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听到这话，袖子里的拳头握紧。
手指太用力，指甲嵌入肉里，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当着厂领导的面，明着说他烂泥扶不上墙了。
突然，他注意到刘科长眼中的凶光，顿时吓得浑身一激灵。
他后知后觉的站起身，把座位让给刘科长，赶紧换上笑脸相迎。
“科长说的对，我下次注意，以后不再上当受骗。”
“但是我保证，这次绝对是真的。”
李怀德、刘科长坐下后，示意许大茂赶紧打开画轴。
他们也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画圣真迹。
刘科长笑着看向李怀德，说道“李主任，我先卖个关子，跟你们说个常识。据我所知，目前没有画圣的真迹流传下来。”
“哪怕是博物馆也没有，估计都毁于历代战乱了。现在市面上的画，大多是后人根据古籍记载仿造的。”
“尤其是宋代仿的最真，数量也最多，所以我估计大茂拿的应是宋代的仿制品。”
听到这话，李怀德心里没有在意。
哪怕是宋代仿造的，那也是不可多得宝贝。
其价值仍然不容小觑。
许大茂听后难以置信，竟然是仿造的？
不过转念一想，没关系。
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那也是不得多得的宝贝。
他拿着卷轴，放到桌面上，小心翼翼的打开。
很快李怀德和刘科长就沉浸其中，难以自拔，这画功太好了！
人物栩栩如生，整幅画浑然天成，是真正的艺术品。
当看到画的尾款时，刘科长瞳孔一缩。
款尾竟然在右下角，不符合古人作画习惯，这不合理啊。
再看画的印章，上面居然有三个印章。
“李主任，大茂，这幅画虽然画工很好，看起来像是有些年头了。但是我敢断定，这是幅假画，是近代人仿制的。”
许大茂震惊的看着他，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李怀德低头快速地扫视一眼，疑惑的说道“你怎么看出来的？我看着没问题啊。”
见他们不信，刘科长只能继续给他们普及古玩字画的一些常识。
古人款尾用多章时，次序是先姓名章，后字章、最后是号章。
作画者一般用姓名章。
如果是平辈之间礼尚往来，一般用字章。
送给上级领导用号章。
这幅画三个印章都在，这是常识性错误，确定是假画无疑。
不可能是宋人仿的，只能是现代人画的。
而且可以断定，仿制的人手里连古代的仿制品也没有。
要不然也不会犯这些低级错误。
听完他的分析，许大茂眼神呆滞，难以置信的说道“怎么可能呢？我明明在他屋里见到几张真迹，每一幅都价值连城，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刘科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不屑的说道。
“你以为画圣的作品是大白菜啊？能同时出现这么多，不用猜也知道，肯定都是假的。”
听到这话，许大茂痛苦的闭上眼睛。
他的心里其实已经相信刘科长说的话。
昨天的事，现在仔细想来，确实有很多破绽。
他一直不愿意相信，上当受骗而已。
最终，许大茂失魂落魄的离开办公室，没脸再继续待下去了。
李怀德高兴地把画收好，放到抽屉里锁好，兴奋地心情抑制不住了。
从刘科长一进门，他就看出来了，这两人不对付。
话语间火药味十足。
原因他也能猜到。
肯定是许大茂有好东西送给他，没有送给顶头上司，惹得刘科长心里不痛快了。
幸好他当时没有制止。要不然，也得不到白白得到这幅价值连城的古画了。
一点代价都不用付出，上哪找这好事去。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笑着站起身，用力拍了下刘科长的肩膀。
“老刘，好兄弟！这件事办的漂亮！有空了我请你喝好酒，我岳父珍藏的那种。”
刘科长心中一动。
李怀德的岳父可不是一般人，身居高位。
短短几年，就能把李怀德扶持到现在的位置，能力之大可想而知。
他收藏的酒，肯定是特供了。
没等刘科长回话，李怀德拿起他的资料痛快的签上字，然后让他出门了。
刘科长疑惑的走出办公室，心里没搞懂他的意思。
这酒局组织的，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直到回到宣传科，坐到椅子上，他才终于想明白了。
“踏马的，说真话的时候你不信。我真不是骗许大茂的，那就是假的！”
“假的！”
.......
白驹过隙，日光荏苒，二十多天悄然而过。
时间很快来到九月底。
阎解成带着研发组的组员出发，赶往京城第一机械厂。
当然随行队伍很庞大。
李季顺、张文带着技术处的各个科室负责人一起随行。
没办法，这次试验对于他们处室太重要了。
他们卡点卡的太好了！
10吨级冲槽机试验成功的话，正好可以为国庆献礼，政治意义非凡。
这时候还不来的，真成傻子了。
第一机械厂门口迎接的队伍同样很庞大，书记、厂长，还有新接任副书记副厂长职位的董海，站在人群前方迎接。
门口早就清扫干净，辖区派出所特意加派了人手在附近巡逻。
所有人翘首以盼。
厂长转头看向董海，笑着说“老董，这次你功不可没！10吨级冲槽机项目，最终花落咱们厂，惊掉了老李他们的下巴。”
他说的老李，指的是第二机械厂的李厂长。
董海以前见过他，是个精明能干的人，是他们的竞争对手。
但是最终没有竞争过他们第一机械厂。
虽然这次他们有些不讲武德，但是争取到了项目，为厂子谋取福利，剩下的管那么多干什么。
“厂长过奖了！您和书记领导有方，咱们全厂职工努力的结果，我可不敢贪功。”
听到这话，书记厂长对视一眼，满意的点头。
董海没有选择独吞，他们当然高兴。
这么重大的时刻，一定会登上报纸的。哪怕只是提到他们只言片语，也足以载入史册了。
“来了，他们来了，所有人都给我打起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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