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结束十分钟，教室里很安静。
这些进修的学员，每人面前摆了张卷子。
林天坐在位置上，看着面前的A4卷子，嘴角微微上扬。
——谁说大学毕业就不用学习了？
他就潇洒了两个月，参军入伍后，从新兵连每周都有政治学习。
到下连队，学的全都是专业知识。
到神剑，更别提了，灌输式教学，几个老师逮住林天像是看到了传钵弟子，什么课都愿意叫他。
现在又坐在教室里。
理论学习无时无刻，当兵还好，当军官学无止境呐~
拿起笔，转了两圈，随手在题目上点了点，开始飞快转着念头。
“多军种协同，”他嘴里轻声念着，目光迅速掠过题干，“空军制空、陆航压制、远火打击、特战渗透……”
全是填空题，会就是会，不会就干瞪眼。
没人监督，没人翻书，会多少写多少。
李维皱着眉，看着小小A4纸上的题。
他总觉得似曾相识，明明会的啊，隐隐约约有听说过。
协同协同，海陆空都写上了，还有什么来着？
斜眼看到左边，林天正在看题，那架势不是当学生来了，是检测卷子出的有没有水平。
瞅瞅右边，庄凯风正在奋笔疾书，笔都快冒火星了。
赵子龙更别提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李维闭了闭眼。
算了！就这样吧。
食堂里
“你的眉毛怎么是这个样子的！”林天边拿筷子戳着盘子里的鸡腿，边歪头打量李维，突然伸手按住自己眉毛，往中间一拢，挑了挑眉：“你看——这像不像二郎神？”
李维正叼着饭，噗一声笑了出来，差点呛着，咽下去后苦着脸叹了口气：“我发誓，这绝对是我上的最认真的一堂课，怎么我看着题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呢！”
“还有......”李维还想说什么被打断。
“行了行了，别磨叽了。”庄凯风头也没抬，夹着菜往嘴里送，“以后这样的课多着呢，习惯成自然。”
赵子龙干脆一拍筷子，抬头瞪他：“你要是还叹气，就滚出去自己找张桌子去坐着！吃个饭跟上刑场似的，烦不烦！”
李维那点小情绪，被赵子龙的不解风情吹了个干干净净。
三口并两口，火速解决完。
他们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不像在部队那么死板，让你睡就得睡。
军校除了在大方面很严，对这些进修的学员，不可能像对新兵连那样对待。
尤其里面的军官，很多都比助教的军衔还高，只要不出大事，领导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没有哪里的乌托邦都逃离这个规矩。
回到宿舍里，解衣服的解衣服，解扣子的解扣子。
李维：“啧，咱们这届学员怎么没有女军官呢，清一色的大老爷们，忒单调。”
庄凯风倚着床沿笑了：“你搞清楚咱们什么专业？作战指挥系，本来就是阳盛阴衰，你想见女兵，去通讯、医疗那边转转，那边多。”
“不是！”李维坐起身，脸色微红。“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就是好奇，完全没有这..这种想法啊，你们可别乱说！”
赵子龙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语气平平却句句扎心：“你这岁数，团里没人给你介绍对象？我儿子都上幼儿园了，你还单着。”
李维：“前几年完全没这种想法，我们连你们应该听说过，十四连，传承了几十年的老连队，没道理在我手里断了吧。”
“来之前，团长暗示我给自己创造创造机会，就这个条件，我上哪儿创造去啊！”
庄凯风倒是心态平和，拍了拍他的肩：“这事我真没经验，我和我爱人从小一起长大，顺顺当当走到现在，你就…自求多福吧。”
“啥？！”李维瞪大双眼：“我还以为你单着呢！龙哥有嫂子我知道，你居然也脱离群众了？”
庄凯风：“我...有说过自己单身吗？”
同龄人都解决了，李维有种淡淡的忧桑。
庄凯风笑着拍他一下：“别急啊，咱们宿舍2比2，林天肯定还单着。”
“单着什么？”
门“哐”地推开，林天冲进来，脖子上搭着毛巾，抓起桌上的水“咕咚咕咚”几口灌完。
随手抹了一下脸，汗湿的t恤贴在背上，整个人热得像刚从火炉里出来。
拿起桌子上的扇子猛扇，他一进来，都不需要闹钟，整个宿舍都活了。
庄凯风看了眼时间，整理好被子，顺便把林天的被子拽了拽，下床。
看他满身的汗，止不住的摇头。
“大中午的还不消停，你干嘛去了？”
林天：“太热了洗了个澡，洗完澡后看见篮球场那块有人在打比赛，路过的时候被人叫住，我就勉为其难上场帮帮他们。”
“谁赢了？”
“有我在，怎么可能输？”
李维撑着头，故作感慨：“哎，还是年轻人精力充沛。到了我这个年纪，体力都开始跟不上了……”
话说完，整个宿舍陷入沉默。
所有人用那种眼神看他。
李维急了：“哎哎哎！别误会，不是你们想的那意思！我是说打球体力跟不上，跟林天这小年轻比不了！”
赵子龙一脸“我懂”的神情：“明白明白，都是男人，不用解释。”
林天立刻接话：“力不从心？找我就对了！”
李维眨巴眼：“找你干嘛？”
林天一脸认真：“我最近琢磨了一套训练大纲，正愁没人试验。李哥，你跟我走，保准让你重振雄风！”
“你等会儿……我们说的是训练！”
“对啊！”林天一脸纯真，“我们也说的是训练！”
李维看他那表情，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又好像哪儿都对。
“你一个新兵蛋子，还想指导我的训练？我当了那么多年连长，写的计划比你见过的都多！”
林天不服：“不信就试试！李连长，今晚开始练一天。只要你能跟上我，咱宿舍以后你说了算！”
李维眼睛一亮：“这可是你说的。虽然我现在懒了点，对付你这种刚进门的小子，我还是有信心的。”
林天：“我不信。”
李维：“那就试试吧，别的方面我没有这个自信，这个方面还是很有自信的，我们连，是整个团的尖刀连，谁见了都竖大拇指！”
说起自己的连队，李维语气里掩饰不住的自豪，林天也不遑多让。
“李连长，明天，不，今晚跟我练一天，只要你能跟上我，以后咱们宿舍，你就是老大！”
庄凯风笑而不语，神剑小队长要是被你追上了，那整个神剑都可以宣告解散了。
出于“群众演员”的职业素养，他在李维看过来的时候，神情庄重地点点头，表示支持。
赵子龙更没意见了，他来进修是补上的环节。
整个进修班里唯一的营长，虽然在龙防这个军衔不起眼，可在进修班是独一份。
安稳度过这一年，稳稳当当等着回原单位升职，整宿舍里唯一的营长，地位超然。
他靠在床头，掀了掀被角，默默想你们折腾吧。
正巧，时间差不多了，闹钟铃响，下午上课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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