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同志，你放心，我们会积极配合的。”
“规矩我都懂，你们什么，我们回答什么，如实回答。”
“我们态度绝对良好，绝对配合。”
“我们哥仨不求别的，只求到时候给我们减点就成。”
减点是什么意思，就是减点在里面待的天数。
这人一听就是惯犯，估计进去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否则不可能是这个态度。
“叫什么。”
“范亮。”
“去档案室调一下他的档案。”
刘峰很快回了，看着上边的档案，竟然有三次记录，都是因为偷窃。
第一次是两年前，第二次是一年半前，第三次是半年前。
因为金额小的原因，所以都是拘留。
金额小也不是因为他偷的少，是因为现在群众生活困难啊，很少能碰见富裕的，而且警惕性很高，不容易得手，还得考虑另一个问题，要是没眼力劲儿肯定混不到现在的。
范亮就很有眼力劲儿，从来不伸向得罪不起的人。
至于什么人是得罪不起的，自有他的判断标准。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要是没有这个本事，早就被碾死了。
“公安同志，程序我都熟悉，要不咱就别整那一套了，都节省点时间怎么样。”
“您写，我摁手印，干净利落，一气呵成，谁都不费劲儿。”
李建国饶有兴趣，这人倒是有趣。
“范亮，你这成语说的不错啊，一套一套的，你要考研啊！”
范亮不明白意思：“公安同志，啥是考研？”
李建国摇了摇头，距离这个梗出现还有好几十年呢，他们自然听不懂。
“上过学？”
“没上过。”
“那咋这样？”
“读过点书，肚子里面不敢说有墨水，但是肯定比文盲强。”
怪不得。
有点文化，心里就有底气，就没那么好忽悠。
所以，即使被抓了三次，依然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你说的很对，但是我有一个提议不知道你们感兴趣不感兴趣？”
“公安同志，打住，我可不感兴趣，我再也不敢了，我们几个一定好好学习知识。”
他怕了，也不敢了。
这个人，看着年纪不大，按理说应该经验少，办事不牢，但是事实恰恰相反，一套流程好似熟悉的不行，根本不像是一个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因为刚才的经历，他果断选择不听。
“现在一切还来得及，我说我有办法让你们走，你们信不？”
三人不约而同摇了摇头。
虽然很意动，但是他们全都不信。
栽了就认，但是不能贪，因为指定没好事儿。
“确定不感兴趣？”
三人统一摇了摇头。
“那算了，既然你们不想走，那我也不能强求不是。”
“奥，对了，忘了和你们说了。”
“你们这次金额大，而且被偷的那位女同志是被国家关注的重点人物，出不得任何意外。”
“他昨天就出了意外，差点去世。”
范亮明白李建国说话什么意思，但也不那么在乎。
“你别吓我，她出意外和我们又没什么关系，关我们什么事儿。”
“再说了，我也不傻，她兜里也就十块钱的样子，怎么就金额大了。”
这种手段太低级，范亮反而有些失望。
宋锦慧一头雾水，不明白李建国的用意，搞这么一出她都觉得太粗糙。
刘峰却没有任何想法，只是更加集中注意力了，他觉得副所长肯定有什么天才想法。
这是来源于一次次的事实而判断的。
李建国先是不真心的夸了一句：“你确实很聪明，但是……”
“第一，当时的目击者只有我们三个人，我，她，你，这个金额不是你能决定的，我可以说他大，也可以说他小。”
“先别急……”
“你肯定会辩解，会否定，但是没用。”
“没用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别人不会信一个小偷，尤其是这个小偷儿还是惯犯。”
“至于在场的咱们几个……”
“别侥幸了，都是我的人，外面也没人听见，听见了也没用。”
范亮和其余两人眼睛都瞪大了，心脏被气的剧烈跳动着。
以前都是他们跟公安耍赖皮，警察没办法，现在完全反过来了。
他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这么阴险，这一招都能使得出来，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第二，刚才我的确说的是实话，你的运气太好了，随便找个人都是你惹不起的人。”
“如果当时没我出手，把她的钱给找回来，你猜猜如果她和家里人说了，跟上面反映了，会有什么后果？”
“我现在确实无法证明我说话的真实性，我也不需要证明，只看你们信不信了？”
他们信吗？
他们相信，或者说他们必须相信，他们不得不信。
现在这情况，人家占据主导地位，他们哪敢不信啊！
“因为我，所以她现在并没有说出去。”
“但是如果我打个电话，让她反映一下，你们可就不是这个待遇了。”
“所以从这方面来讲，你们得谢谢我！”
虽然很大概率是编的，但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他们可全都完蛋了。
后果……他们承受不起！
眼见他们没说话，李建国故作疑惑说道：“你们怎么不谢谢我？”
三人咬牙切齿，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你特么把我们抓了，还把我们拷起来，马上要拘留了，反倒让我们谢谢你！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大哥，太欺负人了。”
“大哥，怎么办？”
范亮加大了咬牙的力度，他现在完全处于被动地位，哪有什么办法！
“谢谢。”
这两个字生生被他从牙齿里面挤了出来。
“大哥！”
“大哥，你！”
两个小弟很意外，也很憋屈，不明白范亮怎么这么干脆。
“谢谢他，快点说。”
两人不聪明，所以紧闭着嘴，就是不说。
李建国笑呵呵的，适时提醒道：“奥，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建国，南锣鼓巷派出所副所长。”
两人立马不挣扎了，立马道谢。
“谢谢！”
“谢谢！”
李建国心满意足，连忙摆了摆手：“不客气。”
范亮这会儿已经认清了现实，这个叫李建国的吃定了他们，不答应他的条件肯定不行的。
“我现在感兴趣了，你能说说不？”
“哎……要是刚才感兴趣多好，绕了这么大一圈，多麻烦。”
李建国顿了顿，道：“你们肯定有组织，你们头头是谁我没兴趣也不会问，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
“但是，偌大的四九城不可能被你们头头全吃了吧！”
“所以有没有那种人不太多的，势力不大的小组织，可以说出来。”
“我们派出所势单力薄，啥啥都缺啊，真是发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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