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目光如电，直直看向郑前惟，问道：“成王说你污蔑，你可有证据？”
郑前惟咬着牙，心中恨意翻涌，成王不仁在先，别怪他不义了。
他笃定道：“陛下，臣与成王交流的一应信件便藏在臣在京郊的一处宅院中，陛下可派人去取，信件为证，铁证如山！”
皇帝缓缓转头，看向成王，目光冰冷：“皇弟，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成王心中虽已慌乱，但仍嘴硬道：“郑尚书一派胡言，毫无根据！臣弟问心无愧，从未做过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皇帝面沉如水，抬手一挥，吩咐左右：“即刻派人去京郊宅院，取回信件，不得有误！”
随后又看向郑前惟，冷冷道：“先将郑前惟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就在侍卫要将郑前惟带走之时，郑前惟突然高呼：“陛下，救命！求陛下救臣一命！先前有人来大牢，想杀臣灭口！”
皇帝眸光骤然如鹰隼般锐利，死死盯着跪在阶下的成王：“郑前惟，你说有人要杀你灭口？细细道来！”
郑前惟额头抵着冰冷的青砖，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回陛下！就在方才刑部提审前，有个狱卒送来掺毒饭菜，威胁若不从便灭我郑家满门！那人定是成王的心腹！”
他猛然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直勾勾望向成王，“成王殿下，兔死，走狗烹，你好狠的心啊”
成王一听，顿时急了，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呵斥道：“郑前惟，你休要在此胡信口雌黄！你为了脱罪，竟编造如此荒谬之词，实在可恶！”
“够了！”皇帝一声暴喝。
成王与郑前惟瞬间噤声，前者僵着脖子别过脸，后者瘫软在地剧烈喘息。
皇帝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眼底：“去，宣太子、南燕七皇子即刻入宫，再把唐从新带来，朕要当面对质！”
底下的太监、侍卫们不敢有丝毫耽搁，领命后匆匆离去。
成王死死攥着袖中汗湿的帕子，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皇帝究竟想干什么？
约莫半柱香后，脚步声由远及近。
太子率先赶到，他神色匆匆，踏入殿中后，先是恭敬地向皇帝行了一礼，而后目光在成王与郑前惟身上略作停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紧接着，南燕七皇子也在侍卫的引领下步入殿内，他面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中却难掩异色。
最后，唐从新被押了进来。他形容狼狈，往日的神气已荡然无存，见到殿中的情形，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旋即低下头去。
皇帝目光扫过众人，神色冷凝如霜，缓缓开口道：“今日，将你们齐聚于此，就是要把这一桩桩、一件件理清楚，朕要你们当面对质，若有半句假话，休怪朕无情！”
说罢，皇帝目光如利刃般射向成王，“成王，郑前惟指控你派人在牢中以毒饭菜灭口，你作何解释？”
成王强行按捺住心中慌乱，梗着脖子道：“皇兄，这郑前惟为分明是求自保，信口雌黄。臣弟对天发誓，绝无此事！”
皇帝未置可否，转而看向郑前惟，“你说那狱卒是成王心腹，有何凭证？”
郑前惟信誓旦旦：“陛下，可派人去寻那狱卒，还有下毒的饭菜！”
皇帝微微皱眉，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唐从新，“唐从新，你最好如实交代，成王与南燕究竟是如何勾结的，背后主谋又是谁？”
唐从新身子一颤，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犹豫。
他偷偷瞥了一眼南燕七皇子，见其眼神冰冷，似有警告之意，心中更加害怕。
可若不说，眼前这位大乾皇帝的怒火，他也承受不起。
沉默片刻，唐从新终于开口，声音颤抖：“陛下，成王与我家主子达成交易，成王许诺，事成之后，助成我家主子登上皇位，臣不过是奉命行事……”
“你胡说！”成王怒目圆睁，大声打断唐从新，“这南燕人为求自保，竟攀咬于我！皇兄，切莫听信他的一面之词！”
皇帝冷冷看着成王，未理会他的叫嚷，又将目光投向南燕七皇子，“七皇子，觉得呢？”
陆序之皱眉眉头，“你家主子是何人？”
“昌王……萧逸辰。”唐从新低垂着脑袋。
陆序之点点头，“确实为昌王萧逸辰，与本皇子查到的消息一致。”
“你……”唐从新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陆序之，“你竟然知道？你们……你们故意设局套我的话？”
“蠢货。”
太子在旁边补了一句，“为了逮住你，我们可是废了一番功夫，你死得不冤。”
皇帝微微点头，目光再次落在成王身上，似笑非笑，“皇弟，你这么说？”
“你们设计我？”
成王疯魔般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怨毒与不甘，震得殿内众人耳膜生疼。
他脖颈青筋暴起，眼中满是猩红血丝：“好！好一个连环计！沈奕泽、裴宛白、唐从新、郑前惟，你们就等着引我入局啊！”
他踉跄着指向皇帝，指尖几乎戳到龙袍：“皇兄，你口口声声说念及手足之情，却这般算计我！”
皇帝神色不明。
陆序之神色淡然地整了整袖口，揭开面具，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皇叔，胜败已成定局。”
话音未落，成王突然暴起，抄起案上青铜烛台狠狠砸向唐从新：“都是你这丧家犬！若不是你办事不力，怎会连累我！”
侍卫们一拥而上将成王死死按住，他却仍在疯狂挣扎，烛台坠地发出刺耳声响。
太子上前一步，抽出佩剑抵在成王咽喉，剑刃映出对方扭曲的面容：“皇叔，事到如今，何必再做困兽之斗？”
皇帝缓缓起身，龙袍拖过满地狼藉，在成王面前站定。
他伸手抚过对方凌乱的发丝，语气似怜悯又似嘲讽：“皇弟，朕给过你机会。若你安安分分做个闲散王爷，何至于此？”
成王突然安静下来，仰望着露出一抹冷笑，“你们觉得本王会毫无防备地进宫？”
“报——”
“陛下，皇宫被成王的人围住了，禁军不敌已退至太和共！”
一名浑身带血的侍卫连滚带爬地冲进殿内，跪地急报。
殿内众人闻言，皆是神色一变。
成王却趁机发出一阵得意的狂笑，“哈哈哈哈，你们以为本王会坐以待毙？这都是你们逼我的！今日，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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