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甜甜搬进来很多自家做的东西，有些是筐子，有些是簸箕，甚至还有鸡蛋。
她对谢阳说，“地上的脚印很杂乱，我猜测是学生送过来的。”
学生中有些家里是公社的，完全可以回家，有些是住校的。
但不论如何，这都让牛甜甜很感动。
谢阳道，“这说明他们都很喜欢你，你作为他们的老师期间也很尽职尽责。这叫双向奔赴。”
“双向奔赴……”
半晌牛甜甜笑了。
既然不是学校的老师了，这房子自然也得交还回去。
谢阳去彩虹湾借了一辆班车，意思意思把东西都搬上车，然后牛甜甜再去送还钥匙。
中午的时候，谢阳便跟牛甜甜告别这个院子，往县城去了。
破旧的院子因为闹鬼没人敢靠近，牛甜甜的居住让这院子多了一丝温和的气息，如今人走了，东西也搬空了，院子又萧条起来。
谢阳拉着板车，牛甜甜固执的不肯上去，只在旁边跟着。
“天不好，是不是还要下雪？”
“不下雨就还好。”谢阳看了眼田地里正做最后抢收的社员，秋收是一年的希望啊。
两人才进县城，雪花便落了下来。
阴沉沉的天气透不过气来。
牛甜甜对于接下来的生活有些不安，也有些窘迫。
“只是暂时的，如果去首都，肯定会重新给你安排住处。”
“好。”
这个时间辛文月还没下班，谢阳推门进去时，隔壁的大娘问道，“谢阳，这是谁啊。”
谢阳笑道，“这是我表姐，在这边当知青，过来借住一阵子。”
大娘了然，“哦，是过来复习考大学吧？我听说了，很多人都要考大学呢。”
“嗯，是的。”
将门关上，谢阳笑着道，“表姐？”
牛甜甜抿唇笑着捶他。
西屋原本就有炕，只是长时间没人居住，谢阳先让牛甜甜去堂屋烧炕暖和，而后他则收拾西屋，把炕烧透了，再把自己的被褥搬过去。
牛甜甜说，“我住西屋就行。”
“你俩住堂屋吧，堂屋能暖和一点。”
牛甜甜没说话，谢阳安抚道，“放心，表姐？”
“还叫。”
天色渐渐暗了，牛甜甜去准备晚饭，谢阳则去百货商店接牛甜甜下班。
看到他回来，辛文月松了口气，说，“我明天就能不来上班了。”
谢阳笑道，“那就好好学习。”
“嗯。”
谢阳又道，“你先等着，我去跟于科长说几句话。”
谢阳去采购科的时候于科长也才回来，手冻的通红，看到谢阳兴奋道，“我跟你说，习题又印刷了三千份了，我一会儿让人拉走，明天就可以开始卖了。定价直接订了九毛，我这很良心了吧？”
“很有良心了。”
既然已经把东西卖了出去，谢阳也就不管了，哪怕后续于科长被抓，都跟他没关系。他只要手握四千块的欠条就行了。
他准备明天去市里一趟，安排市里的销售。
带着辛文月回去的路上，谢阳把牛甜甜辞职的事儿说了，辛文月目瞪口呆，“我怎么感觉我害的她工作没了一样。”
“这不是你的问题。”
谢阳叹了口气说，“是他们那些人要求的太多了。如果只是希望她帮忙找一些资料，她会很乐意帮忙，可他们却要求甜甜从头带到尾，还道德绑架她，再好脾气的人都忍不了的。”
“确实是这样。”辛文月又高兴道，“不过这样也好，直接跟着我们走就行了。”
谢阳看她，“你不生气？”
辛文月也看他，“我生气你能送走，还是你能找个比她更好的老师给我？”
“的确。”
谢阳握着辛文月的手，踩着地上薄薄的一层雪，看着路上不少着急奔走的年轻人，轻轻道，“都忙活起来了。”
“是啊。”
到家的时候，满院飘香。
辛文月吞咽口水，“好香啊，甜甜的厨艺又进步了。”
谢阳不禁看她，“是啊，不像你，学那么久也就会炒个鸡蛋。”
“哼。”
辛文月哼了一声喊着甜甜过去了。
晚饭三人一块吃的，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这次尴尬少了很多。
不过谢阳看的出来，牛甜甜看着辛文月肚子的时候还是羡慕的。
才三个月出头的肚子，其实看不出来什么变化，却足够牛甜甜羡慕。
晚饭后谢阳洗的碗筷，看着窘迫的牛甜甜，辛文月说，“我现在身子沉，你和他睡西屋吧。”
“啊？”
牛甜甜看向辛文月。
辛文月道，“你不是也想要个孩子？跟我睡可怀不上。”
牛甜甜：“……”
睡觉的时候，牛甜甜还是被撵去了西屋，辛文月独自住在堂屋。
谢阳觉得现在的情况很不正常，就跟古代的男人似的。
这很不好。
不过他还是在堂屋陪了会儿辛文月，看着她睡着了，才回的西屋。
牛甜甜躺在陌生的炕上，看着谢阳躺下，小声道，“文月怎么那么好。”
“是啊，她很好。”
“我一定好好教她，让她考上最好的大学。”
谢阳笑了，“那她肯定更开心了。”
善良的人总是有好的回报，他很庆幸有她们这么好的女人。
“不过，你现在还是先报答我吧。”
关灯，压上去，谢阳又开始了新的春耕。
第二天吃过早饭，谢阳便坐车去了市里。
市里的气氛不比县里差，大家都面临一个问题。
没有资料没有试题。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秦洪帅和段娇这此时已经明白过来谢阳的可怕之处，不等谢阳找上百货商店的经理，率先找上谢阳，想要跟谢阳合作。
“我们可以印刷，你有题目，我们可以一起挣大钱。”
这个提议很诱人，谢阳还真有些心动。
但谢阳暂时没给回应，去找了高老师。
高老师很忙，中午直接没回家吃饭，刘老师退休了，在家做了饭，看到谢阳来，还说，“我最近也在学校帮忙，都很忙。”
想到之前他们夫妻俩弄的题目，刘老师犹豫了一下询问了谢阳。
谢阳笑道，“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我想跟校领导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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