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其实是想说心脏的，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
等高院长走远了，李老师一个电话就给宋远打过去了。
听李老师这么一说宋远也重视起来，事情还没干成就泄密出去了，可不是个好消息啊。
叫过来齐副厂长交代了几句，就让他下去排查了；宋远自己则是一溜烟的跑到了街道办，给刘大姐和邢主任汇报了一遍。
邢主任听完也皱着眉头说道：“周边几个街道办的今天也有人给我打电话，拐弯抹角的问咱们在搞什么保密项目呢！”
刘大姐听完大怒，当即就安排了：“小邢，你负责和那些给你打电话的联系，弄清楚是谁给他们说的。小宋，你把你们厂查一遍有没有工人无意间说漏嘴了！”
宋远答应一声，解释道：“刘主任，我来之前已经和齐副厂长、穆主席确认过了，他们两个都没往外说。现在他们两个正在排查！”
正说着呢，刘大姐这边电话响了，正是市里分管农口的领导：“刘主任，听说你们在搞发动机？”
刘大姐深吸一口气，冷着脸说道：“没有啊，领导。您听错了吧！”
“不会吧？农机厂的老刘给我汇报了，你们街道下属的五金厂不是正在搞的吗？”
刘大姐冷笑了一下：“领导，我们五金厂的宋远同志正在农业机械化学院学习，那是他老师给他布置的作业！”
一句话把这位领导噎得够呛，想了想他还是耐心说道：“关于发动机这块，你们要是能搞出来当然最好，但还是要服从市里的大局啊！”
这话说的刘大姐不爱听了：“领导，我们一个五金厂能创汇一千多万美元，给市里上交了2000万人民币，还不服从大局？”
“那今年下半年的广交会我们五金厂就不参加了！”
这位领导这下麻爪了，这阵子咱们国家缺钱缺的厉害，不知道多少人都盼着五金厂下半年再创佳绩呢，要是知道被他给整黄了，更上面的领导能不沾酱油生吃了他。
一次挣来超过十分之一的全国外汇储备额就是这么豪横。
“没有，我没这个意思。我是说关于发动机如果你们搞成了，可以大大提升咱们农业的机械化水平！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这位领导终于清醒一点，连忙退缩了。
顶回去了市里的有关领导，刘大姐反而更生气了：“小邢，好好查一下，看是谁在外面泄密了！”
“这个消息应该是有人故意传出去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连市里领导都知道了！”刘大姐这话让邢主任和宋远都连连点头。
“如果是一般工人无意间说出去，不会闹得这么沸沸扬扬的！”邢主任也补充道。
当天就在忙活着这个破事了，齐副厂长和穆主席挨个找工人谈话，一方面强调保密的纪律另一方面就是问有没有人这两天打听过发动机的事。
不用几个小时，就查出有三个工人这几天曾经对外说过发动机的事。
报到宋远这以后他叹了口气：“一人给个处分，取消本年度评优资格吧！以后给大家加强保密教育吧！”
而邢主任这边同样有收获，可能是罗主任担心找人放风出去不保密的原因，再加上这个年代的人行事也比较简单粗暴，很容易就打听出来了罗主任组织的饭局，漏了口风。
就连罗主任当时说话的内容、语气也都问出了一个七七八八。
刘大姐听完汇报，就把罗主任叫来了，满面寒霜的问道：“小罗，全聚德的鸭子好吃吗？”
罗主任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一脸平静的说道：“刘主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有没有说过五金厂的发动机是保密的项目？”刘大姐见他不承认，更是怒火大盛。
到这份上罗主任也早有准备：“刘主任，我可以对着领袖发誓我没对任何人说过五金厂在搞发动机的事！”
这话没毛病，罗主任只是提了一下新项目，具体干什么还真没说。
见罗主任这个态度，刘大姐冷笑一声：“行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罗主任回到办公室以后有些忐忑不安，回忆了一遍自己的言行，最多只能说自己酒后漏了一丝口风谈不上泄密，这才安心一些。
想了想罗主任又拎起包出了街道办，直奔区政府去找自己的老领导去了。
快到区里罗主任看到前面也在往区里走的刘大姐，连忙躲到一边去了。
刘大姐没注意身后，到了区里直接找一把手了。
去了以后刘大姐把情况一说，直接就是一句话：“交道口街道办事处不需要这样拎不清、管不住自己的人！”
一把手和罗主任也不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这其实再正常不过了。
一个区几十个部门、十来个街道再加上重要的工厂、学校、医院等等，副处级至少几百个，区里一把手哪能都记得住？
光是部门的正职都好几十个，都要比较重要的部门才能让一把手有一点印象了，何况一个副职？
能知道个名字、哪个岗位上的已经算是不错了。
一把手对罗主任这个人不感兴趣，反而对宋远他们搞的发动机兴趣大增：“刘大姐，你说的这个发动机搞的快要成功了？”
“对！正是因为这个我才这么生气，局面一片大好的情况下，我绝对不允许有人拖我们交道口街道办的后腿！”刘大姐气呼呼的说道。
“走，咱们现在去看看你说的这个发动机！要是真的有希望成功，那你想怎么办我都支持，好不好？”一把手笑着哄刘大姐。
那就去呗，五金厂的发动机可是实打实的又不怕看！
给宋远打了个电话通知了一下，一把手和刘大姐带了几个人就往五金厂赶去了。
路上刘大姐说了下市里分管农口的大领导打电话施压的事，一把手也不怎么在意：“没事，他打电话归打电话，咱们东城区的好东西可不是随便谁打个电话就能弄走的！”
事实上也是这个道理，分管的副职和底下重要区县的一把手虽然级别不一样，但真碰上事情了到底谁说话好使哪还真不一定。
把你说的话顶回去了又能怎么样？谁还没个根脚了？
路上说着，车已经开到五金厂了，远远看到宋远带着人在大门口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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