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施主,你身负大寂灭,杀孽太重,已堕魔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佛陀的声音带着一种强行扭曲他人意志的宏大力量,“放下屠刀,入我佛国,本座愿亲自为你剃度,以无上佛法,洗你一身罪业,共证极乐。”
一个要他当祭品,一个要他当养料,一个要他当傀儡。
话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心却一个比一个黑!
整个葬剑渊,连那些跪伏的老怪物们都觉得头皮发麻。这就是站在世界之巅的存在,连明抢,都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然而,面对这三位至高者的“招安”。
唐冥,没有回应。
他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脚下这片破败的废墟。
风,吹起一片尘埃。
他的眼前,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
夕阳,断墙,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将半块干硬的黑面包,小心翼翼地塞进他的手里,怯生生地说:“阿尘,给你,你先吃……”
那双死寂如琉璃的灰色眼眸,几不可查的,轻轻颤动了一下。
一丝痛苦,一丝迷茫,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眷恋,从那概念般的眼底一闪而逝。
“他在……难过?”
葬剑渊内,龙婉儿看着水镜中唐冥那细微的表情,心头莫名一紧。
她看不懂。
神,不该有这种脆弱的情绪。
而她身旁,林霜的身体,却猛地僵住。
那双原本死寂的眸子,瞬间涌上滔天的水雾。
是那个眼神!
她见过!在青石城,在她为他疗伤时,在他偶尔失神望向远方时,才会露出的眼神!
那不是“终末”,不是“归墟”。
那是……阿尘。
是她的阿尘!
就在这一瞬间,林霜那颗破碎的道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地、笨拙地,重新拼凑了起来。
天机阁主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选择,已然开始。
废墟之上,三皇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东荒妖皇第一个动手!山岳般的拳头裹胁着崩灭星辰的狂暴力量,一拳轰出,简单,直接,霸道!
“桀桀,本座来帮你解脱!”
北原魔主怪笑着,一只纯粹由魔念构成的漆黑巨爪撕裂虚空,所过之处,天地法则都在腐朽,直取唐冥的天灵盖!
“执迷不悟!当受我佛镇压!”
西漠佛陀宝相庄严,一只遮天蔽日的金色巨掌从天而降,掌心一个巨大的“卍”字佛印旋转,佛光普照,却无半点慈悲,只剩下要将唐冥连同这片废墟,一同从世间彻底抹除的霸道!
三道攻击,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是足以让天道法则都为之战栗的联手一击!
然而,唐冥依旧没动。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三道已然扭曲了空间,即将落在头顶的灭世神通。
他的目光,缓缓落向脚下的废墟。
而后……他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没有去握那柄悬浮在身侧,代表着新生与归墟的神剑。
而是对着脚下那片承载了他唯一温暖回忆的废墟,五指张开,轻轻一握。
呼——
一瞬间,风停了。
整片青石城废墟,所有的断壁残垣,所有的瓦砾碎石,所有的尘埃焦土……在这一刻,齐齐震颤。
它们仿佛被一道无上的意志赋予了生命,化作亿万道土黄色的流光,如倦鸟归林,疯狂地向着他的掌心汇聚!
一道冰冷绝对,如同宇宙公理般的意志在他脑中浮现:【概念:无效攻击。抹除其存在法则即可。】
这是“终末”的逻辑。
但另一个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滔天怒火,咆哮着压倒了一切!
【记忆:这是……家。他们……在毁了我的家!】
这是“阿尘”的愤怒!
嗡——!
亿万尘埃与碎石,响应着那股混杂着无尽眷恋与焚天之怒的意志,疯狂倒卷。
它们在他的掌心,被一种蛮不讲理的力量强行揉合、挤压、重塑!
最终,凝聚成一柄剑的雏形。
那不是一柄光华璀璨的神兵。
而是一柄……由破碎瓦砾和无尽尘埃组成的,粗糙、古朴的,土黄色石剑!
剑身之上,甚至能看到半截烧焦的木梁,一片残破的瓦当。
它看上去如此简陋,如此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重新化作一捧黄土。
这就是他的剑。
唐冥缓缓抬头,那双死寂了万古的灰色眼眸,第一次有了清晰的焦点。
他看着那三道已经压塌了虚空,即将落在头顶的攻击。
然后,随意地,向前一挥。
没有剑光。
没有法则轰鸣。
甚至,没有一丝声音。
整个世界,突兀地陷入了一片绝对的死寂。
那足以崩灭星辰的妖皇重拳,那足以污秽万物的魔王黑爪,那足以净化天地的佛陀金掌……
就那么,无比诡异的,停在了半空中。
它们没有消失,没有被击溃,更没有被湮灭。
就只是……停住了。
仿佛三个正要砸烂玩具的熊孩子,被大人面无表情地拎住了后颈。
一种比大道,比法则,更加古老,更加根源,更加……不容置疑的“规矩”,降临了。
“什么?”
东荒妖皇山岳般的身躯剧震,金色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
他感觉到自己那足以轰碎一片星域的力量,被一股意志强行“命令”着,静止!
不是被挡住,不是被化解,而是被命令!
这怎么可能?
他的大道,他的力量,凭什么要听别人的命令?
北原魔王那张扭曲的巨脸也凝固了,桀桀怪笑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显得滑稽至极。
西漠佛陀宝相庄严的脸上,也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
下一瞬,三位至高存在齐齐遍体生寒,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攥住了他们的神魂!
因为,那柄由尘埃构成的土剑,那把看起来脆弱不堪的剑,其剑尖,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的,点在了东荒妖皇的咽喉之上。
没有破开他的护体妖光,甚至没有触碰到他的皮肤。
就只是那么点着。
妖皇却一动不敢动,他有一种荒谬而真实的直觉,只要自己敢动一下,这柄剑甚至不需要做什么,他自己就会“崩解”掉。
不是被杀死,而是从存在的概念上,自我瓦解!
一道冰冷的,不再是纯粹死寂,而是夹杂着一丝属于“人”的,压抑到极致的怒火的声音,缓缓响起。
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生灵的耳中,神魂深处。
“你们……”
唐冥的目光,一一扫过三位至高存在那写满了惊骇与荒诞的脸。
“踩脏了我的家。”
话音落下的瞬间。
咔嚓!
不需要唐冥再有任何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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