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砸声终止了。
和尚大口喘着粗气，低头看着手中几乎没有变化的无人机！
外科医生下意识地想要朝自己的丈夫靠拢，眼神已经变了。
“摔不坏。”和尚绝望地说。
“这玩意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破坏不了！”
他试着伸手去掰扯中间的摄像头，毫无疑问地再次失败了。
舞台上，一片沉默。
小男孩紧紧抓着平板，抬头看着实习医生，嘴唇紧紧抿着。
他年龄不大，但是沈无舟刚刚的分析，他也听懂了。
眼泪在他的眼眶中打转，小男孩抬手擦眼睛，显而易见地有些恐惧。
直播间内，一开始的噪音安静下来之后，是和尚略显疲惫和绝望的声音。
再然后是良久的沉默。
“砸不掉？”
“阴险啊，这是真的阴险。刚刚回头一想我都要冒冷汗。”
“砸不掉就恶心了。这玩意毁不掉，不是怎么样都会死吗？”
“船不是还有枪吗？他还剩多少子弹来着？”
“没数。但是他刚刚没有说话，之前也是让安保代砸的，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漆黑的画面有了动静。
除了和尚粗重的喘息之外，还多了另一种声音。
是滋滋啦啦的电流声。
舞台上，和尚腰间的对讲机里，传来阿方激动的声音。
“成功了！”
“成功了！密码是真的！”
“我把大门打开了——你们什么时候过来？”
直播间内，阿方的喜讯只让观众们更加紧张。
“好消息，开门成功了。坏消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活。”
“想想如果识破了所有陷阱却还是没有活路，这tm得多绝望啊。”
舞台上。
回应阿方的是良久的沉默。
和尚有些无措地抓着无人机，实习医生、外科医生和主任下意识地看着沈无舟。
实习医生的心脏跳得很快，却下意识地压细了呼吸。
他知道沈无舟手里有枪——
但是，之前一直没出手，他还有子弹吗？
伪人无声地笑着。
“2分钟到了。”
“各位，你们的判断是什么呢？五——”
“无人机给我。”沈无舟果断地向和尚伸出手，“快点！”
“四——”
和尚没有犹豫，将机器递了过去。
沈无舟快速地检查了一圈。
这就是市面上常见的无人机，机翼很光滑，录音录像设备都安置在最中间的地方。
“三——”
一滴涎水拉了丝，砸落在地上。
伪人的嘴巴裂开一个不正常的弧度，快要拉扯到耳根了。
“二——”
沈无舟掏出手枪，对准了收音设备。
伪人导演的表情微妙地停顿了一瞬。
它想要张口数出一，然而，熟悉的枪声打乱了它原本的节奏！
子弹的威力比想象的还要大点。
无人机从中间断裂开来，中间的摄像头支离破碎！
直播间内突然卡顿。
一秒钟后，“直播结束”的提示出现在每个人的手机屏幕上。
伪人张了张嘴巴。
“一。”沈无舟替他数完了最后一个数，把废掉的无人机随手扔到脚下。
枪响打得其他三个玩家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一声“一”又把他们的神一下拽了回来！
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破碎的无人机让他们原本悬浮的心脏猛地一坠，砰咚砰咚地用力跳动起来。
稳了。
又能活了！
沈无舟没有耽误时间，干脆地起了个头。
“我们的答案是——”
关键时刻，没有人敢分心。
四个人异口同声，声音虽然紧张，但是咬字十分清楚。
“诚实。”
“诚实！”
“诚实！”
“诚实！”
舞台中央，伪人的笑容连带着它脚下的虚影一并消失了。
那双塑料球一样冰冷的眼睛只来得及最后看沈无舟一秒钟——
它像之前的观众一样掉落进去，绞肉机轰鸣着，瞬间搅碎了它！
这一次虚影没有闭合。
主任紧绷的弦松了，软绵绵地坐倒在地上，汗如雨下。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外科医生已经不复一开始的严苛，将手摁在心口，忍不住哭了。
“吓死我了。”她抽噎着，“真的是，吓死我了！”
实习医生抬起袖子，把头上的冷汗擦干净。
小男孩冲过来抱住他，嚎啕大哭。
和尚在原地喘息着，没有说话。
阿方的声音试探着从对讲机里传出来。
“喂？喂？”
“你们都还活着吗？”
没人有力气回答他。
对讲机里的电流声粗重起来，阿方似乎长长地舒了口气。
“我在门这边等你们。”他说，“门开着，我没有敢关，也没敢出去。”
而这一次，直播间突如其来的关闭引发了外界更热烈的讨论。
社交媒体几乎完全被这次游戏占领，沈无舟等人通关与否的讨论话题贴数量上亿。
“应该是活下来了。我算了一下，船的手枪里还有一颗子弹。”
“直播最后听到了很响的噪音，而且船说把无人机给他。这么一想，活下来无疑了。”
“船他们活下来是毫无疑问的。就是能不能成功出去，我们是看不到了，哈哈哈。”
这里面，有一篇博文点赞数很高，不少网友在下方留言表示期待。
“大家好，作为J市小有名气的探险主播，我将带领我的五人团队前往位于郊区的摄影基地，也就是船这次录制节目所在的摄影棚。”
“就在刚刚，我们已经准备好一切，妥当出发了！”
这句话后面，有一个“胜利”的表情。
“请大家点击下方图片进入直播间，多多支持我们！”
“大家尽管放心，我们带足了武器，脖子上也不会被提前绑上炸药。”
短短几分钟时间，直播间里，已经聚集了大几万人。
舞台上。
趁着一群人缓和心情的功夫，沈无舟扭过头，检查屏幕是否有新的变化。
可能是因为阿方打开了出口大门，规则第一条后的马赛克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两个长句。
“如果主持人没有承担好主持人的职责，那么，作为违约补偿，她需要留在现场，继续负责后续的主持工作。”
“如果提前离场，那么提前离场的所有玩家都将在一分钟之内死亡。”
“怎么说？”实习医生一面安抚着小男孩，一面询问沈无舟。
他紧接着说出了自己的观点，看向沈无舟的目光带上了一丝征求。
“我没看出什么更多的陷阱。主持人的话，我们把妮妮留在这里，应该就好了吧？”
沈无舟试图把还在瘫着的主任从地上拽起来。
“是的。你看，舞台中间的虚影没有闭合，5号区域缺失，这一轮游戏彻底结束了。”
沈无舟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示意和尚和外科医生来帮帮忙。
他拽不动主任——
对方就跟找到了网的蜘蛛一样，扒住沈无舟的大腿不动了。
主任一想到以前沈无舟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的时光，就有种想紫砂的冲动。
他那时候单知道沈无舟因为精神状态超前，而表现得不太正常，却不知道这根大腿的分量，能抵他未来的好几条命哪！
主任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船，我、我……我真该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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