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这里，我们厂生产的零件使用的都是球墨铸铁，这东西的断口发灰，颜色暗沉，可这个零件不是，它只是表面经过了喷砂处理，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这东西从表面确实没有区别，可从断口来看，还是能明显分辨出来的！”
秦继业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无论是何雨柱还是牛铁生，两个人的心中就已经信了八成。
“秦工，这件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你真的能确定？”
牛铁生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都有点发颤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如果秦继业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说明，他们的废品回收环节，和中间的交接环节有重大的隐患在！
他们现在发现的仿冒零件虽然只有一个，那他们没发现的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牛铁生后背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彻底湿透了。
“牛科长，这种事情事关重大，我怎么可能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秦继业的话说完之后，三人再次沉默了。
“秦工，牛科长，接下来恐怕你们要辛苦一下了……”
久久的沉默过后，何雨柱终于还是率先开口。
“我明白，我立刻开始组织技术人员对这些废品零件重新检视！”
不等牛铁生开口，秦继业已经率先开口道。
“秦工，你把名单交给我吧，组织人手的事情还是我来吧，红星轧钢厂那边才是重中之重，还是麻烦你亲自跑一趟吧！”
自己的地方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牛铁生也没心思跟何雨柱他们到红星轧钢厂去检视零件了，索性直接看向了秦继业。
“这个……那行吧！”
在两人的脸上扫了一圈之后，秦继业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牛科长，那这里的事情就辛苦了，如果有什么发现的话，我们电话联系，这个是我办公室的电话！”
给牛铁生留下了自己办公室电话之后，何雨柱这才带着秦继业离开了石景山钢铁总公司。
“秦工，这个就是卫戍部队截获的泄密零件，你是铸造方面的大行家，不知道你能不能通过技术手段帮我们判断一下，这东西到底是不是你们厂生产的？”
重新来到保密仓库，把那个卫戍部队截获的零件递给了秦继业之后，何雨柱这才开口问道。
“这个当然可以，我带来了金相显微镜，可以通过比对两个零件的晶粒度来确定它们是不是一个批次，但是，这样的话需要对这个零件进行切片处理......”
秦继业说到这里的时候，话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那意思很明显，这东西现在可是泄密的证物，能不能切片需要何雨柱来做决定。
“那就麻烦秦工了，有任何责任我来负责！”
何雨柱只是略一犹豫，就直接开口道。
“那麻烦何科长帮我找一台金属切割机来，另外，我还需要至少三个相邻编号的零件作为对照组！”
“没问题，我去协调！”
何雨柱一边说话，一边朝着一旁设置的临时值班室走去。
十分钟之后，一台专用的金属切割机被人直接送到了保密仓库外围。
架设好了切割机，完成了切片之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放在了秦继业的身上。
“何科长，这个不是我们厂里生产的零件！”
仔细的对比了几次之后，秦继业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秦工，你确定？”
听着他的话，何雨柱眼角的肌肉都跟着一抽。
“我确定，您看这边，这三份样品是连号的，是同一批次生产出来的，它们的结构可以说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是，这份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东西的结构跟剩下的这些零件完全不一样，虽然对方已经在尽力的模仿之前的热处理的温度了，可金属结构根本做不了假！”
看着他脸上笃定的表情，何雨柱皱着眉头开口：“秦工，这些话麻烦你暂时先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可以吗？”
“当然！”
虽然有些不解，可秦继业还是点了点头。
让邵军把秦继业给送回去之后，何雨柱心事重重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事情实在是越来越离谱了，在逻辑上根本就讲不通。
按照正常的套路，对方要么以破坏为主，要么就是单纯的盗取关键数据或者图纸，这才是正常的逻辑啊！
可从现在的种种迹象上来看，他们分明已经拿到了至少一部分的具体图纸和关键的材料数据。
拿到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不送出去，反而费尽心思的反向制造出这么个东西来，他们到底要干嘛？
越想越不符合常理，哪怕是想的脑袋都大了，可依旧整理不出来任何的头绪。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寄希望于刘爱红和李建国他们那边能有什么发现了。
一直等到天色都快要黑下来的时候，刘爱红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跟李建国一起回到了保卫处的大办公室。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给他们两个一人倒了杯水之后，何雨柱这才一边抽烟一边开口问道。
“一点头绪都没有，该查的都已经查了，根本没有任何的线索，真是他娘的活见鬼了！”
苦笑了一声之后，刘爱红直接把他们的询问笔录全部递给了对面的何雨柱。
“我这边倒是发现了一点线索，只不过，跟没有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李建国说话之间，也把他这边的询问笔录推到了何雨柱的面前。
看完了李建国推过来的询问笔录之后，何雨柱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
李建国他们根据废弃零件的记录，找到了那个加工的工人，根据工人的回忆，他这边只是按照正常力度刚一下锤，工件上就发现了裂纹，所以，他直接就走了报废程序。
至于其他的，他根本就没有太当回事，所以，也没办法提供什么太多的信息。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这发现跟没有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可这却可以佐证何雨柱之前的猜测，这东西在到达厂里之前就已经被人给调包了，毕竟，为了这次加工任务，厂里面挑选出来的工人那可全部都是六级以上的高级钳工。
钳工这个工种，所有的本事全部都在这双手和眼睛上，说一个高级钳工用力过猛，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不过是因为当时的环境，给了这些工人盲目的安全感，所以他们这才没有把事情往工件被人调包的方向上想……
一直等到手里的香烟燃尽烫到了手指的时候，何雨柱这才从沉思之中反应过来。
“这事情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掐灭了手里的烟头之后，何雨柱直接站起身来，拿起一支粉笔，开始在自己身后的大黑板上勾勾画画了起来。
“你们看，从我们手头掌握的线索来看，这伙人首先用鱼目混珠的办法，从我们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换走了至少一个粗制件，然后，他们又费尽心思的盗取了工件图纸，冒着被我们发现的风险，想方设法的制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零件，然后试图把这东西给带出城。”
把已知的所有情况全部都写上之后，何雨柱忽然目光灼灼的再次开口：“你们说，在什么情况下，你们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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