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县城,表面看似依旧在日伪的强压下维持着一种死寂的秩序,但水面之下,暗流已然变得凶险异常。
在皮木义带来的专业特务力量和崔雪的精细运作下,一张无形而致密的网,开始悄然撒向与江河可能相关的所有节点。不过短短数日,谢记山货铺的谢掌柜、回春堂的邹先生的相关信息便被整理成详尽的档案,送到了崔雪的案头。
这些档案远不止于姓名住址,就连这两个人的家庭信息、社会关系、过往经历、甚至一些陈年旧事、亲戚故交,只要能在户口底册、过往卷宗乃至市井流言中查到的,全都被分门别类,汇总呈报!
崔雪坐在临时布置的、窗帘紧闭的办公室内,纤细的手指缓缓划过纸面上“谢宝昌”和“邹明仁”的名字。灯光下,她姣好的面容显得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种解剖猎物般的残忍兴致。
“谢宝昌,独子谢苗,娶妻齐氏(已确认,为周江河表姐)……近两年山货生意异常红火,……与周江河经济往来密切,嫌疑重大。”
“邹明仁,世居安南,声望颇高……其表亲洪坤,现任保安团团副,曾与周江河有军火交易记录(需进一步核实是否有其他关联)……医馆常有不明身份人员出入……”
她轻声念着关键信息,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皮木君,看来我们找对方向了。这两个人,有很多地方值得品味。”
皮木义负手站在窗边,透过窗帘缝隙看着外面灰暗的街道,阴鸷地笑了笑:“不得不说,我们这两把刷子,还是比伊川那些只会舞刀弄枪的莽夫要细致些。 抓住他们的痛脚,比派一个中队进山剿匪更有效。盯紧这两处,不怕周江河不露头!”
很快,这两把“刷子”的效力便显现出来。 谢记山货铺和回春堂周围,悄然多了一些“闲人”。有的是蹲在街角晒太阳的懒汉,有的是挎着篮子叫卖的小贩,还有的是漫无目的徘徊的路人。他们伪装得不算天衣无缝,但足以让普通百姓避而远之。
而这一切,没能逃过一双异常敏锐的眼睛。
小伍子经常带着小末出入安南县城,负责传递消息和侦察敌情。他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劲。 这次进城,他先是像往常一样,准备去回春堂转转,离着老远,就感觉那医馆门口的气氛有些异样。虽然进出的人没有被明目张胆地盘查,但他注意到,一个刚从里面抓了药出来的老太太,没走出二十步,就被一个“恰好”同路的货郎不紧不慢地跟上了。
他心里一沉,不动声色地绕到山货铺那条街。同样的情况!谢家铺子外面,也有两个生面孔在晃悠,眼神时不时地就往铺门里瞟。
“小末,看见没?” 小伍子压低声音,拉着小末拐进一条小巷,“那两家店面,都被不三不四的人盯上了!凡是进出的客人,虽然没有受到盘查,但都会被跟踪……”
小末年纪小,但机灵劲儿不输小伍子,紧张地点点头:“伍子哥,那咱们还去吗?”
“去个屁!”小伍子啐了一口,“赶紧走,这地方不能待了!”
两人不敢耽搁,利用对地形的熟悉,七拐八绕,确认甩掉了所有可能的眼线后,才匆匆离开县城,返回牛角山。
“周哥,情况不对!”一回到营地,小伍子立刻找到周江河,将自己所见详细汇报,“皮木义带来的那帮人不是吃干饭的,谢掌柜和邹先生肯定被盯了!现在他们就像被放在火堆上烤,咱们的人根本没法再通过他们联系!”
情况反馈到江河这里,江河的眉头立刻紧紧锁起,开始皱着眉思考解决办法。
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谢掌柜和邹先生是他安插在县城里极其重要的情报节点和信息通道。一旦这两条线被切断,牛角山就成了瞎子、聋子,而且谢、邹二人及其家人也将面临灭顶之灾。
“必须尽快把他们,还有他们的家眷,安全撤出来。”周江河沉声道。
大夯在一旁接口:“根子,如果是以前,鬼子防守没这么严,特务也没这么机灵,咱们带两个人出来也不算难。但看现在的情况,恐怕是不行了。鬼子肯定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咱们去救人,好一网打尽呢!”
二愣也急道:“是啊根子,现在进城都难,别说还要带着拖家带口的大活人出来!这……这咋办?”
牛角山的议事木屋里一时陷入了沉默。硬闯?那是自投罗网。不管?于情于理都绝无可能。一种焦灼的气氛弥漫开来。
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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