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恶毒的言辞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恨不得化作利刃,将沈穗万箭穿心!
一开始金宁并不怕,因为她知道朱琪家世好,肯定会把她捞出去的。
可在公安局这边看到朱琪跟自己一样后,金宁慌了。
她再不能平静。
终于见到沈穗,其实金宁有想过好好洗个脸。
可最终还是这副憔悴狼狈的模样,她想要打动沈穗。
沈穗不是很心软吗?
可为什么对她就这么铁石心肠!
沈穗依旧神色平静,“金宁,我不欠你什么。不用你我用别人依旧能够把时装店经营的很好。可没有我,你去哪找高薪的工作?”
在给钱大方这件事上,沈穗得到所有人的一致认可。
不止店里的,便是制衣厂工人的待遇,也是绝对的好,在上海的纺织业里属于断档领先的那一波。
食堂、家属院、逢年过节的福利,该有的待遇她都给配备上了。
只多不少。
沈穗没当狠心的资本家,也不想成为那类自己曾经最恐惧的人。
她不接受金宁的指控。
“你觉得自己把店经营的很好,卖出去的服装都是你的功劳。可你连怎么进货都不知道。”
真以为有了店就万事大吉吗?
没有店面一样可以卖衣服,因为最重要的是进货渠道。
而何锦秋这个渠道,只有沈穗能用。
换作其他任何人都不好使。
“别天真了,你以为朱琪得手后真的会把时装店给你吗?可真会做白日梦,你难道不知道对他来说,你只是一颗随时可以丢掉的棋子吗?”
“跟他要好处,你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现在的社会治安并不好,朱琪想要做掉金宁,并不是多难的事。
沈穗的笑容都变得冷冰冰,“我若真是瞧不起你们,给你们仨瓜俩枣打发了就是,或许那样你还要对我感恩戴德,而不是现在这般恩将仇报。”
“万代云与你最大的不同,那就是万代云不需要依仗我就能很好的生活。可没有我,你还是那个吃不饱饭的可怜丫头。”
万代云不止选男人的眼光好,她自己也能屈能伸。
金宁命没那么好,可牺牲的兄长也给她带来了机会,只是她选择做蛇。
一条毒蛇,试图咬死沈穗。
金宁听到这话忽然间看向身侧的民警,“你们听到了吧?她多虚伪,她压根看不起我,我知道你一直想赶我走,什么好心劝我去读书,不就是想撵我走吗?”
沈穗知道跟这人说不通,她已然疯魔。
她的确很认真的给过金宁建议,去念大学或者念个夜大,拿个文凭。
读书辛苦,可年轻人怕什么?
她又没家庭拖累,现在把学历提升上来,将来好处还不是自己的?
关键时候,文凭还是很要紧的。
但金宁不这么觉得。
沈穗冷冷反问,“那梁桂凤去念夜大,我也是想赶她走?”
在首都的办事处,不可能只指望傅璎和万代云。
她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自立门户了。
到时候沈穗要用人,当然首先考虑梁桂凤这些元老。
沈穗并没有给出什么许诺。
梁桂凤猜到了她的心思,利落的去念了夜大。
金宁却完全在状况外。
是朱琪的蛊惑吗?
如果她心志坚定,就算朱琪蛊惑也不会为之所动。
可金宁的心是野的。
她想取代沈穗。
若是成功了,沈穗还能夸赞一句“好本领”。
可她失败了。
没有能力撑起她的野心,得到的也不过是铁窗泪。
沈穗知道与金宁说再多都没有用,“事已至此我不会原谅你。”
她站起身来,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金宁,“你曾经吃过很多苦,往后也会吃更多苦,毕竟监狱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沈穗曾经给过她不止一条好走的路,可她愿意吃苦。
那就有吃不完的苦。
沈穗还没善良到要以德报怨。
“至于秦越是否知道我虚伪,那你不妨等出狱后去跟他说,如果他乐意听的话。”
年轻人脸上的怨怼再度变成恐惧。
因为沈穗的无情离去,也因为“监狱”这个词。
金宁不知道自己要在监狱里待多久。
从衣着光鲜靓丽的店长到阶下囚,她没办法接受这个落差。
刚才还指控沈穗的人,此刻仓皇的要追出去,“姐我错了,我被邪灵附了身脑子犯了浑,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好不……”
民警控制住了她。
那凄厉的声音都越发的遥远。
只不过沈穗没想到,她刚出去就遇到了朱益民。
这些天,朱家人一直在想法子联系她。
但又怕直接上门去惹怒了沈穗。
所以都是在曲线救国。
沈穗知道这事但并没往心里去。
她跟朱家不可能和解的。
朱琪都想要她身败名裂了,自己再原谅朱琪?
怎么可能。
沈穗也没打算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她不见就是态度。
但朱益民显然不这么想,来探望儿子刚巧遇到沈穗,这仿佛是冥冥中注定的安排。
朱益民先一步拦住了沈穗的去路,“我们谈谈吧。”
做外贸外交的人,很是注重个人形象,因为工作时代表着国家对外形象嘛。
不说多摩登。
但精神面貌有着最基本的要求,是昂扬的。
不然精气神都没有,还怎么跟外国人谈?
沈穗之前有在电视机上看到过朱益民。
他是那种很典型的外交官。
但就是这个人,如今额头上的皱纹又加深了几道。
仿佛有鬼魅在夜间偷偷施工,偷走了他的精气神。
沈穗微微侧首算是打招呼了,“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吗?”
她忽的停下脚步,直直看着朱益民,“您的小儿子为了博红颜一笑想要我死,您的大儿子又精心筹谋想要我身败名裂,瓜分我的财产。”
“如今您又这般憔悴模样,好像是我在欺负人。”
沈穗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这样想能让你心里舒坦些,那你随意。”
朱益民是外交官,也曾与外国人唇枪舌剑寸步不让。
他一向思维敏锐,能发现漏洞有理有据的反驳。
可此刻,他词穷到没办法反驳出一个字。
朱家没有放下鹿鸣的仇,而沈穗也不曾放下对朱家的警惕。
面上的和平不过是短暂的花样文章。
一旦撕破脸,那便真的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再没有余地可言。
他不可能请沈穗抬一手放过朱琪。
这条路,行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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