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有数。你能坐上检查室副主任的职务，那是因为我的提拔，但你不知道报答我的知遇之恩，却对我做这样的事，真让我寒心啊。”
樊向阳露出失望又痛惜的表情。
小青双眼望向车窗外没有吭声，只是用手轻轻抚摸着已经露出淤青的脖子。
这个动作已经说明，她是在无声地对樊向阳的“苦口婆心”嘲弄。
樊向阳点燃一支烟，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小青，咱都冷静冷静，先考虑怎么了结这个烂事。只要你对外承认全都是你个人主张才造成意想不到的结果，我会给你一个处分，但不会影响你的职位。只要有我在，你的仕途还会是一片坦途……”
“我要是不答应呢？”
小青突然转过头，怒目而视。
“你如果对我提出指控，我当然会否认，以我的身份地位和影响力，你想想组织相信你还是会相信我？”
樊向阳用大拇指戳了戳自己的胸膛，露出自信的微笑。
小青又转头看车外，再次陷入沉默。
樊向阳觉得小青果然聪明，她已经开始犹豫了。
“小青，你这么聪明，绝不会干这么愚蠢的事。只要你不意气用事，勇敢地扛下整件事，我还能亏待你吗？”
樊向阳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小青耳后的头发，像是逗弄一条泰迪犬。
“樊向阳，你以为我还能相信你吗？你的话就像放屁，别再想给我灌迷魂汤了。”
小青冷冷地表示拒绝。
樊向阳经验丰富，听出小青其实已经听进去了，无非是想要个踏实的保证。
“小青，你会受到内部处理，肯定在省里待不下去了，但我可以帮你在市里谋个好差事。现在我就可以打电话给苗英杰，推荐你去中安市做纪委副书记。中安市的老魏和佟阳都有把柄在我手上，只要我打过招呼，他们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樊向阳说着就拿出手机，等着小青做出选择。
小青慢慢转过头：“我对副书记没兴趣，要做就做正的。”
“咱别闹，地级市的纪委书记是副厅，你只是副处，怎么能越级提拔呢。这样，我保你做第一副书记，那也算是正处级别了，你不但升职还拿到实权，这不香吗？”
樊向阳继续坦诚地向小青分析前途，说得情真意切。
小青点点头，示意樊向阳现在就打电话给苗英杰和魏春明。
樊向阳看小青回心转意立刻打电话给苗英杰，报告说小青因为工作疏失出了不小的问题，但是也做出了突出贡献。从爱护干部和维护省纪委的形象出发，他建议给小青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先外派到地级市蛰伏一段时间。
苗英杰没有立刻答复，只是说要看到详细的报告再做决定。
但他话里话外也流露出自己的观点，纪委工作压力大，办案过程中出点问题也在所难免。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他还是愿意给小青留机会。
随后，樊向阳又打电话给中安市书记魏春明，先是说中安市的纪律涣散出现很多问题，省里对此很不满意，所以要委派小青到中安市任职，以便加强监督和检查。
魏春明本来就对中安市被栾健民派系把持不满，能空降一名纪委干部当然求之不得，于是满口答应表示欢迎。
樊向阳为了让小青放心，全程都用手机外放功能，以便小青能听得清楚。
“怎么样，我说到做到了吧，只要听我的，你不会真的吃亏。”
樊向阳得意地晃了晃手机炫耀自己的能量。
“我还有一个要求。”
小青侧转身，直视樊向阳的眼睛。
“你说，能答应的，我都会答应。”
樊向阳露出微笑，还伸手轻轻抚摸小青挨打的脸颊。
他自鸣得意，自己很轻松就又把小青拿捏住。
“这次调查只能到吕富德为止，不允许牵扯到别人，更不能牵扯到辛胜利身上。”
小青的口气很强硬，简直是用毋庸置疑的口吻下命令。
樊向阳的笑容消失，抚摸小青脸颊的手也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去。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糊涂了？”
樊向阳上半身向后仰了仰，似乎是拉开距离以便重新认识这个小妮子。
“你不是听糊涂，而是装糊涂。保税区必须要保持纯洁的形象，不存在窝案，辛胜利更是改革派先锋，没有任何污点，听明白了吧？”
小青再次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要求。
“你是什么人，你在替谁说话？”
樊向阳已经察觉出小青不对劲，马上露出警惕的神色。
“你没资格提问，只需回答我，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小青露出鄙夷的表情，盛气凌人地逼问。
“我要是不答应，你能怎么着我？”
樊向阳被她的神情激怒了，下意识强力回怼。
小青从裤兜里拿出一个录音笔，按下停止键。
“咱俩在车里，你说过的话，想要杀我的过程，都已录音……”
“窝曹，你特么居然还在阴我。”
樊向阳一直都很谨慎，但他对小青很轻视，根本没有觉得这个小姑娘会是对手，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当。
他低声骂了一句，又想故技重施抢夺录音笔。
但小青灵活地躲过樊向阳抢夺的手，另一只手准确抓住掐她脖子的手的中指用力向外一扳。
咔嚓！
中指骨节折的声音清晰可辨。
“碧池……”
樊向阳闷哼一声，疼得浑身发抖，但还是咬牙想扑上去和小青拼了。
但是他刚要抬屁股却又僵住了。
一把小巧匕首顶在了他的裆部。
匕首的利刃穿过薄薄的裤子，让他感受到一阵刺痛。
“来啊，想死就先从告别孽根开始，怎么怂了？”
小青说着又把匕首轻轻向前送。
“别，别，有话好说，我都答应你……快撒手，你弄痛我了……”
樊向阳举起双手，忍着手指和裆部的疼痛，一个劲地告饶。
小青贴过身子，把录音笔塞进他的裤腰带里。
“你其实不用抢，想要就拿走，我又不是不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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