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有大量鬼怪在聚集？祁璟韬脚步一顿，看向无人机。
“金，营地那边可安全？”
“安全的，祁爷，怎么了？”
“山林中有大量鬼怪聚集，你们那边可检测到了？”
武金神色一怔，看向各种仪器，鬼怪的波动都是正常范围，但祁爷那么厉害，他说有就有。
“祁爷，我们这边没有。”
鬼怪多成这样，很明显要出大乱子，祁璟韬就这样出去，他肯定是做不到的。
“这条路一直顺着走下去，就能到营地了么？”
武金顿时明白了祁璟韬的意思：“能，但是祁爷，您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要我进去帮您？”
“别来添乱。”祁璟韬冷声道，将手里的铜牌用头发穿成串挂在无人机上，“先把无人机收回去，这些东西我回去清点，二十二个，少一个你提头来见。”
无论什么时候，武金都是无条件信任祁璟韬的，他压根没有怀疑过这里的祁璟韬的身份。
等无人机载着东西飞走后，祁璟韬捡了根很长的树枝，朝着鬼怪聚集的方向走去。
首先遇到的还是那些很常规的，不过那些鬼怪似乎急着往里赶，并没有在意他一个渺小的人类。
加之他有意隐藏周身的气息，以及他这一身的装扮，那些鬼怪还以为，他是一个白衣恶鬼。
祁璟韬干脆把长发放下，让自己像一个恶鬼像得更彻底一些。
如今他的实力还未完全恢复，鬼怪数量不多的话尚能一战，但如今看来，这些多半是要开个聚会，硬碰硬他未必有胜算。倒不如先就这样混进去，看看他们要做些什么。
于是祁璟韬就保持现状一直往里走去，这个方向就是他来的那个方向，眼看着聚集的鬼怪越来越多，实力也越来越强，基本上都在山级。
根据他的探知，天字的那一批还在里面。
不知是谁发了条什么号令，这一批六十只鬼怪忽然兵分三路，祁璟韬跟上了数量最多的那一队。
其实不过是分三路去合围什么人，如今值得鬼怪齐心协力对付还要如此大费周章的，至少不会是鬼怪内部的纠葛。
他混迹在队伍最末尾，一个人形的恶鬼混迹在这些庞然大物之中简直是鸡立鹤群。
不过他的势力可以很好地伪装在山下，也就不会让这些鬼怪起疑心。
到了某处过后，这队带头的鬼怪忽然示意各自找地方埋伏，祁璟韬随便找了棵树躲着，还未完全躲好，一股强悍的威压从天而降。
周围的鬼怪都在瑟瑟发抖，祁璟韬也受到了部分影响。这个气息，他认得——王者之气！
果然是商羽！
祁璟韬寻找着来源，就听耳边阵阵爆炸声，侧头一看，他周围一圈的鬼怪都被爆了个干净。
“早告诉你们不要起不该有的心思，我天天管着那么大一个公司，还得管你们这些破事，那就怪不得我出手狠毒了。”
这个声音祁璟韬很熟悉，他听到的一瞬感觉呼吸都紧了，可是，这个声音太低沉了，像是故意掐着喉咙在说话。话语冷硬，和记忆中的完全不同。
地下室的那些场景，在此刻一股脑的钻到他的眼前，甩也甩不掉。
商羽站在一处枝头，离地面很高，他微微抬手，无数水果刀如雨落下，下面的鬼怪根本避之不及，至于撑起一个防护用的结界——王者之气的威压之下，根本没有鬼怪做得到，祁璟韬也不例外。
就在祁璟韬以为自己刚活过来就要被射成筛子的时候，他头顶忽然起了一道屏障。
商羽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身侧，却未分给他一个眼神。
“滚吧，今天我不想手上沾太多血。回去告诉那些老东西，我开公司挣钱他们好好配合，不去为祸人间，我也没有打压的理由。我们寿命都是一样长的，还是那句话，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谁要是破坏了我的利益，我不介意花个百八十年的时间，将鬼怪彻底从地球上清除掉。”
“啊！”一声凄厉的嘶吼响彻山野，“商羽！你以为你是谁？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
“就凭你们精心策划了两年之久的刺杀围剿，于我而言不过是过家家。”商羽的身形从祁璟韬边上消失，出现在了那个人形鬼怪边上，一手按在他的肩膀，就见那个肩膀迅速变黑溃烂，剧毒瞬间剥离了它的生命。
“之前让你们去找雪凝石，你们该不会以为我真的是让你们去找的吧？那么多族群聚集在一起，是让你们商量对策的。结果呢，你们就商量出了这个？”
商羽看着指尖残留的一点毒素，似笑非笑地说道：“还有谁？”
死掉的是一个山上级，许是认清了现实，周围跪倒一片，齐齐道：“二爷饶命！”
“下次最好要成功，记住了，没人喜欢加班。”
商羽这才撤了王者之气，立在原地等待鬼怪散去，然而——
“小鬼，怎么不走？”
这张脸，好熟悉，他想。刚才那一幕幕，他甚至不敢回头看，但凡回头，他的精神状态就会暴露，到时候这些鬼怪还说不准会做些什么。
祁璟韬这十年不止一次想过，要是商羽能看见他了会说些什么，哪怕是以那种非人非鬼的形态，唯独没想到，商羽会说这话。
把他当成妖了吗？
即便商羽此刻眼底平静如水，但却仿佛是害怕他开口，抢先一步道：“你这种山野小妖化形不容易，等学些人类的规则后，可以下山去看看这个世界。但是，别和那些鬼怪瞎掺和造反的事情，没必要。还有就是，换张脸，你这张脸太醒目了。”
十年来商羽最大的进步就是伪装，无论内心多么波涛汹涌，只要他想，面上就是一潭死水。
可是面前这个人，从内到外的模样长相气质，那若有若无的熟悉的感觉，令他浑身颤栗，现在又一动不动地站着。简直，简直像是……
不对，我走前吃了药的，丁昭给我吃了药的……
他不是祁璟韬……祁璟韬死了……可是他为什么要顶着这张脸……真想把这张脸撕了！对！撕了！
不……不行，这不过是个小妖，没必要……没必要……
这到底是小妖还是幻境？
商羽眼底透过一丝茫然，不是幻境，他的精神状态还没差到那一步。
鬼怪终于长脑子了？懂美人计了？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在被多个小人往四面八方拉扯，痛得很，他已经无法维持站立了，上下牙在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打架很久了。
商羽双目不知何时变得猩红，他忽然上前一把捏住祁璟韬的手腕，力道大得骨头咔咔作响，祁璟韬都不得不倒吸一口冷气。
但他面色凝重，刚才商羽自我拉扯的模样太吓人，他见过更吓人的，可是无数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直到这次，祁璟韬终于能够抱住商羽，拍拍他的背：“小羽，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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