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一出，两人之间更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景洐起身收拾药箱，耸耸肩，“你有权保持沉默。”
顾沉礼眯起眼，淡淡道，“其实我并不确定，只是强烈的预感感觉……是她，应该没错。”
“预感？感觉？这些词都不该从你顾沉礼口中说出来。”景洐嗤之以鼻。
见顾沉礼不接话也不辩解，景洐加重语气，“你在一切都不确定时，就把橙子拉入你黑暗的计划中，这对她不公平。”
顾沉礼嗓音略哑，“我知道。”
知道，但是无可奈何，身不由己。
原本完整安全的计划，在司雅黎那里断开，走到如今这一步，完全是意料之外。
“你知道个屁！”景洐直接站起来，把药箱往桌上一推，气得脸颊涨红。
顾沉礼笑，“干嘛，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可不像你。”
一向云淡风轻的半隐“仙人”，可不会有暴怒的时候。
景洐啐了他一口，“以前听你说起橙子时候的用词，我还以为她是个唯利是图，想要你的钱财权势才接近你的女人，可明显事实完全不是那样，她是个很好的女孩。”
“你才和她接触了几个小时，怎么得出的结论？”
“有些人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看出本质，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何必自欺欺人。”
景洐的气发完了，下一句变成了语重心长似的恨铁不成钢，“你再这么肆意妄为下去，吃苦受罪的是你自己！”
顾沉礼笑，“说话这么老气，你想当我爹？”
景洐噎了一下，瞪他，“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到时候吃瘪伤心痛哭流泪，别来找我求安慰。”
说完，两人同时陷入沉默，顾沉礼眼神明显沉了下来。
景洐皱眉叹气，不得不又开口问，“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对司橙是什么感觉，是还喜欢，还是单纯是利用？”
顾沉礼薄唇紧抿，认真想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景洐时，眼里出现了不是他该有的迷茫。
“如果她不是那个女孩，我应该喜欢她吗？”
景洐更深地叹了口气，“你应该问问你自己的心，喜欢的究竟是司橙这个人，还是那段模糊不清的回忆。”
顾沉礼依旧没有回答。
没有答案。
景洐又说，“不管是哪一种，都不要再伤害司橙了，否则更容易受伤的，是你。”
他拍拍顾沉礼的肩，“人这种复杂的生物，一旦陷入感情，那就是把自己放进带刺的牢笼，四面都是危机。”
“按你这说法，还是单纯的利用更好，简单，不痛苦。”
“如果能自由控制“心动”与否，那就不叫‘人类’了，”景洐想得很透彻，盯着顾沉礼时，故弄玄虚，“老夫看你尘缘未了，好好受着吧，有你痛苦的时候！”
顾沉礼一副随性姿态，“我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就算是真的心动，我也势在必得。”
这番话引来景洐一个白眼。
说话间，门外传来脚步声。
景洐收了收刚刚严肃沉闷的状态，“你和橙子还有话要聊吧？”
顾沉礼冷不丁问，“你这房子隔音效果应该还不错吧？”
景洐没领会他的意思，瞪眼，“你是怀疑我这个大建筑师的眼光和技术？还是担心我会听到你们的秘密再泄露出去？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顾沉礼意味深长地挑眉，耸了耸肩。
看着他不怀好意的表情，景洐这才反应过来，一时语塞。
吸了口气后回神，“你在我家能不能收敛点，一天都忍不住？”
顾沉礼一脸理所应当，“你这种隐居仙人才是怪胎，连正常的需求都没有？”
景洐瞪他，“以前怎么没见你有需求，遇到司橙之后被开发出来了？”
顾沉礼回答得很淡定，“只是恰好遇到的是她而已，这有什么奇怪的。”
景洐小声嘀咕，“明明就是喜欢，还装模作样，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他声音并不大，但顾沉礼就站在旁边，一定能听到。
只是并未回应。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司橙来了。
景洐走过去开门，和门外的司橙相视一笑。
很快，司橙的眼神越过他，看向屋内的顾沉礼，语气略有些严肃，“有时间聊聊吗？”
顾沉礼单手插兜，站在原地没动，点了点头。
景洐识趣地往外走，顺手带上门，“我去画设计图纸了，书房留给你们。”
门啪嗒一声关上，他一走，书房内的气氛瞬间沉闷得让人窒息。
还是顾沉礼先开口，指了指桌前的椅子，“坐下聊吧。”
等她坐下，顾沉礼转身拿过另一边桌上的两个盒子，放到司橙面前，直接打开。
里边的两块紫翠玉色彩浓郁、极具光泽感，在顶光的照射下，不同平面闪耀着不同的光，或紫或红，甚至有一面还隐隐泛着绿。
果然是珍稀宝石，怪不得丛均颢费那么大力花大价钱也要从黑市里买去，它的投资价值极大。
想到这，司橙有些疑惑，抬头问，“这两块宝石被我们拿走，丛均颢不会来报复吗？为什么一整天过去了，他还没有动静？”
顾沉礼没有回答，指了指那两块宝石，“你帮忙看看，这两块宝石哪个真哪个假。”
司橙略惊，“还有假的？”
“嗯，”顾沉礼点头，“紫翠玉很珍贵，这么多年在市面上流通的不超过30克拉，而且有价无市，丛均颢就算再有钱，也拿不到两块，所以这里必定一真一假，有一块是用来迷惑人的障眼法。”
司橙汲气，两块宝石一起拿在手上，在灯光下认真端详。
“左边这块纯度更高更透，色彩也更鲜艳，右边这块带着微小的杂质，变色效果微乎其微。”
她眯着眼睛看得仔细，顾沉礼在对面也跟着认真看，皱眉，“我看着没什么区别。”
司橙瞥他一眼，“普通人肉眼是看不出区别的，但我的眼睛比精密的仪器还要好用，你就说信不信吧。”
顾沉礼勾唇淡笑，“当然信，带你来临北市，不就是为了这个，你能挖掘出别人看不到的秘密，我没有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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