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工时间到。
张来彪家的院子更加热闹，上工的村民们都来了。
同时也到了摆席的时间，徐琰牵着方禾入座，一起的还有方苗和方宝骏，陈彤和宋铁旺，余木山和高玲，几个人就凑了一桌。
再进门前，徐琰从勾着方禾的腰改成牵她的手，顿时引来不少院里的目光打量。
尤其在市里见过徐琰的几位新知青，他们眼里惊讶的半张嘴。
有人还提到那天市里徐琰和杨妍淑走一起的画面。
刚好身旁有个大娘莫名其妙的看他们一眼，“啥呀，徐知青和我们大队的小禾已经结婚了，人家现在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你们一天天的净乱说。”
大娘不满的哼了声，扭腰远离他们，留下几位知青面面相觑。
饭席上的菜不多，但也比每家每户平时吃的都丰盛。
有猪肉顿粉条、油水很足炒的青菜和土豆，主食是大个大个的馒头。
虽然只有三样菜，但每一样都是用半大的盆装上桌，份量很足。
陈彤的身体不便，宋铁旺给她夹了满满的一碗放她面前，再给她拿了一个馒头。
另一旁的余木山虽没宋铁旺这么夸张，但也处处照顾高玲，会不停地给她夹菜，看她没了什么就往她碗里添。
徐琰左看看、右看看，默默的有样学样。
方禾伸手微挡，“我不饿，吃不了一个。”
徐琰顿了顿，从中间掰开，拿小的那半给她，这场饭席只有方苗和方宝骏吃的很是无语。
徐琰给方禾夹菜，她把碗挪开，“饱了。”
他低眸盯着她面容看了好几秒，筷子上的菜转头进了他嘴里。
“小禾，你怎么就吃这么点？”
“不太饿，”方禾道。
“我看你身体比较弱，”高玲笑了笑，“方禾，你可得多吃点补身体。”
方禾回以淡淡的微笑，“谢谢关心。”
高玲的嘴动了动，没再开口。
下了桌，陈彤挽着方禾去看看新娘子，高玲和方苗在前面走，几个女同志往屋里去。
肖小芳今天一身红，陈彤和高玲一左一右坐她身边，三人聊的笑呵呵。
方禾望着肖小芳的笑脸，不禁想到她和徐琰结婚的时候。
那时，吴村丽去公社给她扯红布料做衣服，给她买珠花。
想到即将和徐琰成为夫妻，那时，她心里是止不住的甜，吴村丽在背后给她梳头的时候还说：“你这丫头端庄点，瞧瞧你，啥都写脸上。”
方禾更羞更怯，头不自在的垂低。
到了夜晚，他们的洞房花烛，她坐在床边，他嘴角勾着半抹弧度俯身，两只臂膀撑在她的两边，视线直白的欣赏她的面孔。
情窦初开的方禾哪遭得住他如此炙热的视线，她的头几乎埋进了脖颈里。
徐琰挑起她的下颌，低低的说：“小禾，你今天真美。”
她又喜又羞，状着胆子细细的反问：“你喜欢吗？”
他不正面回答，“你说呢？”
三个字一落，他钳制她的下颌不让她动弹，偏首袭来，含住她涂好的蜜唇。
方禾虽局促无措，但下意识的攀附上他的肩膀，纤细的手臂自然的勾环着他的脖颈。
曾经有多投入，多喜欢，如今就有都可笑，多后悔。
方禾走到窗边望着张来彪家的后院，为她后面将要面临的处境一时感到无所适从。
她其实真的无所谓，主要怕连累吴村丽他们。
肖小芳见方禾独自站窗边，戳了戳陈彤和高玲，“她咋了？”
“不清楚，”高玲小声道：“我感觉她今天就没开心过。”
“才不是，”陈彤说：“小禾一直这样，她就是个安静的女同志。”
方苗走过去，“姐，你是不是不高兴？”
想到今天几个新知青的话，方苗劝慰方禾，“你对多想，那几个人就是嘴碎，姐夫肯定不是那样的人。”
“没有，”方禾站直身体走过去，“我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了，小彤，我先走了。”
“好，”陈彤点头。
方苗跟在方禾身边，还在劝慰，两人刚要走出院子，徐琰几步上来。
“你们去哪？”
“我想回去了。”方禾道。
方苗抿抿唇，忽然出声问：“姐夫，新知青来的那天你是不是去市里接人去了？”
“阿苗！”方禾不满的拉了下方苗。
徐琰的视线来回在两人身上转动，“我怎么知道他们是哪天来。”
“就是大队里赶集那天。”
“方苗！”方禾真的生气，“你能不能别掺和！”
“姐，”方苗跺脚，“我在帮你。”
“不需要。”方禾转身走。
方苗心里委屈，抬头质问徐琰：“你接的人是不是还是个女的，今天那几个新知青都说了你们是对象，哼，她是你对象，那我姐算啥！”
徐琰看了眼方苗，抬脚追上前方的方禾。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方禾第一时间去灶房烧水一会洗漱。
徐琰慢慢过去靠在门边，“你别听他们乱讲，我是去接我妹妹。”
“她来市里有点事，我有叫你跟我一起去，是你不去，你非要去公社。”
徐琰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这么巴巴的跟方禾解释他的动向。
见方禾低头不语，他又道：“她，你也见过，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她和一个男同志来公社找过我，就是你在医院探望周文安的那次。”
提起这件事，徐琰不免想到方禾冲出去主动寻死的画面，更甚至他们相处得很不愉快的那些日子。
他语气软了软，“小禾，你别多想，我和她真的没什么。”
谁都让她别多想，可她真的没有多想。
方禾添了把柴，语气浅浅，“我没多想，阿苗的话你也别放心上，你做什么我心里都明白，你放心，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决定。”
这话虽然听起来很贴心，却让徐琰有种不爽感。
什么叫不会干涉他的任何决定？
所以，就算他和妍淑真有什么，她也无所谓？
想到这种可能，徐琰的气息重了几分。
“你是不是抱着这种想法，所以也认为我也会这样对待你。”
方禾终于抬头，“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自两人谈拢这么久以来，徐琰第一次露出冷笑，“你是无所谓，我可不是，方禾，我很明确告诉你，我眼里容不得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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