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清自从把周二川这个败兴的人送出去以后，心情非常不错。
这心情好，饭量也就上升了。
这不，家里的米没有了。
【听说病秧子马上就要醒过来了，那怎么行？】
沈清清刚走出门就听见周老太太的声音。
环顾四周发现她躲在菜地藤架子后面。
那鬼鬼祟祟的样子，看起来就不像是做好事的。
原本打算出去的心思也就歇了。
【娘，偷偷摸摸地躲在这干什么？】
这是周二川的声音。
沈清清打开窗户看见他躲在一棵树后面，那样子和周老太太如出一辙。
既然能听心声，沈清清也没必要留在周望身边。
她佯装出去，实际上蹲在一个墙角边上，她倒想要看看这老太太过来干什么。
【这臭丫头终于走了，整天守着个活死人，真是缺男人不行。
哼，等病秧子死了，我把你卖给张牙子去。】
周老太太捶捶腿，踉跄地推门进入周望的房间。
沈清清抬头，在窗户上戳个洞，看见周老太太从怀里面掏出一个药粉，然后兑着水给周望就要灌下去。
“娘，你这是要干什么？”
周二川偷偷跟在身后，从门缝里面看见了她的动作，吓得立刻推开门把老太太手里的碗夺了下来。
周老太太心虚地想要抢回碗，两人争执之间倒是撒了不少。
她心疼坏了。
【这败家玩意儿，真是碍事，这可是花了老娘一两银子买的药，竟然撒了这么多。】
“娘，这药是干什么的？”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你给我让开，别浪费了这药。”
“娘，你告诉我这药是不是能让望儿再也醒不过来的药？”
周二川脑子终于聪明一回，猜出来。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她也不装了。
周老太太竟然就这么承认了。
“你竟然猜出来了，还问，赶紧给我让开。”
周二川虽然孝顺她，但是这关于他儿子的生命，他可不会马虎。
周望是他最有出息的儿子，读书还比三弟要强，他那么上杆子地讨好三弟，还不是为了能够沾上读书人的光。
如今周望能醒，他是傻了，才会舍近求远。
他气得把周老太太拉出来。
不管她如何哭喊叫骂，他都没有妥协。
…
“你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咋有点看不明白呢？”
沈清清感觉周二川挺有意思的，之前上杆子的巴结周老太太以及周三河。
现如今看见儿子被害了，他也能像个一家之主把老太太拉走。
【我爹只是对读书人有敬畏之心罢了。
之前我读书很好，我爹为此不惜和阿奶那边闹僵，也要分家，就为了让我读书。
他时常去孝敬阿奶，也是因为名声，他觉得名声对我很重要。
当然，也不排除他觉得愧对阿奶，所以想要补偿。
后来我昏迷不醒，他便觉得我这没了希望，所以才会再去巴结阿奶以及三叔的。】
沈清清对于周望的解释，觉得他还是把周二川想得太好了，有亲爹的滤镜。
“我倒是觉得你爹就是墙头草，想要两边讨好。
而且我发现你爹还挺鸡贼的。
之前孝敬你阿奶的东西，你发现没有全是你娘，大哥，二哥或是兰香辛辛苦苦赚来的东西。
他一点力都没出，倒是落得个孝顺的名声。”
周望听到沈清清的分析，半晌没有声音。
因为他也觉得她的分析是对的。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沈清清这个外人倒是看得很清楚。
【爹他…好歹心里有我，人无完人，人自私点也是理所应当的。】
周望给周二川找补。
沈清清耸耸肩，他愿意怎么想？她也没有办法。
【不过我十分想不明白，为什么阿奶那么看重三叔，明明我读书比三叔强了不止一点半点，她竟像是没有看见似的。】
沈清清其实也很想知道。
她甚至在脑海里面想象出周二川压根就不是周老太太亲生的儿子。
不过在联想到周老太太对周大海这个大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还有明明我也能光宗耀祖，为什么阿奶像是生怕我冒出头来似的。】
周望再这么聪明，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
沈清清和周二川相处的时间都不多，更别提周老太太了。
如今，周望这么一提，她倒是起了兴趣。
她站起来，留下一句，我去问问就离开了。
沈清清原本打算直接面对面地问两个人的，反正他们不说，她也能听到他们的心声，照样能知道答案。
结果刚看见他们两人，就听见他们的对话。
“娘，我知道你是这么想的，当年那道长说过家里有人官运亨通，能够光耀门楣，改换门庭。
你认为这个人就是三弟，但是你也不想想三弟如今考上秀才都这么艰难，而且他都那么大把岁数了…”
周老太太听不得二儿子如此贬低她心疼的三儿子，啪的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让他闭嘴。
她声音尖厉，冷笑一声。
“你给我闭嘴，难道你以为是你那病秧子儿子不成？
我告诉你，我后来拿生辰八字去偷偷问了。那个道长告诉我，那人就是三河。
你家那个病秧子克了我家三河这么多年，我如今只是让他沉睡不起，留他一命，已经是我心软，放他一马，你还想让我怎么做？”
周二川看着老娘歇斯底里的样子，摇头只觉得可笑。
他这么多年孝顺，家里面有什么好东西都拿给他娘，就是想让他娘承认那道长说的人是他家的周望。
他娘之后能好好的看看他这个儿子。
他娘让他好好讨好三弟，他照做了，可是结果换来的是什么。
她要害了他儿子，还说是心软，放他一命。
他的好娘亲，为了三弟要害他的儿子。
“这副样子做什么？
你不是也很赞同我的话，你这么多你一边对周望很好，一边讨好三河，还不是想要两头下注。
如今我已经告诉你了，道长说的就是三河，你还不赶快给我让开。
道长可是说过，家里有人相克，你信我，就是周望那个病秧子克的他。”
周二川一把就拉住还想去周望院子的老娘。
脸上的笑比哭还要难看。
【哈哈，我的老娘，你竟然是这么想的。】
他声音似嘲讽又似悲凉。
“娘，你醒醒吧，我实话告诉你，那个道长恐怕是个骗子。
当时，秦氏肚子里已经有了望儿，我偷偷估算时间，把四个孩子的八字都拿过去算了，他和你的说辞一模一样。
他还说那个行克的人是梅香。
呵呵，你没想到吧！”
【难怪了，难怪当初我把梅香嫁给李家破落户，平时爱孩子跟宝贝似的，竟然立刻就同意了。
之后连周望那个病秧子考中秀才也不让梅香过来沾光。
通了，都通了。】
周老太太想明白了，脸却惨白。
沈清清轻啧一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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