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荒的眼神深邃而坚毅，犹如两颗永恒的星辰。
“他化——”
低沉如黄钟大吕的喝声，碾碎九重天！
荒的背后喷薄出金色符文，凝聚出一尊顶天立地的法相。
那法相先是披发跣足的少年模样，手持打神石，狂击苍天。
转瞬又化作背生双翅的战王，鲲鹏法翅振落漫天星雨。
再变时，竟成了白发垂落的暮年老者，掌心托着，即将熄灭的生命古灯。
天地法则在此刻彻底癫狂。
破碎的虚空地表，浮现出万族图腾。
龙纹、凤羽、麒麟鳞片交织成网，托着荒的法相缓缓升空。
虚空中突然浮现出无数透明人影，皆是古往今来，各族强者的虚影。
他们或持剑、或握鼎、或驾驭古船。
竟齐齐对着荒的法相抱拳，而后化作光点，融入其眉心。
最震撼处，一条泛着金光的因果长河，自天外倒卷而来。
河水中漂浮着荒不同时期的倒影。
孩童时举着烤兽腿傻笑的身影，少年时背着柳树残枝，独战诸王的背影。
还有那化作至尊时，独断万古的孤寂剪影。
这些影子，皆在河水中破碎重组。
最终凝成一尊背生三千骨翅的天帝法相！
“自在！”
第二声喝令落下时，荒本尊与万千法相重叠归一。
他的瞳孔中，倒映着诸天万界、深邃星空。
大宇宙沉浮，混沌气翻涌，天地大道演化！
当荒睁开眼时，双目中已无任何倒影，唯有混沌初开的清明。
他抬手轻挥，方才凝聚的万千法相竟同时一拳轰出。
带着一种“我即天道，何须循规”的狂傲！
好生观摩无上仙帝真经的玄苍微微一惊。
他看到在荒的背后，竟浮现出一尊模糊的人影。
那人影摘下自身头颅，断刀插入混沌，化作界海。
那分明是传说中开天辟地的荒帝！
却又是此刻，正在施展他化自在的荒自己！
原来这大法的终极，从来不是化用他人。
而是化出不同时期的自己。
让过去、现在、未来的所有可能性，都为己所用！
最终在时光长河中，劈开一条唯有荒帝能走的自在之道！
荒想用这种方式告诉玄苍，他错了！
不过玄苍也有着万古无敌的自信。
这是你理解的精髓，与他何干？
仿道即天道、人道，是天下万道！
内涵是精髓，但表面亦是精髓！
想罢，玄苍口颂真言，帝文自虚空浮现。
“诸天映照法，万帝镇世拳！”
“万帝归一！”
玄苍的银发无风自动，每一根发丝，都缠绕着帝级神火。
右拳抬起时，掌心竟浮现出万千帝兵虚影。
混沌塔、无始钟、吞天魔罐、青铜仙鼎……
甚至永恒之枪，皆在其拳心凝成一道暗金色的帝印。
玄苍的瞳孔中，倒映着诸天万界所有成帝者的剪影。
眉心裂开竖眼，喷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星河！
“此子……天赋甚高啊。”
荒见此，不得不叹服。
玄苍竟然能模仿他的道路，仿出这种高度，简直就是绝世妖孽。
如果他们生在同一时代，一定会是携手共进，相互鞭策的好友！
场中，他化自在大法的余韵，仍在周身流转。
三千骨翅上的符文，却在见到玄苍拳印的刹那，剧烈震颤。
这一拳太可怕了，不是单一的法则。
而是汇聚了万族成帝者的道统、历代至尊的执念。
拳风未至，下方破碎的古星，已提前崩解为齑粉。
连因果长河都被生生截断，露出河底沉积的无数帝级骨渣。
“来得好！”
荒低喝，他化出的万千法相再度浮现。
孩童时期的自己握着打神石、少年时期的自己背着柳树残枝。
至尊时期的自己独断万古的背影，全部叠合在本尊身上。
荒的拳头，没有任何符文流转，只是纯粹的力量。
是荒踏碎所有枷锁后，最纯粹的“力”之极致。
“轰……”
两拳对轰的刹那，方圆亿万里的星空陷入绝对寂静。
最先崩溃的是空间法则。
无数菱形光壁如玻璃般炸开，露出其后重叠的三千小世界。
每个世界里的生灵，都在这一刻定格。
眼睁睁看着两道拳印，碰撞出的混沌风暴席卷而来。
玄苍的万帝拳印上，九十九位先帝虚影同时挥出帝兵。
混沌塔镇压时空、无始钟逆转因果、吞天魔罐吞噬法则。
而荒的拳头上，三千骨翅同时崩碎。
每一片骨屑都化作他化出的自己，持剑、握盾、御空。
硬生生接住了这汇聚万界帝威的一击！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回荡在无尽虚空中，荒的左臂瞬间破碎。
露出绽放不朽仙光的骨骸，金色的血液溅在破碎的星核上。
竟让那即将熄灭的天体，重新燃烧起来。
玄苍的右臂，仅仅只是出现了裂纹，有丝丝鲜血渗出。
胜负在刹那间分晓！
仿道胜过了正道！
荒踉跄后退三步，嘴角溢出金血，有些震惊、意外、疑惑，甚至惊喜。
“荒前辈，你终究……还带着人间烟火气。”
玄苍的胸口剧烈起伏，右拳的帝纹已黯淡七分。
“万帝镇世拳，镇的是成帝者的道心。”
“你化出的万千自我，终究有一丝对‘过去’的眷恋。”
荒擦去嘴角血迹，抬头时，眼中战意更盛。
他看到玄苍背后的帝威法相，正在摇摇欲坠，显然也耗尽了其九成道力。
刚才的对轰，与其说是玄苍胜在招式。
不如说是胜在对“帝威”的极致压榨。
那些被他强行凝聚的先帝真灵。
此刻正如同附骨之蛆般，啃噬着他自己的本源。
如此浩瀚的秘法，并非是没有代价的。
“眷恋？”
荒忽然笑了，掌心摊开。
里面躺着半块打神石，那是他孩童时期从未离身的玩伴。
“人间烟火气，才是吾斩不断的道。”
话音未落，他周身的裂纹，竟在混沌气中愈合。
背后的因果长河重新流淌，而这一次，河水中除了自己的倒影。
还多了无数曾被他守护的人族、石村的老幼、甚至下界那些吵吵闹闹的凶兽。
玄苍瞳孔骤缩。
他终于明白，为何荒的他化自在大法让诸天颤栗。
当荒将“眷恋”化作道的一部分，那些被他化出的自我。
便不再是单一的战斗法相，而是承载着整个纪元的因果与希望。
这一战，玄苍以万帝之威暂胜半招。
却在荒的眼中，看到了更可怕的未来。
当那个少年将所有的过去、现在、眷恋与孤独，都炼入他化自在。
下一次挥拳时，怕是连天道，都要跪伏在他的拳风之下。
玄苍感慨道：“不愧是无上仙帝真经啊……”
荒所使的，自然是经过弱化的人道领域真经。
不然，真正的仙帝真经如果出世，别说九界了，甚至界海都会瞬间破碎！
就是如此可怕！
然后，双方稍作调整，便展开了一场更加惊世的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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