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锤之战！”
“那只骷髅！”
“他回来了！”
“就没有人能杀死他吗！”
当骨导炮现世，疯狂图书馆人也像是曾经被抡起的魔王城，不断上升下降，碾压死地面上的信徒与恶魔，观众们也终于回想起那一场战争的全貌。
他们当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骨锤之战的结果历历在目，此刻这一座天空舰就是曾经的那把骨锤。
战场中的混乱终于蔓延到整个凯欧斯大陆。
魔王城也发生骤变——藏书库分离，迷惑回廊上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
王座之间的烛火疯狂摇摆，它们发觉身边少了一杆燃烧得最旺盛的。
与此同时，魔王城的更多区域也接连发生异象，龙山低吼、光之坟茔轰鸣、金库断了扇门、地下城与深渊巨口混合在一起……
大祭坛和人类的烛火逐渐萎缩。
不过此时此刻，观众们的目光依旧“瞩目”在斗兽场。
“老~山~羊~你在哪~”
疯狂图书馆人释放着连绵不绝的炮弹，各种属性齐放，很快将荒土与冰原打成一团丑陋的浆糊。
小股的信徒就像是一颗石子被碾灭，大股的则与克塔亚特姆这种巨型恶魔一样，在疯狂图书馆人的主炮扫过时或成泥浆，或成焦肉。
李阅站在疯狂图书馆人的舰首，投出一颗又一颗眼球，搜索着老山羊的身影。
不多时，整座斗兽场就被畸变之眼填满。
“不出来吗？看来要好好打扫一下……”李阅喃喃念着，疯狂图书馆人的炮火声倏然变得规律。
每一击的落点仿佛都被计算过，无论是骨导炮还是主炮，在畸变之眼的辅助下，都能瞬间覆盖满整座斗兽场。
疯狂图书馆人成为骨锤，成为吞吐骨海的洋流，仿佛斗兽场上唯一的神，在分割的天空下所向披靡。
第一批死去的是蝗虫。
当半残的尼迩被拉到斗兽场，被“死斗”诅咒留下时，他无路可逃，先是尝试向帝国的造物机兵发起强袭，但发现没有那顶冠冕，单凭蝗虫的力量无法攻破时，便果断选择潜进冰缝与荒土之下，进一步孵化，做最后的抵抗。
他身上嵌着一些革命军被染红的旗帜，他的虫卵里嵌着革命军的尸体，他的脸上有剑痕。
显然，在被拉进斗兽场之前，尼迩正在吞噬着革命军的躯体。
直到这场无尽炮火降下。
克里摩尔头戴冠冕，挟裹着无数影子乌鸦，活活噬尽了尼迩的虫群与虫卵。
巨大的半身蝗虫终于孑然一身。
然后他发现，天空中那座疯狂图书馆人忽然映出沙国一角。
曾经的沙国一角——那时的繁荒城还是贸易城邦，各色的行人与恶魔都行走其中，其乐融融地交易、生活。
“这是什么扭曲的景象！”尼迩不懂。
不懂那是想象大陆的一角，被李阅怼出来的一角。
那一角逐渐变得锋利，压得尼迩无法动弹。
“你……你们……还在吗……”尼迩想呼唤夏尔法斯，想呼唤老山羊，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老山羊自顾不暇，甚至刚刚还与影子一起争夺蝗虫群，篡改它们的信仰，让它们归为大祭坛的信徒。
蝗虫之王正在被曾经的沙国啃噬。
而当这一觉压迫尼迩最后一条神经，把巨大蝗虫挤成一块肉泥，再被影子蝗虫噬尽时，这位人类的“权柄之主”彻底从王座之间的烛火中脱离。
人类的权柄发生摇摆。
“我是人类的权柄之主咯？”克里摩尔带着一大群影子蝗虫，独立在斗兽场上支起一杆影子做的烛台。
“想做就去做，你已经是一个长大的影子了！”李阅人在舰桥中，舰首的骷髅大手一挥，准许了影儿的新目标。
尼迩死亡。
李阅甚至懒得去补那最后一刀。
疯狂图书馆人继续飞行，冰眼成为它的停机坪。
蛋蛋被影子抛去高空，疯狂图书馆人与祂们之间，然后附着在它身上的颗粒中忽然探出一截骷髅躯体。
骷髅掰开脑壳，挠了挠脑沟，掏出一大捧颗粒。
颗粒的影子洒满高空，每一颗都化为一个卫星。
于是，疯狂图书馆人不仅占据了冰眼，还占据了冰眼的天空——骨锤之战中的立体攻势再度被构筑，骨导炮、主炮与骨海的连结变得紧密。
无论是帝国的造物机兵，还是游弋在荒土上的索亚、伊萨克、彝摩恩陶和戈布拉旻，都被炮火与无所不知的影子压得抬不起头。
他们甚至分不清正在发生什么，也找不到疯狂图书馆人的真实所在，只身处一片无尽的炮火中。
“无限……无限的资源……”伍德森听着机兵体外传来的碰撞与爆炸声，继续以工厂搓动着零件。
“跟他耗是没有用的……必须摧毁……完全摧毁这里……才有可能离开……”他想起骨锤之战中无所抗拒的魔王城，咬紧牙关，专注地搓着。
“他妈的凭什么……凭什么他有无限的资源……他力量的来源究竟是什么……是知识吗……藏书库吗……藏书库不会有这种力量啊……”
即便一直在告诫自己要专注，伍德森还是忍不住抬头凝望那被分割的天空，暗自咒骂。
“这下差不多了吧？”
李阅看影子拉扯蛋蛋，不断在斗兽场中砸出一个又一个巨大的坑洞，碾碎无数信徒的灵魂。
看着血瀑翻滚，逐渐壮大。
看立体的骨导炮炮击阵层层筛选白浆。
看地上躺着的造物机兵在蛋蛋的重击下冒出镜光和火焰的断翼……
李阅觉得荒土上这场战斗应该进入尾声了。
而也就在这时，双腿与一条手臂已被砸烂的造物机兵忽然起身，抬头直视疯狂图书馆人。
“金地顿、梅迪、甘纳……”李阅数了数，六大家族已经被打得只剩下3个，歪歪头，看着他们。
造物机兵从脖子里挤出一座工厂——伍德森的本体。
“恶魔，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伍德森在这一刻主导了造物机兵的动作，工厂中掉落一个巨大的机括盒，被甘纳家族接在手中。
机括盒上幻光流动，蕴含着来自混沌的力量。
“哎哟，垂死一搏了，同归于尽了？”疯狂图书馆人顶着禁忌森林，拖着血瀑、骨海和想象大陆的一角，全部的学舌一起发出轻蔑的笑声。
“死吧！”伍德森的工厂中齿轮转动，探出一个针锤敲向机括盒。
蘑菇云即将绽放。
“炸，让他炸，反正想象大陆已经成型，稍花点时间就能恢复。”
“正好检验一下够不够硬。”
“用你们这些年积攒的混沌和六大家族，换我一点点时间，这很划算！”李阅收起血爆、骨海、影子与禁忌森林，以想象大陆的细雨走廊迎接即将到来的聚爆。
“唔……不……不要……”打到这个时候，底座上的阿城忽然睁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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