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桑柠的话，沈延川的心像是被人剜了一刀似的，难受的要命。
柠柠说的没错，他就是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
陆祁看着桑柠笑了笑，吐槽道：“他是你们一中这一届唯一一个没考上大学的，也不知道这样的人当初是怎么考进一中的。”
桑柠没说话，沈延川听到这句话却直直的看向了桑柠。
复读报名的那天，沈延川去找了一中的校长。
现在沈家落魄了，雅丽高中学费贵他是上不起的，职高虽然学费适中，但教学资源相对较差，比较下来一中是最好的选择，学费便宜，教学资源也好。
于是沈延川抱着一丝希望，去求校长希望可以给他一个复读的名额，并且保证自己绝对会赶上一中的学习进度。
但最后校长还是拒绝了他：“你的高考成绩够不到一中复读的分数线。”
什么够不上分数线，分明是因为沈家没钱了。
沈延川忽然有些气愤，他气冲冲的冲着校长吼：“不就是因为沈家倒了，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当初我次次倒数后五名，也没见学校开除我，现在沈家倒了，你们就露出真正的嘴脸了。”
一中每次月考的后五名都是要退学的，整个学校，只有他一个人打破了这个规则。
一中的学生都在传是因为沈家在海城的权势所以他才能搞特殊。
沈延川当然也是这么想的。
校长见沈延川情绪不对，怕他出什么意外干脆将实话告诉了他。
“实话告诉你，你能留在一中是因为桑柠，跟沈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沈延川彻底惊了，顿时冷静下来：“柠柠？”
校长叹了口气，开口道：“桑柠同学十分优秀，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当初她本来是不肯转来一中的，我和学校各个领导费尽心思投其所好，最终以答应让你入学并且不能开除你为由才说服她来我们一中。”
沈延川听完，怔怔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
他忽然就想了起来。
那会儿柠柠刚回国，原本是打算去雅丽高中的，因为他当时在雅丽高中。
可他为了离沈星辰近一点儿，一心想进一中，但考了几次都考不到分数线，当时他郁闷极了无意间将这件事说给柠柠听了。
就在第二天，他收到了一中的录取通知书。
在此之前他一直都以为是沈星辰求沈肆办的，没想到······竟然是柠柠。
从前的种种忽然涌上心头，现在想起来，谁对他好简直一目了然。
他简直蠢死了，蠢到不分好坏。
沈星辰曾经次次考年级第一，却从来没有主动帮过他这个吊车尾的哥哥，还总是撺掇着他出去玩，支持他逃课打游戏，试问一个真正为了他好的人怎么可能会看着他一点一点儿毁掉自己的人生，
相反，柠柠在沈家的时候，总是督促他学习，时不时给他送些练习题和参考笔记，但每次都被他劈头盖脸的教训一顿，可即使这样，她下次还是不会不管他。
可她并不知道，那些习题跟笔记他一次都没有翻开过，放在角落里早早就落了灰。
想到这，沈延川心里有些酸涩。
一个半月前，沈延川翻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终于找到了那些厚厚的习题和笔记。
他翻开一看，当时就泪目了。
桑柠的笔迹沈延川认识，他能看得出那足足半米高的习题和笔记都是桑柠一笔一画亲手写的，她甚至将重点难点易错点都标注清楚了。
在那之后，沈延川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哭红了眼，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些习题和笔记擦干净，摆在了自己的书桌上。
一个半月的时间，他除了每天吃一顿饭，剩下的时间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做题看笔记。
一个半月结束，沈延川去参加了一中的入学考试，靠着桑柠的笔记，他考上了。
但他没有去，因为他不配。
此时，沈延川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陆祁见状摆了摆手命令几人住手。
包间里一股难闻的血腥味，令人反胃，陆祁看着妹妹，温声道：“这地方太晦气，柠柠，我们换个地方玩吧。”
“好啊。”桑柠看着陆祁甜甜一笑。
说着她起身就朝外走。
就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裤脚忽然被人死死拽住。
桑柠面无表情的低下头，看见裤脚被抓了一条血印，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眉目间都是嫌弃：
“脏死了，这可是我新买的裤子。”
沈延川怔住了，拽住裤脚的手就这么失了力气。
感觉到自己裤脚被松开，桑柠勾了勾唇，没再停留。
陆祁却没急着走。
桑柠走后，他主动蹲在沈延川面前，饶有趣味的欣赏着他这副惨兮兮的模样。
“沈延川你真是活该，你知道我考上了哪所大学吗？”
沈延川不语。
陆祁也不生气，继续自言自语：“海城大学。”
他笑了笑：“我这么烂的人，多少次我感觉自己这辈子都完蛋了，直到柠柠出现，她像光一样，温暖我，她支持我的梦想，陪我游戏，教我学习，让我从一个废物变成了人人称赞的名牌大学生。”
“柠柠是我见过最善良最美好的人，我的成绩是她亲自教的，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换做从前，海城大学我想都不敢想。”
沈延川像是一匹被激怒的狼，他恶狠狠地盯着陆祁，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咬断他的喉咙。
陆祁并不在意，似乎还不过瘾，他继续道：“如果柠柠还在你身边，或许考上海城大学的人就是你，而去职高复读的人可能就是我。”
“沈延川，她那么好，失去她是你和你们沈家的损失，你们就等着后悔吧。”
沈延川恶狠狠地看着陆祁，用尽力气从嗓子里挤出声音：“你······是你抢走了我妹妹。”
他嘴里含着血，不断重复道：“柠柠是我妹妹。”
听到这话，陆祁瞬间火了。
他一脚狠狠踹上沈延川的胸口。
“沈延川，是你特么抢走了我妹妹，沈家收养了她却不好好待她，而你这个做哥哥的享受着她对你的好，却一次次的伤害她。”
似乎还不解气，陆祁又一脚踩在了他脸上。
“要不是你，我就可以陪柠柠一起长大了，如果她身边的人是我，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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