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诗敲响了大门。
“嗯？怎么没有人开门？”
季诗又敲了敲大门，依旧是没有人开。她转过头看向顾意寒。“你没有钥匙吗？”
顾意寒罕见地心虚了片刻。“我把钥匙落在海市了，我也打不开。”
“那家里的其他人呢？总不至于阿姨们全都出去买菜了吧？”
“我不知道。”顾意寒也不太了解江城这边的情况，他也没有来过几次。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门，吱吖一声打开了。
当看到开门的人是谁时，季诗愣了一下，赶忙上前去扶柱着拐杖的周雅。“姨，我来扶着你。”
几天没有见到周雅，周雅怎么要用拐杖过日子了？季诗压下心中的疑惑，将周雅扶到沙发上“姨，家里没人了吗？怎么能让你出来开门呢？”
很明显，人眼都能看出来周雅腿脚不好。
周雅牵着季诗的手，不肯放下来。
“姨没用，姨摔了一跤后，就感觉脑子不太清醒了，肢体也不灵活了。医生建议我拄着拐杖。但是姨知道你今天要过来，就特别开心，想马上就看见小诗你。”
家里是有佣人的，但是周雅坚持要当第一个给季诗开门的人。
当看到季诗和顾意寒站在一块，周雅眼角处差点都要流出一丝眼泪，那一瞬间她都要以为两人已经在一起，是共同回家过年。
如果这是真的，季诗真的是她周雅的儿媳妇，那该有多好？
顾意寒转过头去，没有忍心直视周雅的惨状，周雅拄拐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
医院那会气到周雅后，周雅的神经方面出现了问题.....
说到底，是他这个儿子对不起当妈的。
“顾意寒，还不换鞋？愣在那干什么？还不给小诗找一双鞋。”
顾意寒被她一吼，只得愣愣地去换鞋找鞋。
因为季诗经常到顾家玩，在海市的顾家里，有她自己专用的一系列生活用品，到了江城，周雅竟然也为她准备了专用的鞋。
“顾意寒，小诗来了，还不把冰箱里那盆酱牛肉给端出来，还有那个慕斯蛋糕、智利樱桃都端过来。”
周雅又回过头看向季诗。“小诗啊，姨知道你喜欢吃辣的，特意为你辣卤的，怕你吃辣的时候呛到了，又买来你小时候最爱吃的甜品和水果。”
“慕斯蛋糕我怕你不习惯新口味，专门把以前的甜点老师傅给请了过来。”
周雅真的把季诗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嗯，谢谢你周姨。”对待她季诗好不好，她能感受不到？真情还是假意，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了什么。
最起码，周雅对她的好是可以看见的。顾意寒的爱......可以视为空气。
一旁被指挥来指挥去的顾意寒看到季诗和周雅两人有说有笑的模样。
内心不自觉间竟然产生了浓烈的愧疚之感。
他的妈妈，好像好久都没有这般开心地笑过了。
顾意寒能感觉到，周雅对待其他客人与对待季诗，是两种态度。
周清清在周雅眼中，永远是客，带着淡淡的疏离感。
如果他将来娶了清清，周雅也能像对待季诗那般对待周清清吗？
在周雅的生日宴上，只有顾意寒、季诗、顾正雷和周雅四人。
周雅将切蛋糕的叉子放到季诗的手中，“季诗啊，姨手不利索，就由你来切蛋糕吧。”
“我记得你小时候，你妈为了避免你得蛀牙，三令五申地让你少吃甜点，可你偏不，每次都会悄悄翻墙过来吃蛋糕。每次意寒生日的时候，你都要偷偷过来吃上几口。”
“往后，意寒的生日蛋糕全都变成慕斯的了。再后来啊，意寒的口味也变了，也喜欢吃上了。”
饭桌上的顾意寒一征，他好像都快忘了季诗喜欢慕斯蛋糕。
他只记得季诗家中的厨师做甜点的水平很强，很好吃。
于是在暑假刚开始的时候，他打电话过去，让季诗带着蛋糕过来。
但季诗拒绝了。
从蛋糕事件开始，他和季诗的感情直线往下，婚约岌岌可危，父母就这事情和他吵了无数的架。
如果当初，他没有让季诗带蛋糕过来，如果，他当初没有打那一通电话。
事情的走向说不定就不一样了，他和季诗的感情，还会和从前那样吗？
但他不知道的是，季诗那时刚转身过来，心中对顾意寒的厌恶已经达到了顶峰。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改变最终的结局。
“来，季诗，这是你最爱吃的虾饺，我亲手包的，多吃点。”
周雅不停地往季诗碗里夹饭菜。“你顾叔叔啊，做饭菜不行，只能打打下手。让他炸个鸡蛋都能炸掉厨房。”
在周雅旁边坐着的顾正雷不要意思地挠了挠头。“没办法，我就只会简单地蒸煮......”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周姨，我可要好好品尝。”
饭桌上，季诗和周雅、顾正雷相互畅谈，其乐融融的氛围就连顾意寒也融不进去，好像他们三人才是一家。
顾意寒看着看着，不自觉地落下了眼泪。
饭后，顾正雷带着顾意寒去厨房一起去洗碗。知道季诗要来，周雅特意给佣人放了假，家里面只有他们四个人，真正地能体会到家的温暖。
周雅行动不便，季诗要陪着周雅出去散心，因此家务的重任就落在了顾正雷父子俩的头上。
“意寒，你妈那样子你也看见了。”顾正雷叹了一口气。
顾意寒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知道顾正雷想说什么。
“以前你还小，不懂事，是我们没有教好你，你顶撞长辈的事情，我们不追究。”
“但是你已经成年了，已经十八了，是时候肩负起家庭的重任了。”
“你妈身体不好，说不定哪一天夜里就突然发病进IcU，意寒，你要当个孝顺的孩子，好吗？”
顾意寒洗着碗，沉默着，道理他何尝不懂。“爸，要是季诗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呢？”
如果季诗有男朋友了，他顾意寒就不能有自己的女朋友吗？
顾正雷点了根烟，半晌，他开口说道。“抢回来不就是了？你多用点心，季诗将来一定会接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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