地啊！”
“而且那里埋葬了不少的先皇宗亲，在那里和乱党决战，胜则好，不胜，那可就让后人耻笑万年啊！”
秦牧平静：“就是因为是祭天之地，所以朕才能师出有名地离京，给李密一个有机可乘的假象。”
“其次，这件事不本就是只有胜这一条路么？”
“若是输了，身死道消，还怕什么耻笑万年？”
“可！”唐敬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秦牧再道：“纵观京城外所有范围，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像皇山这么合适了，朕一句祭天，就能让李密上钩，而且不会怀疑什么。”
“而且山上地形复杂，不利于大军团拉开作战，又是以高打低，咱们人少的劣势可以进一步减少。”
“其次，皇山乃龙脉所在，列祖列宗在上，势也占在咱们这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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